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导师没有明确否定我的推测,但我知道导师是不赞同的。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一个大大的疑问在我的脑中回荡。真的不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我遗漏了什么作用因子……难道需要我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这个世界吗?我觉得我很不爽,我表示我不服……
场景继续,我感知到独狼错愕了,甚至连车辆擦着自己的衣袖飙过,都没有感觉到。虽然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又是如何转变的;但独狼知道,自己摊上大麻烦了,非常大的麻烦,因为自己葬送了野狼队夺冠的希望。
在这个由人类亲自构建的丛林社会中,杀人需要理由吗?在兽类的丛林社会中,野兽们因为饿了,所以它们进行杀戮;在人类的丛林社会中,人渣们因为各种需要,所以他们进行杀戮。用时下流行的话语来说:强者占有一切,是天经地义的。用住在臭水沟里贱民们,用那语意不清的话来提炼,那就是:杀戮是不需要理由的。
野狼队愤怒了,不管是已死没死,场上场下,都愤怒了,出奇的愤怒。骂娘已经不能解决问题,毫无疑问,对于脑子烧坏的人群来说,杀戮是最好的药剂。特别是新上台的头狼,更加需要杀戮。杀戮的对象是谁?强尼吗?不!人家现在是强者,强者没有错,错的是弱者,这是当下公认的真理,不能辩驳,不能改变。当然更主要的是,强尼将成为权贵的新宠,聚光灯下的新贵,那么无需再费脑,独狼,这头前头狼的亲信是最好的祭品。
独狼的确是损坏了一只眼睛,但他的脑子并没有坏。所以冷静后,独狼非常清楚,自己的前队友,现在的人渣们将会干什么。那么自己又能干些什么?夺取头狼的宝座吗?想都不要想!因为自己是独狼,一匹孤独的狼;也只有孤独的狼才能成为疯狼的左臂右膀。当然,作为亲信,需要为头狼,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坏事,例如活埋几个人渣之类的事务,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独狼,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硬要说有什么错,那就是自己太忠心、太尽职了,没给自己留后路。不管独狼如何地思绪百千,观战大厅又沸腾了。野狼队的人叫嚣着杀戮宣言,以示自己的愤怒、不甘和正义。其余的人议论纷纷,惊讶、赞叹、嫉妒、愤恨强尼的神车技或即将到手的巨额奖金。
“强尼!我爱你!亲爱的,来****吧!”我记得这位之前叫喊的对象是疯狼。
“好样的,干得好!****他的**!”对于这位我已不想再说什么了。
崇拜强者,赞美赢家,是当下的主流观念。所以移情别恋什么的,毫无压力,自然转变。最后整个观战大厅只剩下一个名字:强尼!强尼!强尼……
到目前为止,似乎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除了独狼,好像有点麻烦。虽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在相对城市中的次序和安全,野外可就糟糕透了,堪称人类丛林的极端。只要独狼能躲过初始的困难,我相信其能找到新的安家点,该干嘛还是干嘛。一切都在预测之中,真的是这样的吗?很快我就会发现自己的目光即短浅又狭窄。
“老友,你的眼光不错。”
“那是当然,直觉!要相信我的直觉。呵呵,瞧他那小样,一只迷途的羔羊,需要上帝的召唤。”胖哥似乎兴致很好,举起手中的酒杯:“来,为我们迷途的羔羊干一杯,愿上帝与他同在。”
天空上,丽娜也很高兴,因为自己赢得了赌注,至少胖哥是这么答应的。丽娜跟随胖哥的时日尚短,道听途说什么的,都是不可信的。虽然还不能确定胖哥的心性,但并不妨碍丽娜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自己渴望的上层社会的体面生活,也许可以实现。当然自己父母,弟妹们的生活也将毫无压力。嗯,小妹一直吵着要买的智能手机什么的,现在都是小意思了。现在即将有钱有地位,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地面上,强尼也是这么想的。另外,强尼感到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激情,想要喷薄而出。那就不需要压制,就让火山喷发吧,尽情发泄吧。人生苦短,不要犹豫,狂欢就在今日。……此处省略三千字。
无规则越野赛车到此落幕,期间血腥不断,惊喜不断。强尼很满意,人渣们很满意,大人物也很满意。活着的人都很满意,不对,有一人很不满意,那就是独狼,独狼很不满意,因为其正在逃亡途中。所以新生野狼队也很满意,因为追杀是一件很有乐子的活动。对于无脑的人来说,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很满意。
很快,不满意的名单中又加上了我,我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某日,月圆星亮,是个好天气。胖哥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美丽的都市夜景,似乎非常陶醉。城市中建筑错落有致、灯火辉煌;大道上车水马龙、形影错错。当然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或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还是不断地发生着斗狠斗心的故事,在丛林社会中,发生非正常死亡的正常死亡事件,是正常的。
“主人,您交代的事已办妥了。”经过胖哥的允许,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着装严谨,管家模样的老者,当然他的眼睛是瓦蓝的。
“很好,你下去吧。”胖哥没有转身,只是随意地挥挥手。老者,弯弯腰,倒退着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迷途的羔羊,需要上帝的召唤……”
故事到此结束,留下胖仔很有气势的背影,我回到了自己的思维空间中。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强尼和其妹妹的结局,但我非常清楚,绝对不会太好。我感到了愤怒,越想越愤怒,出离的愤怒,阳光和茶已经不能压制我的情绪,回到虚空的第一时间,我大声咆哮出心中的怒气:“为什么!凭什么啊,我¥#……%&@……”
我为什么要愤怒呢?是因为我推演错了吗?还是为强尼兄妹鸣不平?好像是,又不全是。就像在现实世界中,当我在阴暗的角落碰到不平的事情,十有八九我不会冲上前去,但我绝对会打电话报警;若碰到相熟的人,比如说老班长的子侄,我绝对会两肋插刀。我已顺从了现实世界的运行规则,但又在局部反抗着社会的不公。
非常矛盾的心理逻辑,这让我左右摇摆,难以取舍,有时候也会让我异常迷茫,不知所措。就像现在,我怒了,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怒。似乎有很多种原因,零零散散、星星点点,汇聚在一起,让我的情绪失控。
“还记得我们之前所学的吗:逻辑堵塞造成坏情绪的释放。”幸亏我还有导师,否者我不得不再次选择茶和阳光,强行遗忘烦恼:“小胖子的行为、强尼兄妹的遭遇等等,这些事物,对于你的大脑逻辑或者三观来说,无法顺畅的解构并得出结论。”
“你想要说:那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如此,那么一切都是正常的,是必然的。但是你的三观却告诉你说:这种规则是错误的,那么那一切都是扭曲的,是不应该发生的。如此这般,对于你的思维逻辑来说,很明显发生了堵塞现象。你无法顺畅地进行解构和评定,简单来说就是:你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你的本能想要接受,却被三观强行打断。多方互相角力,那么对于逻辑链来说,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情绪的释放。”
“……”我细细体味,感觉情绪平稳很多,也能让我想得的更多。的确,就生物本能来说,要生存和延续,那么就必须顺从各种生存环境中的规则。若逆大势而行,那么倒霉是必然的。如果我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认可并赞同这些规则,那么我根本就不会烦恼和疑惑,说不定还能乐在其中。我明白了,也通畅了,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在外力和内力的共同作用下,呈现出了逻辑必然现象。通过研究浙西逻辑必然,我们可以逆推问题的根结,也可以预测未来的走向……”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命数吗?”导师的话语让我想起了命数这个事物。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逆推根结可以做到确定,但对未来我却只能做到预测大概,并不能确定。因为我们无法对外力进行完全采集。而外力对命数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比如说强尼。你可以发现有两个外力因子非常关键:种群制和等级制。”
“你是说,若没有种群待遇的巨大差异,那么强尼就不会去整容;非常搞笑的是,强尼的的整容行为,在小胖子的理解中是挑战等级的,大逆不道的行为?”此时的我,思维清晰,脑子好用的很。通过导师的提点,我基本明白了强尼为什么会倒霉,这整个来龙去脉,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是的,你的理解非常正确。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对于个体而言是最大的外力。而运行规则的形成与完善,甚至固化,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课题,有关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详细讲解。现在你需要认知的是:强尼的整容事件,就是内涵而言,对于强尼来说是争取更好的生存环境;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挑战规则的行为。那么这些人就会为维护规则,作出某些选择和行为。你看同样的事件,在不同人的眼中,其内涵是有差异的,甚至是巨大。”
“……”我努力理解中。
“还记得之前的内涵替换事件吗?”等我回想起来,导师继续讲解道:“很明显‘丑陋的中国人’是他们的游戏规则,只要你是中国人,那么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他们都能找出或解析出‘丑陋’的内涵来。呵呵,你看,是否非常有意思?”
“丑陋的中国人???我好像在那里听说过,当时觉得挺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就算现在丑陋,难道未来就丑陋,过去也丑陋???……丑陋的人种是垃圾人种,垃圾人种需要被……我靠!!!……”这根本就不能用‘有意思’来描述的啊,一旦往深处思考,往远处想象,我想到了荒野废墟中的人群,我想到了高贵胖的奇特反应,我莫名地感到害怕起来。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心头溢出,浑身的寒毛都争先恐后地树立起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