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宴眼神冷厉,死死盯着面前身材魁梧粗壮的中年汉子怒声道:“盛年,竟然是你这狗腿子……”
盛年哈哈笑着,满脸不在乎,道:“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初时我不太相信,便叫人四处查证,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没死,那么严重的伤都能活命,真是让我十分意外……”
盛年说着一脚踢在脚边正倒在地上哀嚎痛呼的黄脸泼皮身上,大声怒喝道:“一群丢人现眼的废物,还在这碍事,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葛宴出手只是将他们打的骨断筋折让这群泼皮无赖长点教训,所以并没有出重手要他们的命,这时听到盛年愤怒的咆哮,他们顿时一个激灵不顾伤痛连滚带爬的躲在一旁。
盛年年幼时曾机缘巧合下拜一位云游天下的散修为师,学了些修炼的皮毛,长大之后这厮仗着武力收服了附近的所有泼皮无赖,平日里他带着一群地痞无赖仗着淫威鱼肉相邻,在清平镇时是那一带有名的混混头子,后来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攀上了古宁城陈家的大少爷,入了陈家做了陈及的贴身侍从,从那以后,仗着陈家的势力这厮更加猖狂,目无尊法,欺男霸女干了不知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就连他的老爹都被他活活气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偏偏是这种人却混得风生水起。
见葛宴一个人将所有的泼皮无赖打翻在地,盛年阴鸷的脸上只是微微诧异随即恢复平静。
“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是个和我一样达到炼精化气境界的修士了,不知师从哪个不入流的散修,让你有了嚣张的资本了,但是在真正的五窍修者面前,你不堪一击……”
毫不理会盛年的冷嘲热讽,葛宴左右扫视不见陈及的影子随即问道:“只有你这狗腿子,陈及龟缩到哪里了?”
盛年见他无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狠狠道:“大少爷已经同时冲开四道窍穴,现在正在专心开启剩下的窍门,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关,不过那时你早就没有命在!”
“同时打开四道窍门……”葛宴有些惊异,心中暗忖定然是借着“窍灵丹”的强大药力开窍,想起被陈及夺走的“窍灵丹”他顿时火往上撞。
不等葛宴反应,盛年大掌发光,身法变幻快似电光,眨眼间欺身到葛宴面前,盛年冷冷笑着,手掌朝着葛宴脸上重重挥来这一招若是打中无异于抽了耳光,意在辱人,欺人太甚。
葛宴凝神对敌丝毫不敢有一点大意,看出对手意图,葛宴眉头微皱,脚步迅速后撤,体内真元同时调动运转蓄势反击。
一招打空,盛年微微一怔,没想到短短时间,葛宴成长如此之快,竟然可以躲开自己的攻击,殊不知盛年修行却从未修心根基不稳,修炼时间虽久却常常沉浸****享乐,这些年一身的修为非但寸步未进反而消退不少,何况轻敌在先,即便是盛年是五窍修士在葛宴面前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电光石火间二人已经斗了三十几个回合,越是战的难解难分盛年越是恼火,在他眼中葛宴区区一个秽命贫贱之人即便拜了师踏入修行也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此时他不得不收起轻敌的想法,一柄九环大刀被他从身后抽出,明晃晃的刀刃寒光四射,盛年气质大变整个人都多了一股凛然的杀意。
“能让老子用上这柄九环刀,小子,你今儿泉下可慰了!”盛年怒喝着,手中挥动九环大刀化作一道银光霹雳直直向葛宴头颅砍去,葛宴暗自吃惊盛年此时身法忽然多了几分玄妙,速度不只快了许多更是多了几分玄卦难辨。
几次险险躲过,盛年却步步紧逼,九环大刀肆意挥舞将葛宴压制的连连败退,阿树几人看在眼中着实为他捏着冷汗,担心不已,相反一群泼皮无赖见盛年威风凛凛将葛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顿时欢呼雀跃,只等葛宴一个躲闪不及就被盛年一刀劈成两半,众位受伤的兄弟们正好出了这口恶气。
三窍对五窍,葛宴本就劣势在先,仅仅凭着灵胚之体的强大先天感知,葛宴可以提前洞察了盛年的攻击意向,只是苦于缺少战斗经验,空手对白刃葛宴处处受制。
此时暗自后悔没有将玉龙吟带在身上已经为时太晚,玄琼仙门弟子只有修炼到九窍全开,全身百脉俱通,体内大周天运转毫无阻碍时才能开始学习剑诀或者剑法,只有达到这个层次才能了悟各种剑诀的奥妙而身体也有了催使各种强大剑诀调动精纯真元运作的基础,葛宴不过是三窍开启慕容云策当然不会传授葛宴任何攻击剑诀。
葛宴越是心急越容易露出破绽,盛年看破了这一点,心中得意更甚,手中九环大刀虚晃,葛宴果然上当,盛年哈哈大笑刀势陡转斜劈葛宴双腿,暗道不好,葛宴心思顿时一阵慌乱,连忙急速后退,这时刀头恰好来到,锋利的刀刃轻松将葛宴右腿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顿时惨呼一声摔了出去。
见葛宴终于被自己重创,盛年张狂大笑,躲在不远处的一众泼皮无赖也高声叫好,几个机灵的马上跑上前去给盛年擦汗揉肩,大献殷勤。
“嘿嘿,臭小子看你还嚣张!”
众痞的讥讽哄笑分外刺耳,阿树几人大声叫喊着想要挣脱出去帮助葛宴,无奈只是徒劳挣扎根本无济于事,盛年一脸享受的看着葛宴苍白痛苦的神色,手中提着滴血的九环大刀冷冷笑着,一步一步朝着葛宴走来。
葛宴忍着剧痛想要站起身,无奈腿上火辣的剧痛与失血让他虚弱不已,此时他心中焦灼一片却不知如何逆势反击,已经心乱如麻无法冷静更难以调动紊乱的体内真元,就在这时阵阵清凉气息从葛宴胸口传入四肢百骸,原本剧烈的疼痛也削减了几分,葛宴心中诧异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简,令人心神宁静的清凉气息就是出自慕容云策送给他的这块玉简。
“守心、静神,元沉丹海,气转窍关……”葛宴握着玉简心中忽然出现慕容云策淡然的声音,顿时诧异不已,仿佛感觉到葛宴心中微起波澜,慕容云策的声音再次响起:“快些凝神,按我说的做!”
葛宴听罢赶忙收敛心神,按照慕容云策指示运转体内真元。
“道聚天宫,意冲百会,发散玄骸,凝于剑指……”
葛宴循着慕容云策所述调动全身真元,一股玄而又玄的莫名气机涌上葛宴心头,周身天地元气倏然躁动,盛年敏锐的觉察到极端危险,为绝后患必须马上动手,不敢丝毫怠慢,他调动体内真元一跃而起,手中九环大刀映射森然寒光,一股淡金刀芒跃然而出。
“给老子下黄泉去吧!”一声怒喝,九环大刀愤然劈向葛宴,阿树几人撇过头去不敢再看,就在这时葛宴身上气息已臻至顶峰,见盛年挥刀劈来,葛宴屈指成剑,一层月白光芒从葛宴全身涌现霎时凝聚向葛宴剑指所向。
“叮…….”
剑指与刀刃撞在一起却是发出金属交击的声响,盛年双目圆睁,骇然无比的瞪着眼前少年。
一声轻爆,九环大刀顿时碎成烂铁纷纷摔在地上,盛年手中紧紧攥着残破的刀柄,全身剧烈的抽搐起来,盛年喉咙间出现一个前后透亮的窟窿,汩汩鲜血从中流出,他口中不断发出难听的“嚯嚯”声,远处老鸦哀鸣,盛年无力的颓然倒地,再无生息。
破屋前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直被压制最后被重创险些被砍断一条腿,所有人都觉得葛宴必死无疑,除非盛年大发慈悲,不然没人觉得他还有活着的希望,但是现在葛宴非但没有死反而逆势反杀,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被彻头彻尾的被改变了。
异常的寂静,几乎都能听的到粗重的喘息与狂乱的心跳,所有人表情凝固,万分惊骇的看着站在那里脸色苍白虚弱的葛宴。
玉简仍旧散出阵阵令人心神宁静的清凉之气,但慕容云策的声音却再没传出,这一击耗尽了葛宴所有的真元之力,他现在只是强撑着,拖着重伤的腿勉强站住,此时的葛宴异常虚弱,即便是一个手持利器的孩童都能轻松要了他的命,其实那一击剑指葛宴在赌,筹码就是自己的性命,现在他赢了威胁最大的盛年,这个罪大恶极的之人最终倒在他的脚下,但是葛宴此时没有一点松懈,因为他知道方才自己的仁慈给现在的他留下了巨大的隐患,站在破屋旁的任何一个泼皮无赖都能要了他的命,如果自己方才狠心下杀手现在就不会为此担忧,毕竟他从未杀过人,虽然本性寡淡,但少年的内心仍旧留有最大的善良,这时他依旧在赌,赌这群无赖摄于方才自己表现出的强大不敢妄为,落荒而逃,看似冷静的神色实则葛宴内心无比担忧,但是他不敢表现出一点。
僵持片刻,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嚎:“盛老大死了!逃命啊!”
一个泼皮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去,接着其余的泼皮无赖齐声嚎叫着往外跑。
“都给我站住!你们这群蠢货!盛老大死了,咱们回到陈家府上也得赔命!”黄脸的中年泼皮看着盛年尸体,神色苍白,但是看到葛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冷冷说道:“你们没看到这小子已经筋疲力尽了吗,我们这麽多人齐上,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我们对手,只要割下他的脑袋,不仅咱们免于一死,大少爷也许还会嘉奖咱们兄弟!”
还没跑出多远的泼皮无赖闻言俱是一愣,回身看着葛宴,顿时恍悟,就在这时黄脸泼皮捡起地上的鬼头刀,作势就要向葛宴砍去。
一名少年乞丐大叫一声:“葛宴快跑!”猛的扑了上来抱住黄脸泼皮。
“他娘的,找死!”黄脸泼皮恼怒的想将那个少年乞丐弄开他却死也不放手,其他泼皮无赖见状,心头登时涌上一股凶狠,几名伤势较轻的泼皮就要拔出短刀,阿树与另外四名少年乞丐见状仿效着扑上前与泼皮纠缠在一起,忽然数道真气准确的打在他们手腕关节,黄脸泼皮几人吃痛惨呼一声丢下刀子,万分惊骇的四处张望,只见远处路的尽头,一名身穿青袍的白发男子踏步而来,好似信步闲庭的速度实则快到无法看清,短短两个呼吸间就到了众人眼前。
“师父!将他们都灭口……”见慕容云策意外来到,葛宴紧绷的心终于放下,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顿时困倦伤疲齐齐涌上心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