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12月份，北方的天已入冬，收获的秋天已过去。天空不断飘起雪花，路上以流有一丝白色的痕迹，那就是雪，行人走在上面，雪被踩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各种花纹的鞋印。
冬天，大约五点多就要入了夜，家家点上了灯屋子通亮，照的窗户下的雪层冒着银光。忙碌了一年的农民们也开始歇着了，有坐在自家的热炕头上看着电视。也有倒上两盅白酒，喝完就睡。还有东走西窜挨家挨户窜门的，但是最后一种确实人们喜欢却又有人避之甚远的东西。就一个字——赌。
寒假说开心也开心，说无趣也无趣。左雲这个刚从县里上完学的学生，考过期末，准备在家窝冬了。本来只能看电视的日子，今却不一样。左父左母领着左雲来到四村的姑姥爷家，来拜访这对老人。
“、姑奶、姑奶，我姑爷呢？去哪了？”左雲进屋还不等脱掉棉衣棉袄，就东瞅瞅西看看的瞧着，寻找着那个肚子大大的，头发秃秃的，满脸凶相却又对自己和蔼有风趣的姑老爷。
”呦，我大外孙又长高了，才几岁啊？张这么快？就找姑爷爷爷，不想姑奶？“一个个子不高，皮肤被晒得黝黑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饭勺。
”姑奶好，能不想吗？还有啊，我都11岁了，不小了。“左雲先去讨好的抱了抱老妇人，又炫耀的说。
”就我小外孙会说，你姑爷去玩了。“老妇人笑着摸了摸左雲的头。
”我去找我姑爷了，吃饭回来。“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门。
左母脱掉了外套，从里屋（也就是卧室）出来，看到走出去左雲连忙叫道：”你干嘛去？一会吃饭了。“
左雲好像走远了，也没回话。一旁的姑奶替着回答：”找他姑爷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这孩子，就没一会先的时候。“
”淘点好，越淘就越聪明，淘小子出好的。“
”老姑，你做什么？我帮你吧？“左母卷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左雲独自走在小路上，一摇一晃。由于家家户户点灯，路倒不黑。左雲左拐右拐，来到村东头一个小黑屋门前。刚走到大门，走出了一个表情悲伤，头戴狗皮帽子，身穿大棉袄的中年人。
”四大爷，回家了？吃饭了？“左雲笑着搭话问好。
那人抬起头，露出饱经曝晒的黑脸，勉强笑一下，”小左来了，你爸也来了？“
”嗯，来看我姑爷爷。四大爷，没事去串门。“左雲客客气气的说。
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行，上过学的娃子就是不一样，比我叫小灿强多了。找你姑爷爷的吧？在里面呢？快去吧，赢了不少钱，让他给你买吃的。就是四大爷输了，要不六婆娘家的小卖店随便挑。“
”谢谢四大爷，没事，下次四大爷就赢了。“左雲一本正经的说。
四大爷面庞紧凑的笑了起来，”行，四大爷走了，下次给你买吃的。“
”拜拜四大爷！“左雲便挥手边说，说完往屋里走。
看他那张憋屈的脸，就是输了。也不知道输了多少卖豆子的钱，嘿嘿，四大娘不得骂？左雲案子腹黑的想，丝毫没有刚才的董事乖巧。
进了屋，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呛。满屋子的烟味，甚至还能看到灯下新升起的白烟。然后就是吵，吆喝声、叫骂声，抱怨声，什么声音都有。
左雲瞪了瞪眼，争取看得更清楚一些。偌大的黑屋就三盏灯，还有两个是黄色的老吊灯，散发着昏暗灰黄的暗光。满地的烟头，黑色的墙皮，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霉，密密麻麻的绿毛，左雲看的一阵恶心。而这里的人缺高兴得很，丝毫不在意这一点小瑕疵。
左雲看到一个留着光头，一只脚踩在炕上，另一只手拄着桌子侧坐在东炕的秃头中年人。正在忙着数着一打红钱，显然是这家赌场的正主，然后上前打招呼：“六叔好？”
六叔抬起了那双透着精光的三角眼，扫了一眼，从另一打里抽出十元。“小左啊，来了。给，拿着去买吃的。”说完，闭目躺在炕上也在不说话。
左雲知道这钱是不得推脱，只能收下的钱，说明得意自己，更不好拂了面子。“谢谢六叔。”
六叔点了点头。
左雲离开了东炕，出了东屋。开始环视起来找姑爷。先是西屋，这屋都是打麻将的，相对也没有烟味，因为女的多。四人一桌，有戴着眼镜眯着眼睛盯着麻将的老太太，有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也有打扮潮流的新婚妇人，当然男人也有，就是少了些。
左雲走了一圈，发现没有姑爷，转身就离开了。也不停留，因为他不懂麻将。接下来，左雲看到的就是牌九、斗牛、斗地主、拖拉机，掷骰子什么都有。左雲走过路过的时候，摸摸光滑的下巴，一副资深赌徒的样子，自己对自己的在心中评论，缺不敢出声。因为这是规矩，看牌不语，小孩也不得吵。
左雲又走了几个地方，还是没找到。不过眼睛一亮，看向一个方向，一个秃顶的老头正把牌藏进袖子，又换了一张新牌。左雲嘿嘿一笑，慢慢的走近。拍了一下肩膀，下的老头跳了一下，肩膀一耸动。
“三爷，您怎么在这里？”左雲依然无害的笑着说。
“不忙了出来玩两把，咋的，你小子怎么来了？”老头有些紧张，不知左雲是否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于是装模作样的说。
“哦，我找我姑爷。刚才看到三爷玩得好，就特意过来看看。嘻嘻。”
老头一听感觉有些不好，对赌注上的人说：“你们先玩，我陪我大孙去买点吃的，好不容易来一次。”
“这老头，赢了钱就跑。”
离开了赌桌，站在墙角。老头紧张的问：“小祖宗，你看到了吧？千万别说。”
左雲嘿然一笑，这老头是老赌徒了，一到冬天，就那个乡人多、那个村敢赌，就玩那里扎。但也玩的一手好牌，当然会出老千。不过手法很高，还没被发现过。说里也巧，却被左雲看到了，上次也看到了，但是不清楚。左雲没办法逼供，这次看清了，淡然就要让他大出血了。
老头抱有一丝期望的说：“嘿嘿，走，三爷给你买吃的。”
左雲摇了摇头，晃着手指说：“nonono。”
“那你要？”
“老头，你还和我装。咋里谁和谁啊，我和你学了这么久的赌术，你还不知道我要什么？你必须办啊几招交给我，要不……”左雲颇有深意的说，他可是一直惦记着这老头的那几样看家本事。
老头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自己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这娃子和我学了这么久，也不笨，就教了他吧。
“不得外传。”
“好，谢谢。”
“行，马上就要去你们村了，你到时候去老地方找我就行了。你这小子，一点也不像小孩。”
“那要感谢我全才叔叔，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