第11章 不一样的世界

“已经醒了，玄儿。”太玄没走几步便遇到雷万寒。“有什么事吗，骗子老头？”太玄无精打采地问道。“什么骗子老头，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呀。”雷万寒颇为无奈。不过看着太玄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改变了原本打算进行的挑逗。“是谁又惹你了？”雷万寒摸着太玄的小脑袋，关切地问。太玄摇摇头。看到太玄走来的方向，雷万寒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每一次太玄从那里走出来都是这个样子。“不要告诉爹爹，不然他又该担心了。”太玄恳求道。“不要这样，好吗？”看着太玄这副模样，雷万寒也觉得心酸，他宁可看见那个无法无天的太玄，也不希望太玄变成这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雷万寒将太玄抱在手中，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我向父亲提议，带你到世俗界玩玩，他答应了。”听到这句话，太玄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心中的不快被冲淡了许多。好久没有到外面去了，他记得上一次出去还是半年前的事。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还有甜丝丝的糖人着实叫人流口水，在家里怎么也没有那种味道。“真的？”太玄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雷万寒，他知道，这个看上去十分严肃的老头是最喜欢骗人的，他幼小的心灵为此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真的。”雷万寒很肯定的点点头。“那我要买许多冰糖葫芦还有糖人。”太玄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要你高兴就好。”雷万寒笑道，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的太玄惹人喜欢。“我现在有点饿，先去吃个饭，一会儿咱们就走。”太玄从雷万寒怀中跳下来，火燎燎地离开了。太玄走后，雷万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走上太玄先前走过的路，来到院中。“青茉霖，你为何要这样对玄儿，你知道自己伤了他多少回吗？”雷万寒的声音很冷，如同冰冻一切的万年玄冰。“雷万寒，他是你弟弟，是你雷家的人，与我何干。别忘了，是谁灭了我们问情道？”屋内的声音同样冰冷，还带有不共戴天的怨恨。“这与他没有关系。”“只要他姓雷，只要他是雷天圣的儿子，就有关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老夫一掌灭了你。”雷万寒的身上散发出滔天的气势，连天上的云雾也纷纷避开。“那你就来吧，早在问情道被灭的时候我便不想活了。”“你别以为老夫就不敢了。”雷万寒气的胡须乱颤，硬是将散开的气息收敛住。“天凝地寒冰霜落，万里雪魄冻乾坤。你冰魄元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呢？”屋内的声音冷笑道。“哼。”雷万寒长袖一甩，气愤的离开了。以他的性子，这要是别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早就被冻成齑粉了，偏偏这个女人自己不能伤她。“万寒又在和她生气了吗？”雷天圣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去，深深叹了一口气，“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下一辈，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太玄一边吃饭一边打了个寒颤，温度怎么突然低了这么多。“少主，您没事吧？”管家问道。“没事。”“没事就好。”“我吃好了。”太玄放下手中的碗筷，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既然要出门，多少是要有些准备的，比如……他回到房中，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一条精致的、天蓝色的水晶项链，戴在脖子上。然后将两串晶莹的珍珠分别套在两只手腕上，再用一条丝带将散着的头发固定好。“管家，你觉得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太玄十分招摇地来到管家身边。“好像更可爱了，来，抱一个。”雷道德不知何时出现在太玄身后，悄悄把他抱起来，在他的小脸上捏了几下。“别闹了，既然人到齐了，就出发吧。”雷万寒的声音响起。“爹爹不和我们一起吗？”太玄问道。“家里总该是有人留下主持大局的。”“这样啊。”从太玄的声音中多多少少能听到几分失落，爹爹和大哥这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一起陪自己呢。“走了。”雷万寒招呼了一声，三人同时腾空而起。只要到了化丹境，便可以突破天地束缚，在空中翱翔。到了空中，太玄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兴奋地俯视整个大地，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说小家伙，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丢下去？”雷道德奸笑道。“我觉得你还没有这个胆子。”太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果按照辈分来讲，你是我大哥的重孙，应该喊我一声太爷爷。”“你可别欺人太甚。”雷道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这事能怪谁，他说得可是实情啊，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堂堂玉面道君得喊一个小不点太爷爷，那他还有脸活吗？要怪似乎只能怪祖爷爷来着。“我不和你纠结这个问题。”雷道德十分吃瘪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太玄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神情。当然，他从未把这几个老头当成晚辈，这几个老头也从未把他当成长辈，他们之间的情感其实是颠倒着的，一直都是他们一群人在照顾他才对。太玄一边拉着雷道德的胡须一边赔礼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只是逗你玩的。”“知道你在拿我寻开心，可我现在很受伤。”雷道德装出哽咽的样子。修士的脚力绝非凡人可以想象，只是看会儿风景，说上几句话，便到了数百里之外。四人落在地上。“这是什么地方？”太玄问道，这个城镇看上去陌生，他以前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叫月华城，住在这里的没有修士，只有凡人。进城吧。”雷万寒握住太玄的手率先踏入城门中。这不是太玄第一次走进凡人的城中，但仍旧觉得十分新奇。川流不息的行人，沿街叫卖的商贩，琳琅面目的商品……这些都是在古城，或者说修者的世界中看不到的。太玄出生修真世家，这就注定他不可能住在凡人城中，像凡人这样生活，所以现在他看到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十分珍贵。“那是什么车？”“马车。”“那些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是做什么的？”“那些是衙役。”“那个人为什么闭着眼睛走路？”“因为他看不见。”“那个老爷爷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拐杖。”“什么是拐杖？”“人年纪大了之后走不动路就得用拐杖。”“那爹爹为什么不用拐杖，爹爹看上去明明比那个老爷爷还要老。”“额，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太玄仿佛变成了十万个问什么，看到什么就问什么，像是要将一切都弄明白才肯罢休。雷万寒则是十分无奈地回答他问的每一个问题。终于，在看到冰糖葫芦之后，太玄不再发问，而是径直来到卖冰糖葫芦的中年人面前。“终于消停了。”雷万寒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几乎将一切刁钻的问题都答了一遍，带孩子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说起来，他活了这么多年以前还真没带过孩子。“叔叔，这些冰糖葫芦我全要了。”太玄十分霸气地说道，露出两颗小虎牙。“你确定吗，小弟弟？”中年人有些不确定地问。说实话，他卖了这么多年冰糖葫芦，还从未见谁把这么多冰糖葫芦都买下的，对方还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子。“我很确定。”太玄用力点点头。“小家伙，一次吃太多冰糖葫芦会蛀牙的。”雷道德提醒道。“要你管。”太玄十分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共是五十文。”中年人计算之后报出价钱。“不用找了。”管家从中年人手里接过手把，然后将一锭银子递给中年人。四个人就在中年人呆呆的目光中离去。“少主，按照您的吩咐，您要的冰糖葫芦我已经给您买了，不过，道德老祖说的话不无道理，冰糖葫芦还是少吃点好。”“那就交给你保管吧。”太玄一边从把上拔下两根冰糖葫芦一边说。“好。”管家翻一翻手，手里的冰糖葫芦把就不见了。“久违的味道，实在太棒了。”太玄咬了一口，脸上洋溢着微笑。看着太玄笑，雷万寒三人也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