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带惊愕地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在当铺的角落站着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一撮山羊胡,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他那眼神分明透露着一种狡黠以及精明的感觉。
伙计疑惑地开口问道:“老先生,我有哪里估错了吗?难不成您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请指教。”
老头拄着拐杖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近二人身边,微微一笑,露出他那发黄的牙齿,说道:“你这枚戒指估得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把剑你居然当做废铁可就过分了,这把剑的价值可是比这枚戒指都大呢。”
二人一听,各自心中都是一惊。伙计惊奇地问道:“这把剑究竟什么来历啊?”
叫花子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老先生你快讲。”
老头咳了两声,开始解释:“这块大陆的最西面有个国家,叫做罗门。由于这几年皇帝陛下的版图扩张,那里差不多已经算是我们的邻国了。他们那有统治着整个国家的教会——光明教,这种剑可是他们大教堂祭祀时大主教用的剑,其价值每把一万金还是有的。你这不识货的小子居然让客人化掉这么名贵的剑,真是岂有此理!”说着说着,老头瞪了伙计一眼,还用拐杖重重地戳了几下地面。
在老头解释这把剑的来历时,伙计张开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当老头瞪了他时,他刚张开的嘴立马闭拢了。
老头伸出手拍着叫花子的肩膀亲切地询问:“请问年轻人,你这两件宝贝哪里来的?”
老头的目光有些渗人,叫花子将头暼向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是我一个朋友急需用钱,托我拿过来典当的。”
“是吗。”老头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伙计“你小子还不快给他重新开张当票。”
闻言,伙计急急忙忙重新拿出一张当票开始写起来。叫花子连忙甩手说:“不用了,我有100金早就够了。这把剑我就不当了。”
老头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把剑被人偷走的情况啊?这把剑这么大,我猜你那根本找不到安全的地方放置吧。放在当铺最安全,换来的金币就好藏多了。而且这里还能开金票给你,随时可以来换成金币,几张纸就更好收藏了。你说是吧?”
经老头子那么一说。叫花子也觉得很有道理,赞成了老头子的提议,将这把剑也给典当了。老头子走到柜台前,拿起之前那张当票,甩了甩,漫不经心地说:“为了方便这位客人日后来赎,把这两样东西写在一起吧,从客人之前的话语推测,我想他这把剑应该也是活当吧。”
“是的。”五百金和五千金对于这个叫花子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之前作抉择时的确相当困难,但是当克服了这个困难时,再次出现时就没有初次那么艰难了。
“共计一千一百金币,写好了。”伙计把新写完的当票递给叫花子。叫花子在新当票上画完押后,伙计把原来那张就当票当着叫花子的面撕了。然后他取了十张一百金的金票和一袋装着一百金币的袋子递给叫花子。
叫花子接过钱,对老头子连声感谢,还打算从袋子里拿出一些金币给老头子作为报酬,不过被老头子婉言拒绝了。由于天色不早了,叫花子还得去买药以及买些吃的,就跟老子以及伙计匆匆告辞,一路带小跑得离开了。
目送着叫花子离开后,伙计转头看向老头,疑惑地问道:“老板,我记得光明教祭祀用的剑都是银做的啊,而且也没那么大啊。”
老头子嘴角上扬,用带着狡黠的口气说道:“这把剑我也没看出来谁没来头,但是这枚戒指我却识得。上个月,镇里的富商马老板就去乌瑞城买过一枚类似的戒指,这个叫做泰拉戒,镶嵌在上面的泰拉石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宝石,但是却比任何宝石都贵。在这种石头上施加特殊的魔法,就能开辟出一个空间,可以用来存放东西。他那枚只有老鼠屎那么大,据说里头的空间只有一个小箱子那么大,就花了他五千金币,这枚戒指保守估计至少值五万。”
“这样啊,那么您为什么抬高那个戒指的价钱,本来不是一百金就拿下来了吗?”伙计还是一脸迷茫。
“一百金,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如果那小子死当我就不出面了。可是那小子胆子也实在太小了,居然活当,那我就只好开个那小子一辈子都赎不起的价钱了。”
“这样啊,那么您为什么不抬高那个戒指的价钱,反而抬高那把剑的捡钱?”
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小子笨也就算了,你小子怎么也那么笨?你这小子在我这干了那么多年,连这点也想不明白吗?你忘了这个戒指是干什么的吗?那种叫花子能从哪里搞到这种贵重的东西?肯定是偷得啊。”
伙计闻言顿悟,一拍脑袋说:“噢,我明白了!你是说这枚戒指里很有可能储存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让那小子知道这个戒指的功能,所以就在那把剑上面做文章。老板就是老板,跟您比起来我就只有一辈子打工的命了。”
听到伙计的吹捧,老头子脸上也露出笑容:“好了,别拍马屁了。快去找阿龙,让他在镇子口堵住那小子。如果那小子溜走了那可就麻烦了。”
伙计闻言露出一副略有些凶狠的笑容:“之前我就打算好了等那小子离开了就找阿龙,我现在就去。”说完伙计匆匆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小镇门口,叫花子一手拎着各种大包小包,一手拿着一只酱鸭腿啃的起劲。他边走还便自言自语:“阿伦啊阿伦,你真是个大笨蛋,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不好好抓住机会呢?有五千金币啊,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算了,不多想了,回去吧。”
刚走出镇子门口,突然间从旁边的树丛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一脸不怀好意地向他逼近。为首的家伙脸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疤,让人印象深刻,此时那家伙正咧着嘴笑,不过叫花子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善意的笑容。
叫花子想要转身逃跑,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动也动不了,因为他们当中有人掏出刀子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叫花子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自己的身子被刀子捅进去的画面,双腿立马变得瘫软了。
他们团团围住叫花子,为首的家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客客气气地说道:“兄弟,哥几个手头有点紧,借几个钱来花花。”只不过那条大伤疤随着微笑而抖动反而显得有些恐怖。
叫花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各位大哥,你们要借多少钱呢?”
那人突然收住了微笑,将脸靠近叫花子,低沉地说:“全部。”
叫花子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口袋,摸出几枚银币递给面前的那人,那人并没有接过钱。他对另外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就有两名同伴从叫花子身后拽住胳膊,让叫花子上半身一动也不能动。
那人将手伸进叫花子的口袋,摸索了一会,就摸出了一个丝质小袋子,那正是从当铺拿来的那袋金币。将金币戴递给同伴后,他继续开始摸索,但是一无所获。他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叫花子,叫花子不自主地避开他的目光,但是他换个方向继续盯着叫花子的眼睛,叫花子继续扭头。
就这样来回几次后,那人发现叫花子不时会看向他自己的脚边。那人微微一笑,弯下腰,开始脱叫花子的破草鞋。叫花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附近其他彪形大汉们那不善的目光,他那张的大大的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人在叫花子的鞋底发现了一沓折叠好的金票,一手拿过,示意叫花子身后的同伴松开手。一言未发,这群大汉就这样默默地从叫花子身边走过,走入镇子当中。只留下叫花子一人呆坐在原地,张大着嘴巴,一只手拎着各种大包小包,一只手握着酱鸭腿,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恐怕已经到深夜了吧,叫花子拖着沉重地步伐回到了破庙。他离去前生的那团篝火早已经熄灭了。不过好在这晚月亮比较圆,在月光的照耀下,破庙里头的一切倒也算是能勉强看得清楚。
叫花子走到墙角边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下,然后再在周围捡些干草树枝之类打算重新升个火堆。
突然间,叫花子发现破庙里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干草堆上,坐着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拖回来的那个从天而降的裸男。此时此刻,那个裸男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叫花子见状“啊”的一声大叫,手一松,手里的干草树枝全都纷纷掉落在破庙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