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羽殇的九哥一出现,先前让穆婉香感觉窥视她二人的视线便随之消失,莫非……是这人在暗中观察他们?
“婉香。”
“王爷有何吩咐。”
该有的礼数自然被她演绎得滴水不漏,穆婉香欠身听命之间,眸中百转千回——
不对。
这人既然被洛羽殇定位为扳倒洛渊最有力的一击,想必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大不会对洛羽殇存有戒心,那么,就只可能是在防备我了。
“我与九哥许久未见,你便先往阕影阁吧。”
言罢,洛天宁身旁婢女便欠身上前,引了穆婉香:“姑娘,这边请。”
“有劳了。”
两道倩影消失于游廊尽头之后,洛天宁拍了把他身旁兄弟的肩膀:“怎么,还看呆了?这是哪里来的奇女子,都把你的魂都勾丢了?”
“九哥又笑话小弟了。”匆忙收回目光,洛羽殇吐了口气:“我是怕那丫头不懂礼数,让九哥府中人看了笑话,说我逍遥王的侍妾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女子。”
“侍妾?”闻言失笑,洛天宁看了看不觉已可与自己平视的兄弟,忽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更觉往事就同梦一场。你早已不是当初的黄口小儿,而我,也是弱冠已满,而立未达啊。”
一时哑然,洛羽殇与黑袍将军对而视之,茶眸之中,寒光乍现:“洛渊,与九哥说了同样的事。”
“哈,洛渊。”口中语气急转而下,洛天宁愤而不已,冷笑了笑:“我们兄弟十四人皆共同出入太书院,师尊亦是同一人,所想所言之事,虽差但不远。可他洛渊真是好样的,凭着那张不伦不类的遗诏当了王,便开始削减手足封地,四散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不愧是九五之尊,手足相残亦是看得这般淡然!”
“心中有鬼,才会顾忌他人手中实权,而且他花了三年才坐稳了这王位,想来中间历程也是不易。”
“咎由自取,算了,不提他。你难得来一次,咱们兄弟也别站在这被太阳晒了,随我到前堂来吧。”
一骑绝尘,滚滚烟尘,自北方压境而来,守关城上官兵观之,迅速下令闭合城门:“是辽人——快、快去通报将军!”
而随洛天宁转至前堂一叙的人刚坐热了客座,便向主位之人使了眼色,洛天宁颔首会意:“你们先退下吧。”
挥退身旁侍从,他方才再度开口:“羽殇此次前来,怕不是单纯寻你九哥闲话家常吧?”
“如九哥所言。”毫不否认,洛羽殇放下手中尚且温热的茶杯:“有一事,是我需向九哥请罪。”
“哦?”黑衣将军低头品茶,茶之氤氲掩了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眸:“你我兄弟二人之间,何事需如此严重?”
“说来惭愧,前来雁门关之前,我曾去过凝香阁见过桑竹,但……次日,她便失踪了,只留了一件血衣和一封空信。”
“……”洛天宁品茶的手稍顿,但,也仅是有一瞬的停留,男人便放了茶杯,眼神毫无惊异之色流出半分:“羽殇大可无需为此事露出这般心伤表情,桑竹,不过是为兄的一颗弃子。”
“……?!”
两指并止于前,洛天宁默默摇了头:“三年前,我曾暗中交与桑竹一项任务。然而,她却一直未曾完成,非但如此,还百般阻挠,她与为兄早已恩断义绝了。”
心中“咯噔”一下,洛羽殇一时只感心尖有些恍惚,如果真如九哥所言,那么,桑竹那件锦衣——又是为何人准备的?还有那封信、信里的内容究竟……又是什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