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禅师受难,那壮汉也是死有余辜;只看这壮汉七巧流血毫无外伤,想必是伤及头内。刚才风吹而起,隐隐有萧声传过,难道是受那音波贯耳而亡。觉成手抱婴儿,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无助;和枯木禅师在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
夜风吹起,芙蓉小镇更是肃静;幽怨的箫声随风飘荡,萧声暗含劲道,却是风靡之音,仙雀之调。乍听一下竟有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这小镇之人定是听惯此等箫声,所以人人自危,夜晚不敢出门。
传说玄宗皇帝唐明皇李隆基深爱音乐,曾经望女儿山而做《霓裳羽衣曲》。而此时,词曲哀怨缠绵,仿佛在诉说过往之情;也不知道曲子是否出自李隆基之手。
觉成大叫一声“鬼东西是你,是你害死我师傅”。他寻箫声而去,或许是丧师之痛,这仙雀之音还没有干扰到觉成。只是寻觅一会之后,才感觉有点头晕目眩起来,仿佛前方有女子衣阙翩翩般。觉成毕竟年幼,他继续寻音而去,不知不觉间竟到了马嵬坡葬杨贵妃的山上。
曲调悠长,能测人心,也正因为如此,觉成没有幻想丛生;手中婴儿本已龟息,也是不觉所以。
觉成晕倒,等到第二天醒来时;觉成早已不在山上,而手中的婴儿也是不知所踪;他慌张惊错,师傅用命换来这孩子三个月的寿命,而自己却把他弄丢了。心想之下又气又急。
一急之下,他连忙的再次跑上马嵬坡上去。只是还没上到马嵬坡,自己就已经被迷雾迷住,迷了路了,一阵晕头转向后又回到了原地。觉成欲哭无泪,心中百感交集;竟一下坐在地上大哭失声。道“师傅,师傅;师傅啊。”哭泣之间想到师傅临终弥留之际要自己找梁秀英的事。
一想之下,看这山上迷雾重重,诡异难测;恐怕是有心上山也无力救人;还不如先去找梁秀英,再做打算。
他匆匆的收拾心情,一眼望山;再也不回顾的向川地行去。行去之时也不觉抽泣了两下。
马嵬坡上,杨贵妃的墓室中;墓室很大,大到犹如宫殿。在这庞大的墓室里,一白发苍苍的人正在那棺木前悠悠弹奏着琴音。琴音飘忽,几如曲能自舞,肠也寸断。这人弹的有点痴醉了,沙哑的道“太真,太真。”
太真,相传这杨贵妃的道号太真,是修道之人;也有叫她杨太真的,她不饰粉色,不要涂脂抹粉;可谓是天生丽质的那种。所以长恨歌中,苏轼也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她又能歌善舞,唐明皇的几首曲子也为她而谱写。
只看这人一头白发,脚上之琴,旁边之箫间有一壶酒;他食酒而言,哭道“天上青丘你不要,人间帝王恋几时;日月相交,你从青丘而来;你难道不知道,狐狸是被诅咒的。不管是妲己,还是武媚娘,又或是你,一心一意付出,最后还不是得不到真爱,惨淡收场。”
说完此话,这人抬头又饮了一口;殊不知这人原来相貌清秀,五官端正,除去头发外,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男子站立起来,一手指着那棺木道“你下人间之时,他打猎见你,对你过目不忘,更和你寻得鱼水之欢;你从此为她怀孕。他每每思动你色,朝暮期盼;可是后来呢?你为她怀胎数十年,在他亡国后,却把所有的罪责推在你身上,最后叫你白绫自缢。怕你不死,更是叫那岁寒三友收你仙气,放你仙血;殊不知你早已想为他怀的人种,已成半人。而所谓的正道也是贪图你的仙力,所以差点让你一尸两命。”
墓室很静,白发男子坐在一个台阶上,一个劲的喝着酒;话中之意好像是“他与杨玉环都是来自天上什么青丘国的地界?是狐仙之流,需要日月相交,也就是天狗食日才能通往人间。狐媚多情,也多害苍生,本遭天妒,带着诅咒。”
在那琴箫的另一侧,一个孩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看那白发狐仙喝了几口酒,似乎想道什么?,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婴儿处;鼻子嗤声道“人种,嗤;这孩子还真与贵妃你肚中的孩儿一样啊,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狐媚纯阴;却要弄成人种,搞得肚中孩儿阴阳失调,你可知道就是你这样做才把你那多才多艺的唐明皇帝王之气吸收的,你以为无关紧要,却也是你自凿坟墓。如今你孩儿未诞生,我只有用男孩子的血给你喝来保住你肚中孩子。”
白发男子抱起地上的精忠,接着道“也不能怪你,谁叫你本性天真;也是上天的诅咒,你看我们青丘狐旁边的君主,哪个不是被迷得神魂颠倒,江山不保啊;纣王,李家天下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看这精忠脸色苍白,而手臂上又是一道道的刀痕;这白发男子仔细打量脸他一会,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闻,循着气味;白衣男子打开了包住精忠的布料,把他小手拿出来一看时;那醇香的味道不就是这一道道疤痕处流出来的吗?
白发男子一闻,眼中闪过一摸忧色,看向那棺木处。道“原来这孩子也是有特别之处,难怪那老和尚,拼死也要保住他三个月。可惜那老和尚死得冤枉。或许,他可以帮你的女儿活下去。”
时夜有月;也不知道何时,这白发男子来到那雾气弥漫的崖壁上方,他站在崖顶,旁边放着一个婴儿;不一会儿他化作纯白毛色的狐狸,对月长啸,一颗内丹从嘴中慢慢的飘了出来,飘出来的内丹自动飞到了在旁边地上的婴儿嘴中,婴儿嘴中一颗珠子亮起,与这内丹交相辉映。
舍利纯正,本是纯阳之物,在狐狸内丹的催动下竟然在慢慢变小般。借着月色,两相交错闪亮的珠子慢慢化作一气向精忠的腹中而去。腹中一线而去,精忠身上的僵硬的死气也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犹如破冰而出的春滑。
春滑只一瞬,随着内丹的收回,与舍利的暗淡;精忠的身子又暗淡了下来;只是比起当时多出了一点生气。而一旁的男子脸色有点白的看了在那地上的孩子一眼;心道“这孩子也算命大,也算与我有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