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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房筹谋

清泉公主就像去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清泉别院。这时候不到晚饭时间,一缕夕阳徘徊在别园里,园里的花草树木随着习习晚风轻轻的摇曳,草木花香暗暗浮动。

“月儿?”公主在前厅轻声的呼喊,月儿蹑手蹑脚的从内殿走出来,笑着说:“公主可回来了,急死月儿了”。

“府里可有人来过?”

“旁的没有,倒是二小姐并她的奶娘和两个丫头进来了,我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经安排在西跨院住下,指派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过去伺候二小姐。”

“嗯,那边屋子可住的宽松?统共是一个奶娘,四个丫头,两个婆子。”

“西跨院房屋宽敞,一共五楹房子,前厅后屋,厢房,书房,厨房一应都有。”

“嗯,那就好。二小姐蕙质兰心,贤淑雅静,自是极好的人,切不可怠慢了。”

“是!公主,驸马怕是快要回府了,要不先给你梳妆?”

“嗯,你说的是,倒是心细周全。”

说着,扶着月儿的手进入内室更衣梳妆起来。清泉公主虽然贵为金枝玉叶,却没有丝毫的扭捏娇柔之态。自幼和诸皇子一起学习诗词,五岁便秘密跟着恒山的定静师太学习武艺。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举手投足间书香熏陶使得气质更为华贵典雅,刀剑的锋芒寒光使得气质越发稳重明亮。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这一点月儿在皇宫这么多年深得其精髓。月儿略略回忆了一下公主这些日子的装束,心里便有了主意。随机命人取了服饰过来。

一身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公主宛如下凡的仙人安静的走出了正殿。

清泉沿着甬道直接去了正书房。看那书房却是五楹正屋打通了,沿南芜一卧到顶的大玻璃窗,东西两侧的书架可着墙量就,一直顶到天棚。图书字画琅玕插架,北边炕里墙上贴的是唐寅的《秋钓野趣图》,东西两侧是两道屏风,屏风皆用空心砖砌就,装饰着整个书房错落有致空而不旷。屏风前各设着茶几和扶手矮椅。

书房内焚了上好的香料,如梨花般香甜,却又似桂花般幽远。清泉在书房里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当前扑朔迷离的朝局,错综复杂的关系,如同密布乌云一般压在她的心头,该怎样拨开迷雾?

清泉长成以后就暗地里和浩天一起协助皇上处理朝务,熟知六部大臣,军中将领等当朝要员。此时,清泉挨个寻摸着这些人的关系网,希望找到切合点和突破口。

六部尚书均已经被三皇叔拉拢,现在就看陷入多深,酌情处理。六部里面吏部和礼部两部尚书五年来未动,恐怕上下沆瀣一气,难以处置,其余四部调换频繁,尚书在部里根基不稳,容易打开突破口。

军方将领里面,七皇叔安亲王军功卓绝,人品贵重,在过去夺嫡混战中,和当今皇上同心协力,同舟共济,这份情意在,七皇叔不会倒向三皇叔。

五皇叔岳亲王在夺嫡混战中,有入主东宫之心,无奈无贤臣良将辅佐,为求自保,说是保持中立,其实是态度暧昧,想坐收渔翁之利。现下,这份心思自是不会改变。

有了这份初步的分析,清泉心头舒爽了一些。

清泉往窗外看了看,却见院子里已经点了灯火,估摸着穆尘应该过来了。今日有了这份重托,她心里倒有了些忐忑不安,怕百年相府也卷入这谋逆案例,怕有一天和驸马反目成仇。

果然此时穆尘坐在大厅的雕花扶手椅上,轻轻的遥着扇子,不时的透过窗户渴望看见清泉的身影。

“穆尘,等急了吧?今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在书房坐了一会,不成想却睡着了。”清泉笑嘻嘻的说。

“刚进来不多时,怕打搅你故而没有过去书房。今儿宫里事儿多,身子有些疲乏,看你不在,索性就在前厅养养神。”

“身子乏了,也不去榻上卧着,倒是端端的坐在这里。”她娇嗔道。

“今日宫里好生热闹,皇上下旨封了沈大将军异姓王,赏赐了无数的珍奇异宝,也封沈老太太一品诰命夫人。”

“这可是皇恩浩荡,尊崇无比的荣耀。皇后娘娘的母亲也不过是年前才封的一品诰命。”

“谁说不是呢?好些人羡慕呢?”穆尘同样羡慕的说。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清泉念叨着,随后又回过神说“今日百官想必都去将军府贺喜,你怎么没有同去?相爷应是去了吧?”

清泉素日不关心相爷的行踪,今日听浩天说了相爷暧昧不明的态度,便有心问了起来。

清泉有心,穆尘却是无心,便说道:“去了,早上一得到这个消息,父亲便命长随回府和府里的清客相公准备贺礼,想必过去有些时候了。”

清泉听了,心里不由得打个机灵,瞬间变镇定了下来。

“相爷注重礼数,同朝为官,一个是贤相,一个是名将,理应如此。”她说。

“说的是。今日午后我看见浩天进宫觐见皇上,出来的时候喜气洋洋的,想必是差事办得好,皇上夸赞他了。”

“浩天虽说是亲王,还是喜怒形于色,这一点怕是阻碍他的前程。”

“我倒觉得浩天办事果决利索,在朝务上也是井井有条,声望也高,深得圣心。”

“你是兄长,又常在御前伺候,多提点一些吧。”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的亲舅子哥,他好了咱们就好了。”

“对了,今日沈将军大喜,二夫人可是过去了?”

“不说我倒忘了,将军府派人来接过去了,说是明日便送回来。”

“哦哦,她回了太太就好。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晚辈,别失礼伤老人的心。”

“你这哪里是一国公主呀,分明就是平常人家府里的少奶奶,以后别这么操心劳累了。有几日不去父母前请安他们也是不说什么的。至于沈素心,更是不用放在心里。”

公主笑笑便不做声了。

穆尘也说乏了,月儿便命人端来宵夜,伺候主子用完。这是小丫头来报热水现已备好,请公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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