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来到滨海市玉凤集团,觉得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开始,她早早地来到周成的办公室,周成早已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坐下后,周成对她说:“沈经理,今天你算是正式上任了。经研究,我暂做老年公寓经理,你任经理助理。这只是个过渡,但由你主持工作。你的手续我们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办,我先介绍一下玉凤老年公寓目前的情况。到现在为止,老年公寓的主体工程已经封顶,完成投资1.2亿,接下来的工作是内部装修和绿化,已经有十几家公司把招标意向书递交过来。我们要公开进行招标,确保工程质量,做到全程公开。同时要进行的工作还有公寓工作人员招聘,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需要去做,我想这个你比我专业,我们初步打算在重阳节前夕开业。”
沈路很兴奋:“感谢周董对我的信任。我只是对老年公寓有些设想,我还得不断在实践中学习,今后还请周董多指点!”
“李主任看中的人肯定没问题。对了,你先在集团办公,等公寓建好,就可以搬公寓办公了,办公室也已经给安排好了住处,就是条件有点艰苦……”
“周董考虑这么周全!”沈路说,“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周成笑了一下,让女秘书带着沈路,去她的办公室。
沈路打开门,女秘书将材料放到办公桌上。
沈路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她坐在办公桌前,翻了翻招标材料,突然看到绿化招标里面有李文的环山绿化公司。
她立即拿起电话,拨通李文的电话:“文哥,我是沈路。”
李文调侃道:“太阳还没下山的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沈路说:“没事就不能打给你!问候都不行?”
“谁敢惹你啊?公主!”
“我想告诉你,我来玉凤老年公寓了……”
李文疑惑道:“……你不是考公务员了吗?”
沈路笑着说:“我连题都没做完,去考也是做给老爸看的!”
“你就不怕惹沈叔生气!”
“反正我不想去!”
“沈叔知道你去滨海吗?”
“我让我妈说的,我爸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沈路道,“对了,文哥,回头你帮我劝劝我爸,我估计公务员我是考不上了,让他死了这条心,我也安心在这儿工作……”
“你打小就我行我素,”李文道,“用现在时尚的说法,你是个另类!”
“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看到你们公司的标书了!”
“那太好了!还得请你帮忙呢!”
“这我可帮不上,周董说要进行公开招标,只能靠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怎么跟你李伯伯一个德行!”
沈路笑着说:“要不他怎么这么喜欢我啊!李伯伯是我行动的楷模……”
“你也是小布尔什维克啊!”
中午,安静提着两盒盒饭来到环山绿化公司李文的办公室,手里拿着欢城日报,兴冲冲地告诉李文:“成绩出来了!”
李文接过安静递过来的报纸,看了一下,有些沮丧地说:“笔试排第二还高兴?还有面试呢!”
安静说:“这次有经验了,面试一定能过关!”
“你嘴上说不想做公务员,心里其实挺喜欢的!”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
李文靠近安静,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就喜欢你这个性!”
“那还不是给逼出来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李文道,“我爸不帮,咱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给他看!”安静道,“听说这次县里已经留了一些照顾名额,你爸也从来不想着?”
“刚说靠自己,又提这事?吃饭!”
李文从塑料袋里取出盒饭放在桌子上,打开准备要吃时,突然又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
安静不解地问:“找什么呢?”
“沈路,”李文道,“她刚给我打电话,说她为了应付沈叔才去考的……”
“我看了好几遍,里面没有她!”
“看来她是真不想去!”
“为什么?”
“她说题都没做完,就是为了不考事业编,”李文说,“她已经去玉凤老年公寓了……”
“当时幸亏没去找你爸把我推荐过去吧!要不,还不是自讨没趣?明智!”
“刚才她说看到我们的绿化标书了……”
“我们能中标吗?”
“她也不能保证。”
“王晓力他们还指靠着你去找你爸,确保把工程拿下呢!这下要看你的了!”
李文抬起头,表情沉重地望着窗外。
杨梅正在厨房里做饭,沈长安一进家便气愤地问:“沈路呢?”
“去……她同学家几天……”杨梅说,“什么事啊……发这么大脾气?”
“他这是在有意逃避!你看看!你看看!”
沈长安拿着报纸在杨梅面前抖落几下,气愤地扔在地上。
杨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捡起报纸,看到编制招考笔试成绩名单,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沈路的名字。于是,走到客厅,坐在沈长安对面,给他倒了杯水。
杨梅说:“看来是沈路考得真不好!这可怎么跟她说啊,她不会受什么打击吧?”
“她能受什么打击!是我受打击!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不都排第一第二的!”沈长安说,“那几个谁有她成绩好!明摆着她就在糊弄我!”
“这怎么可能呢?那天考完我还问她,她说考得挺好!”
“就好成这样啊?内招规定,只要过了分数线,就一律照顾。分数线是60分,她只考了25分!”
“会不会是弄错了?”
“这怎么能错!”
杨梅问:“还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没?”
“这怎么补救?”沈长安气哼哼地说,“报纸都公示了!”
“你也别着急,她才刚毕业,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经历点挫折也不一定是坏事!”
“现在连我打电话她都不接了!你立马打电话把她叫回来!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去也要把事情说清!”
“你别跟孩子赌气!”
“你说的很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李国强,没有李国强挑唆,沈路能这样?”沈长安越说越生气,“他不仅想占有你,还要拉我女儿下水,成心要破坏我的家庭!真是杀人不见血!你李国强让我过不去,我也让你过不去!他还想在我们县搞老龄体制改革试点,没门!”
“你发疯了?你敢对李国强使坏,我跟你没完!”
“怎么样?原形毕露了吧!”
杨梅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立刻起身跑进厨房。
沈长安走进书房,拿起笔,写道:“张玉伟省长:我怀着气愤的心情,向您反映省老龄办主任李国强破坏我家庭的恶劣行为……”
星期三上午,李国强来到环山县,召开老龄体制改革试点现场会,杨梅一直没见沈长安露面,于是给他打了电话:“沈长安,李国强主任率队调研我县老龄体制改革试点工作,很快就要到了,现场会已布置好,你作为主要接待人怎么还没到场?”
沈长安说:“我临时有活动,你就代劳吧!”
“你作为分管老龄工作的副县长,又是作为现场会经验介绍人,你不出席会议,这会怎么开?”杨梅生气地说。
沈长安嘲讽道:“你们同台唱戏不是更好吗?”
“你这是违犯工作纪律,你参加会议是县委的安排,你不出席会议应该提前请假!”
沈长安说:“我已做好犯错误的准备,我宁愿接受处分,也要给李国强一点颜色看看,别自以为了不起,连别人家庭的事都要安排!”
这时,李国强一行驱车赶到。
杨梅气得手颤抖着说:“你沈长安太缺德了!”
沈长安气极败坏地说:“缺德的不是我,是你和李国强!”
晚上,沈路躺在宿舍的床上,边翻看资料,边打电话:“老爸,我电话忘拿了,刚从外面回来,您打电话什么事?”
沈长安有些生气地说:“什么事你还不知道?考试怎么考成那样?连线都没进去?你是不是有意的!”
“爸……不是的!我又没专门学过什么公务员考试的东西,就是学校里也没专门设这科目,考不好是肯定的了,再说了,第一次就能考上,这么简单谁不去考?”
沈长安道:“我都疏通好关系了,那几个不如你的怎么都进线了?”
沈路故意笑了一下说:“老爸,别是人家给你开的空头支票吧?”
“我就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长安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滨海……”沈路说,“我妈没告诉你我跟同学一起玩了?”
“你还跟我耍心眼,”沈长安说,“你现在玉凤老年公寓,是李国强推荐安排你去的?”
“啊,这……”沈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长安气愤道:“这是李国强的阴谋诡计,他自己儿媳妇他就不推荐,凭什么推荐你去,他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给我赶快回来,不要再执迷不悟,上当受骗,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