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酒吧惊魂后,何天与程琳琳关系迅速升温。
何天是爽朗的人,程琳琳性格活泼,两人在一起,非常投缘,以致无话不谈。
两人形影不离穿梭于校园。自然,一些议论声在教师之间传开。
这天上午,何天上完课后径直走回办公室。“崔主任刚打办公室电话来,叫你下课后就去他办公室一趟。”对坐的女教师丁老师告诉何天。
何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崔主任昨天才刚刚找何天谈话,无非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今天总不至于又是昨天的翻版吧。
思索不透,何天放下课本,拿着杯子来到办公室内饮水机前,倒上一杯温水大口喝完。放下杯子,何天又拿着毛巾到隔壁的卫生间洗手、洗脸,随后走出办公室,朝五楼的崔主任办公室走去。
韩冬前脚走出,丁老师就感叹“也只有何天,对崔主任的‘召见’敢拖拖拉拉”。
“没办法,人家有大树乘凉,要认清现实!”其他几位老师则笑着讨论起来。
何天来到崔主任办公室门前,看到崔主任正在打电话,“嗯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崔主任眼尖,也看到了门外未走进的何天,立即招手让何天进来,指着沙发让何天坐。
“您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再见,再见!”说完,崔主任双手把电话轻轻放下。
何天心里明白,电话那头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崔主任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崔主任,听说您找我?”何天微笑着看着崔主任。
“何老师啊,辛苦你跑一趟啊”,崔主任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何天倒水。
“崔主任,我刚喝过了,不渴”,何天站起来主动说道。
“没事,坐下”,把水放在何天面前,崔主任选择临何天旁边坐下来,而不是回到他的老板椅上。
何天吃不准崔主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句“谢谢”说完后,微笑着看着崔主任。两人都沉默了一会不说话。
“何老师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随便聊聊!”崔主任笑着打破沉默。
何天继续保持笑容。
“这几天学校里,好多老师都在议论你的事,”崔主任奔入主题。
“我的事?我什么事?”何天听完非常诧异,睁大眼睛问。
“你和程琳琳老师经常成双结对出入校内,哦,当然,我知道,年轻人嘛,总是喜欢和年轻人一起玩,”崔主任先是低头慢声细语的说着,又抬头看着何天的反应。
“我和程老师一起出入校园怎么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天听后顿时觉得很生气。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慢慢说完。”崔主任立刻安慰何天说。
“我刚才说了,你们年轻人喜欢一起玩。但是,你也知道,学校里那么多老师和学生看在眼里,难免要传播点‘八卦’,”崔主任继续说,“我也是为了你的形象好,才私下提醒你下。”
“崔主任,首先感谢你的关心。我就是有点不明白,就算我和程琳琳有点什么事,我们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我们碍着谁了?”何天越想越觉得生气。
“你们真的谈上了?”崔主任迅速接过何天的话问起来。
何天看了崔主任一眼,急忙澄清:“我说的是假如,假如”。
“哦,假如,假如,那就好。”崔主任看着何天,对何天的回答似乎很开心。
对崔主任的“那就好”,何天听了觉得话中有话,“是不是学校里对我或程琳琳看不顺眼?”
“没有的事。”崔主任挺起胸膛,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对程老师了解么,包括她家的情况?”崔主任话锋再转。
“她人比较开朗,我们也比较聊得来,她家情况没聊过。”何天如实回答。
崔主任沉默了一会,似乎鼓着很大的勇气说,“何老师,我私下告诉你一个情况,你知道就好了。”
何天点头。“程老师的家庭带有一些黑社会背景”,崔主任凑近何天耳边,低声地说道。
何天先是惊讶,继而又回归到问题本身,“就算她家有黑社会背景,跟我又没什么关联啊?”
“你想想,她家有黑社会背景,你们走近了,这对你们家来说影响很不好。”崔主任分析说。
何天总算明白了。“崔主任,请问这究竟是你个人关心还是我家人的意见?”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可以了”,崔主任说。
何天本想继续,但随即收口。他收起情绪起身说,“我知道了,崔主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备课了。”
崔主任起身,拍拍何天的肩膀,目送何天走出。
走出办公室,何天倍感气愤和压抑。先是其他人揭他背景老底,今又有新流言诞生,这学校怎么成是非之地了。
想到这天接下来已无课程,何天没有走回办公室,而是悄悄朝宿舍走去。
以前有苦恼,可以找程琳琳倾诉,现在又如何开口。想到这,他觉得胸口疼痛。
何天掏出手机,拨通了姐姐何琳琳的电话。
“喂,何天啊”,电话那头传来何琳琳的声音。
“是不是你叫崔主任来劝我的,关于我和程琳琳的事情?”何天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是为你好,你们学校已有流言蜚语了”。
“流言蜚语怎么了?没座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不过是聊得来的同事,即使我们有点特殊关系,又不违法。”何天有些生气。
“说远了啊,何天,你听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句话吧。你想过没有,你们学校是社会关注的名校,流言蜚语很容易在社会上传开。你说一个副市长的小舅子和一个有黑社会家庭背景的女老师谈对象,外界会怎么说你姐夫?”电话那头,何琳琳语重心长。
“先不说她家是不是有黑社会背景,关键是我和她又没在谈对象”,何天急切地说。
“没谈就好”,从语气上听起来,何琳琳似乎心中一块石头放下了,“以后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我在学校里就和她最聊得来,和她保持距离,以后我一个人憋死算了。”何天生气地说完,立刻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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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心中苦恼不已,先是辛彤,继而程琳琳,而另外一个和他交心的韩冬却在30多公里的F县。
晚上十点多钟,何天睡不着,走出宿舍,沿着街头边散步边给韩冬打电话,诉说着心中的不快。不知不觉,又来到上次惊魂的零点酒吧门口。
没有太多迟疑,何天结束了电话,径直走了进去。
酒吧犹如一片欢乐谷,再伤心的人进来后,要么主动收起伤悲,要么以酒精自我麻醉忘掉伤悲。何天属于后者。
六七瓶进肚,选择坐在角落的何天已酒饮微醺,喊服务员再开酒。
几分钟后,啤酒再次上桌。何天发现服务员并没离去,而是在桌子一端前坐了下来。
何天抬头一看,原来是程琳琳。
程琳琳拿起一瓶酒,朝何天示意。何天醉笑着,也拿起一瓶,两人持瓶相碰,各自一饮而尽。
酒吧里响起了一首王菲的《我愿意》。何天程琳琳依旧没打破沉默,再次各拿一瓶,再次各自一饮而尽。
两人各自喝完四瓶后,程琳琳提着一袋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罐装啤酒,拉着何天走出酒吧,直接走向酒吧对面的东江公园,程琳琳
东江公园是东江区面积最大、档次最高的城市公园。公园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假山遍布,好一片诗情画意。
程琳琳拉着何天在一块绿地上坐下来,拿出啤酒,给何天和自己各打开一瓶。
夏日夜晚的静谧,与酒吧轰鸣般的噪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释放、畅快的感觉。两人边喝边聊。
“说吧,是不是因为学校流言,才苦恼着来喝酒?”程琳琳首先打破沉默。
“你也听说了”,何天没有刻意隐瞒。交心的朋友间撒谎,在何天看来,不如不认识。
“我们又没什么,你苦恼什么?”程琳琳望着天空,内心则怦怦地等着何天的回答。
“人言可畏,校园可悲”,何天没有思索到程琳琳问题的背后含义。
何天的回答,让程琳琳有些失望。“还有其他么?”
“我们无辜地被人背后指点,还由不得自己,可悲啊。”韩冬说着,一头躺倒在草坪上。
程琳琳摸不透何天话语中的意思。她扭头看着何天,在月光和树枝中透射的光线的照耀下,何天的脸庞更加俊朗,宽厚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她推了推何天,何天浑然不动。
程琳琳看着何天,脸颊有些发红。她转过头,仰视着天空那温柔的明月,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得喝了三大口,扑倒在何天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