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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方礼毕进四峰

时到七月已落霜,屋后陌道早白头。凉风有信,挤门推窗,惹得屋内一阵烦恼。轻披衣,巧穿鞋,扶好门栓,掩好窗边。一阵回笼,了无侵扰。梦中伊人美景,闲适淡然......

“娘!我爹和我哥呢?”墨良揉着眼睛向正在厨房的许诗言问道。

“你爹去村子商量后天村子祭祖的事情,你哥早已起床看书晨练了,哪像你!”许诗言轻敲了一下墨良脑袋后说道。

墨良吐了吐舌,笑道:“那我去和哥哥晨练...”,还没等许诗言说话,便一溜烟的跑了。

却说墨轩,按照墨卿玄所说的吐纳法,昨晚睡前和今晨起床时都练习了半个时辰,果然有效,丝毫感觉不到昨日比试后的疲乏。早起后心想无事,便将昨日各家所长与自己所缺回想了一遍,于门前以墨家剑演化招式。甚是投入,以致未察觉站在一旁的墨良。

“哥哥!”墨良叫道,“一人比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俩来比试一下好了!”

墨轩被这弟弟吓了一跳,却也不恼,笑道:“好,正愁无人一起,也不好去扰你睡觉,正巧你起身了。”说完便将手上木棍弃去,打算以拳脚过招。

墨良领会哥哥意思,道:“那我就用昨日所学到的张衍的医家点穴和王穆的道家拳法和你切磋一下好了!”

二人说完,都摆开架势,墨良先道:“小心了,哥哥!”而后一招崩拳使出,拳气直逼墨轩

墨轩离着一丈左右也感觉有股莫名的压力,心想:“没想到弟弟居然如此厉害,从学武至今,我都没跟他切磋过,这么一看,我和他果真差距不小!”但墨轩却也不慌,展开五德步,迅速闪开,而后变换步法,贴近墨良!却是知道自己练气还未到达使出拳气的地步,只得将气聚于手臂,而后以拳攻之!

墨良情知如此,也不在崩出拳气,近身于哥哥比试。虽说这拳法学习时间尚短,两人基本功尚弱,要是专攻拳法的道家前辈来看,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两人脚步轻浮,下盘不稳,而这,就是破绽!虽说道家拳法必须以专属步法才能发挥出威力,但好在两人悟性都异于常人,以灵枢步法也能勉强对上,招式也算有模有样,再加上两人气劲在这一辈中已是佼佼者,甚至要比村子父辈几人都要浑厚,威力自然也不可轻视。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以拳击出,另一人或以身法躲开,或以掌心抵住,皆无以硬碰硬而能伤到对方的招式,又过了十几招,墨良心知再一拳使出,哥哥一定会用掌法抵挡。却见墨良一拳使出,然后变换招式,以拳化指,二指直抵墨轩右手掌心。

墨轩顿感一阵酸麻,心知自己已被墨良点穴点中,只感觉一阵异样气息由掌心涌到肩膀,然后手臂又使不上劲了。

墨良心想自己点穴已中,已占优势,便要乘胜追击,去攻墨轩右侧。只见其右手一拳击出,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料到墨轩仍能以右手抓住墨良,而后左手顺势一掌拍出,正中墨良胸膛,却是点到即止未用上气劲,只在墨良胸膛上轻拍了一下,便收回了。

“弟弟,你大意了…”墨轩笑道。

却是墨良一脸茫然,奇道:“怎么回事?我明明点中你手掌的劳宫穴,以气注入,应该能让你右手无力才对呀!”

“早在昨日第一场比试后,我就请教了下爹,问其点穴有无破解之法。”墨轩解释道,“其实很简单,这点穴功夫无非就是用气劲封住一人身上得主要穴位,以阻血脉精气的方式让人无法用劲,但只要我用自身气劲将所点穴位的异样气息冲开,穴道也就解开了。除非你所点方法繁杂,将几大穴位通通点中,又或是你气劲较我浑厚数倍,致我无法冲开。”

墨良心知自己输了,赖道:“不行,不算,这明显是使诈,父亲居然把此法教你却不说,你也不与我明说,让我中套!”

墨轩知拿这弟弟没法,只得笑道:“好!好!那算我输了,得了吧!”

“才不稀罕,输了就是输了,这一次是你赢,但是下次我是不会再这么大意!”墨良转过身道。

“稀罕也好,不稀罕也好,你我都还需要多加修炼才是!”墨轩道。

墨良心里明了,却也开始跟哥哥请教起别的武学招式,生怕他和父亲又有什么隐瞒自己的招式。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讲了片刻,却是许诗言喊道:“墨轩墨良,你们俩谁去祠堂看下你们父亲有没把事情忙得妥当,怎么一早出去,现在还没回来,饭做好都快凉了!”

兄弟俩齐声应道:“知道了!”却是两人都要朝祠堂奔去,墨良道:“既然第一局比试的是拳法,你尚占优,那这一局就来比试一下身法好了,看看谁的灵枢步法更加精湛!”

“正合我意!”墨轩道。

两人站好后刚要迈步,却是墨良惊声道“哥!快看,你后边是什么!”

墨轩转过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心知墨良使诈,回过身,墨良早已凭六方步向前跑出了十多米远,而后急忙朝他追去。

墨家屋前约为五十米小巷,连通着村子乾巽主街道,而祠堂正是在处于村子中心。两人穿过小巷,却是好在如今村子的人都在忙着祭祀的事情,街上的较着以往熙熙攘攘的样子要显得冷清许多。两人与街上比试也少有人知,要放在平时,两人铁定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再说比试,墨轩一开始便落后了墨良,一直竭尽直追,却始终没法逼近。两人快到祠堂门口时,其间相距还较之前更加远了。还没进门,却是有一群人迈出了祠堂门口,中间便有墨卿玄。

“爹,事情完了么?娘亲在家让我俩来催你了!”墨良道。

“恩,回去罢!”墨卿玄道。

三人相伴而行,都是沉默不语,而后到家,却是许诗言给父子三人唠叨了半天。随后墨卿玄接道道:“这次祭祖和以往大都雷同,我们家有人被选中,也就不需要多加准备!你抽空给他俩收拾下行装,过了明天,后天就该走了!”

许诗言一听,本来就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却还是被丈夫提起。虽舍不得自己孩子,但又不得不分离,如此矛盾的她早就烦闷了一早上了,本想借着对三人的叨嚷缓和一下,哪知还是无能为力,只得强颜道:“知晓了!”

“你俩这一行多加小心,能有幸受四大峰里几位贤人的教诲便是我墨家的福缘!你俩必须多加修行。为父愚钝,所受的提点只懂了皮毛,但我能看出你俩定能远胜于我,多则不言,你俩自行思虑吧!”

接下来一日,兄弟俩也按部就班地练习父亲所传的吐纳功夫,闲下来也就只是待在家里,陪着母亲许诗言.....

转眼便到了祭祖当天,太阳刚跃出山头,却已见:百户人家门蒙青纱帐,挂灯笼,倚高跷,迎高台。斗狮舞龙,吹笙打罄,每一家杀猪宰羊,丰肴香康。每一家门口都摆了一桌菜肴,桌上都有十四道菜色,供诸子论中选中的八人享用!队伍每到一家,各家都将自家做的青布白花递给送行队伍,上边更用银线绣上了一家的期许,直到最后一家收集完,再将所有青布白花放于青竹峰下,而后让一行人在那行祭拜大礼!

被选中的八人,却是第一次见村子能有如此排场,以往最觉得热闹的,无非就是除夕和中秋时候,但那些和这个相比,毕竟节日每年都有,而这祭祖却是十年一次,每家都格外重视,不敢怠慢!八人每到一家,各家人也给这八人行礼,送祝愿。在他们眼里,这八人便是村子的美好希冀,当一行人到了刘颉家时,看着刘颉一家于门口侯着,一行人看到刘颉手缠绷带立于刘方身旁,心里都不是滋味,墨良更是手足无措,但却见刘颉朝着众人一笑,而后跟着父亲行礼,更是对着墨良点头示意,以表明无大碍。墨良看到如此,心里大石也就放下了。

“行人漫踏青石板,声嚣嚣,尘扬扬。有人欢笑有人泪,前舞狮子主开道,左右各有一金龙,笙箫乐队后边奏。垂髫无忧花开笑,碰高跷,爬高台,傍着大人学模样,惹人乐趣惹人烦。”一队人来到青竹峰脚,只见青竹峰下搭了一圆形木台,被选中八人的家人已在木台上面等候,怪不得一早墨卿玄帮兄弟俩穿衣打扮,整理衣冠后让两人跟着队伍后便不见了踪迹。等候的众人中,四位先生也在其中,这场祭祀还得由他们主持。

扁梵道:“吉时将到,八位贤能请上台行大礼。”八人中按照诸子论的名次依次上到木台中心,一行人的其余人则留在木台下方。

八人到了木台上方,仔细一看,只见木台东南西北都以一木桌各摆了一物件,都为玉制,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而后,木台中心又放了一方形木桌,木桌正中央摆了一苍璧视为礼天,苍璧正下方摆了一黄琮视为礼地,是为“六器”。木桌上还摆了一三足黑褐香炉,外雕双龙逐日,栩栩如生,上边插了三炷黄色长香,烟熏雾缭。其余的,祭祀用的三生也都摆在桌上。

扁梵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大声道:“吉时已到,各位与我同行大礼!”在场众人无不庄严肃穆,认真听着。

“一祭天,天赐福寿良缘秀,天人本一,分而合一,人以天生,天在上,是故一祭天!”扁梵说完后,领着众人朝正东方行了三次礼。

“二祭地,地生五谷育万物,天地一体,万物生则依天地,地在下,是故二祭地!”扁梵说完,领着众人朝正西方行了三次礼。

“三祭祖先,先人落于此方圆,传良俗,承玄术,民慧通明而不愚,是故三祭祖先!”这一说,扁梵便朝着南方也同样的行了三次礼。

“四祭父母,吾自父母生而教,悟本领,知品行,能知事且为人,是故四祭父母!”扁梵接着道:“你们八人,朝着各自的父母行三次礼!”

这八位小子,从知事起就只有逢年过节给自家祖先行过礼,对父母都只知他们教我养我便是应该。这扁梵把这四祭的话一说,念头一转,才知父母劳苦,果真自己孝道太少,心中倍感对父母的感恩,朝着自家父母行了三次大礼。

扁梵待众人行礼完后,大声道:“奏‘佑平之章’,挂‘青布白花愿’。”

底下各乐器齐奏合鸣,伴随着乐曲声,只见手持每家每户写了祈愿在上面的青布白花的众人,缓缓走到了青竹峰下,然后用纸媒点着火,将所有的祈愿烧给先祖,以求多福多德。

“大礼已过,请八位贤能自行上山!”扁梵道。

只见墨轩兄弟俩双眼默默看着自己父母,久久不愿离开。却是墨卿玄朝二人点头道:“去散不可留,又不是见不到了,不必这样,走吧!”兄弟俩接过了包袱,便转身慢步走开。

公孙文则和爷爷公孙榀在小声说着什么,这公孙榀依然面不改色,却是公孙文有点不情愿离开的样子。

“走吧,公孙大哥!”张衍道。

如此,八位小子一起走进了青竹峰下一条小道,这一去将踏上一段什么样的修行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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