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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归战罢手留情

田中牛思归,山林鸟忽鸣。

四人稍稍过了片刻,扁梵便道:“接下来便进行第一局的比试,孙梓妍和墨轩两人请上台!”

且说这两人,孙梓妍由第一轮比试胜了之后便直接跳到了这一轮,实乃幸运至极,反观墨轩,却是场场苦战。若是但从这里看,却是孙梓妍占优了!

墨轩从孙梓妍第一局便知晓了这孙妹妹的厉害,不敢跟她多言,对她笑了笑,抱拳道:“孙妹妹,得罪!”便摆开架势。

孙梓妍也不多言,慢慢摆开架势,却依旧和第一场比试一样,镇定自若,站定便不动,稍有不同的就是这次她的短刀是藏于身后而非胸前。

墨轩展开四象步便朝孙梓妍奔去,墨轩因为上一局与邹盈的比试中又从中领悟到了“反五行”步,自己的步法也精进了不少,就拿着四象步来说,较第一轮的比试要熟练得多,毕竟兄弟两人从修行到如今,今天才是实战,而武功还得是通过实战才能将自家本领运用得当。

孙梓妍见墨轩疾步朝自己逼近,知晓其剑气已过元气阶段,不敢轻视。两脚用力随时准备撤身。双手握紧短刀,以防稍有差池便举刀抵挡。

却见墨轩距孙梓妍越来越近,在约五尺距离便开始变换脚步,手上招式也随着变化欲使刺剑式攻孙梓妍个措手不及,而且毕竟自己手中剑长于她手中短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也不是随便说的。

孙梓妍见墨轩欲想从正面刺中自己,微微一笑,迈开一圆步便要躲,墨轩哪容她那么轻巧避开,聚气于右手剑,刺剑式遂变为劈剑式,就往孙梓妍躲闪的方向劈去,孙梓妍没料到墨轩这一局的步法和剑式都较第一场比试要精湛不少,这变招也尤为熟练。心中吃惊不少,手上功夫却不忙不紧。只见孙梓妍凝气于刀,由身后迅速抽出,挡住了墨轩木剑的猛攻。

墨轩见自己这拼尽八分气力的招式被挡,心中也对这孙妹妹佩服得紧,更加不敢轻敌。却说墨轩第一招被挡,立刻收回右手木剑,而后顺势将左手木棍以崩剑式崩出,孙梓妍更加惊讶心想:“这人居然能以左手木棍也当剑使出。而且我所知墨家剑法里边左手的防器基本都是不离己身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将左右手所学调换过来,这人果然了不得!”心有所想,脚下步法却也越来越快,一圆,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几种步法交替使用,身形婀娜不说,却是像跳舞一般,这灵枢步法,没想到在孙梓妍这里,运用得却是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墨轩也奇怪:“为何我俩使得都是同种步法,但我总是慢她一拍?如此一来,看来只能从剑法上取胜了。”想到此,墨轩剑招攻势越发猛厉,刺剑,点剑,抱剑,崩剑,几种剑招变换自若,出神入化。

底下众人一看台上两人:一人神行百变,步法轻盈,犹如舞者一般。另一人剑招左突右防,全身透着一股凛然正气。渐渐的,众人都看得入了迷。

却在此时,孙梓妍见墨轩攻势不减,心想:“如若不奋力一搏,只会输了!”步法忽转,使出的却是六方步,只见其以墨轩为中心,身形在六芒星的各个拐角处变换姿态!而后以短刀攻之,实招,虚招双双结合,果真起到了作用。却说六芒星拐角共十二处,以自身脚步为基准,两两组合,便是六十六种变换,较之五行五德步更上几筹,再加上孙梓妍短刀虚实招式的结合,顿时让墨轩陷入苦境。

再说墨轩见孙梓妍变招,却是束手无策,这六方步他只见父亲使过,而弟弟墨良也只是偶尔能使得出。毕竟父亲说过,这步法只要一步走错,步步皆失,要在这么短时间将其六十六中变化全都融会贯通,实在有点强人所难。而破解之法更是没有领悟得到,墨轩心中稍稍迟疑,但也转瞬即想:“既然这招暂且想不到破解之法,那我就转攻为守,定会找破绽。”而后立刻将左手棍和右手剑收回,以脚为轴,迈开一圆步欲防住孙梓妍的突袭…

孙梓妍见墨轩转守为攻,正中下怀,只见其仿自己第一场比试一样如出一辙的将手中短刀抛向空中,墨轩第一局见到孙梓妍这一招是以何种方式取胜。便一心盯着短刀去向,因为他断定短刀去向便是孙梓妍接下一手招式的地方。

却没想到孙梓妍暗暗心喜,突然以左手从身后抽出一把两尺匕首,急速向墨轩刺去。墨轩为防孙梓妍下招,一心直看短刀去向,却没想到其居然有这么狡诈的招式。迅速凝气于剑,欲挡住这一击,却见孙梓妍抽身向后,六方步迅速变为一圆步,以墨轩为轴,转到墨轩身后,右手接下短刀,又迅速刺向墨轩,于墨轩后背上停住便没了下招。墨轩压根就没想到这孙梓妍一招接一招,环环相扣,虚实更加难辨!自己从笔试开始居然都出了被动下风,输得也算是心服。便抱拳道:“我输了,孙妹妹,承让!”便无太多话,径直朝台下走去,并没有再理会孙梓妍!

孙梓妍知自己胜了,却也晓得对手厉害之处,朝着台上的爷爷笑了笑便也下台找父亲孙牧去了。

底下墨卿玄却是小声跟许诗言道:“这一局,墨轩输得不冤,这位孙侄女,招式精湛不说,还将兵家所学与武学结合得神乎其神。其中,招式变化深得兵法中《九变篇》精髓,不同形式便以这九中变化相相演化,便总共便是九九八十一种变化。而墨轩从一开始心中所想,便已被她猜中,这本领又深得法家所传,墨轩之所以输,实乃技不如人。”

许诗言却只是微微点头,道:“待会他下来可不要这么明说!技不如人以后可以再学,他能比试到这已经很足够了不是么?”

墨轩走到父母身边,头也不抬,却是感到有愧,没忍住便落了几滴泪。这个年纪的他,好胜心强,再者谁都不愿甘于人后,只不过前几局便输了的人表现得并非这么强烈。

许诗言心疼,将墨轩一把搂于怀中便是一阵安慰。一旁的墨良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却是墨卿玄在一边无奈地笑骂道:“真是的,一场比试却就这般样子。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怕别人笑话,男子汉大丈夫,赢就要光明磊落,输也要输得起!”

墨轩听完父亲所说,心知父亲说得在理,自己略有失态,又打起了精神,不在去想输了的事情。

那边孙梓妍却也没有第一局那般轻快,赢了之后,走到孙牧跟前也便无太多表情。

“第一场比试,孙梓妍进入最后决赛,下一场刘颉和墨良请上台!”扁梵等两人下台,稍微顿了顿便大声宣布道。

墨良道:“爹娘,哥哥,你们放心吧,这局我定能赢下的!”转身朝着家中其他三人笑了笑便朝台上走去。

墨卿玄道:“量力而行,也切勿托大!”

却见两人尽都上台,刘颉先说道:“墨良弟弟,这一局比试有关你我两家荣辱,所以你我都倾各家所学,才不失这次比试的重要!”

墨良点了点头,道:“正和我意,也请刘颉兄长不需保留,将所学尽情施展出来好了?”

两人随即摆开架势,刘颉依旧左右腰间各持一把木头匕首,较第一局不同的是此次两手垂下,并无多余动作!

却看墨良,右手持木剑,手搭在右肩,剑贴于后背,左手木棍却是反手相持,手臂伸直,木棍竖直向下。和墨轩架势大不相同!底下细心的人发现,小声议论道:“诶!你们有没发现这墨家二小子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用过墨家剑法,第一局以空手对道家精妙拳法,第二句却也勉强算是‘拳法’,猜拳胜的!最终都不知其墨家剑练就得如何!”另一人附和道:“看其架势,和其父亲墨卿玄,其兄墨轩都大不相同,看来可能是什么奇招怪招,耐心看着好了!”

台上两人相对一会儿,却是刘颉忍不住道:“请了,墨良弟弟!”而后便要率先出手!

只见刘颉迈开四方步便朝墨良奔去,在离墨良约莫五尺距离,迅速变换方向,疾步绕行...双手突然拔出匕首,而后右手使出全劲朝墨良扔去,紧接着身形跟着匕首,以接后招!刘颉心想:“这先手容不得你不躲不放防,而后我后招跟上,你墨家剑法我也略有习得,这一招若是以棍防住,那左侧便是破绽!”

墨良没有躲闪的意思,笑了笑,将左手棍以挂剑式使出,正好挡中飞来的匕首。而后聚气于剑,右手同时崩出。

刘颉一见墨良以棍挡住匕首,却也看到墨良右手有动作,但自己也留了后招。只见刘颉右手空手化拳攻其左侧,左手也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欲挡住墨良的剑招。

墨良见刘颉如此攻防兼备,却仍不以步法躲开。崩剑招式亦不收回,正好被刘颉以匕首挡住。

底下众人看得明了,都在嘀咕:“刘颉这右拳击中墨良,而后以左手匕首跟上,便应该能决出胜负!”

却没料到,刘颉挡住墨良这一招后,表情却变得异常痛苦,却是暗暗心惊:“这墨良一招崩剑居然有如此威力,但若现在撤招,崩剑顺势必定击中我,便是输了。只得以拳击中他以让他收招!”

反观墨良,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轻喝一声,却是再凝气于剑,将被刘颉以匕首挡住的崩剑再次崩出。

两人僵持了片刻,却是刘颉大叫一声,而后飞出两米远。细看其左手匕首却是已被折断,左臂已经弯曲,也被墨良剑招伤得骨折了。

台上四人怔了一下,却是扁梵先行来到刘颉身边,快速查看了一下。底下众人更是吃惊,刘颉父母见自己儿子受伤,立刻奔到台上照顾,扁梵道:“还好,左臂骨折了,然后疼得晕了过去!”而后两下将骨头复位,然后从腰间取出一瓶药丸便给他服下,安慰刘颉父亲刘方道:“没事了,这药丸有阵痛愈合的功效,这一瓶你们先拿着。比试结束我会去给他包扎,过段时间便会好的。”

刘颉父母听完,知道扁梵先生是医家中医术最好的,也就安心了。刘颉母亲却怒视了一下对面的墨良,便和着丈夫抱着刘颉下台去了。

墨良被她这么一瞪,似乎也知道自己出招没了分寸!追上一家,便道:“刘伯伯,抱歉伤了刘颉兄长!”

刘方转过头,朝着墨良笑了笑,以示安慰。底下墨卿玄跟许诗言小声道:“你跟着刘家去看一下,这边的比试我来看着!”

许诗言微微点头便紧跟上了刘家人的脚步。众人却议论纷纷,有说墨良这小子才能出众的,也有说这人不知轻重,比试为次,本应该点到即止!却是台上扁梵大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本次诸子论,论武的最后决赛由兵家孙梓妍,对墨家墨良,两人稍作休息。至于刚才的状况,谁都没料到,并不是墨良刻意为之。所以,各位切勿争论太多!”

墨良知道自己闯了祸,下台便走到墨卿玄跟前,一言不发!墨卿玄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这孩子,拍了拍他肩膀,小声道:“你并没有错,不需要介怀!”

墨良一听,若有所思,慢慢跟父亲倾诉起来,最后却也想通了不少,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此时也日薄西山,整个村子渐渐被霞光笼罩,只见流光溢彩梦牵扬,一朝雕镂一朝镶,云遮落日,渐显魑魅魍魉,山避霞光,顿生九霄愁肠。忆粟祠堂台中央,一方有心一方无常!

随后台上扁梵大声宣布道:“论武最后一场比试,请两人上台!”

墨卿玄知自己孩子经过刚才比试,已有心结,这场比试肯定很难尽再拼尽全力,但也值得靠他自己才能攻克难关!虽然如此,墨卿玄还是小声道:“事已至此,并不能改变什么,抛开心中所想,尽显所能即可!”墨轩也小声给自己的弟弟鼓劲,希望其能打起精神来!

墨良缓缓上台,与此同时,却是许诗言却也赶了回来,走到墨卿玄身旁,小声道:“刘家那边已经没事了,待这边墨良诸子论结束再举家去那里赔个不是!”

“那边就不必担心,先看下这最后一场比试吧!”墨卿玄道。

台上的墨良与孙梓妍早已站好。

“比试开始!”扁梵宣布道。

却见两人均无动作,孙梓妍欲言又止,两人就这样站了半刻,孙梓妍道:“喂!你这人,是怕输给我么?若是不想比试,趁早认输,然后乖乖下台找你娘亲好好安慰下你吧!真是没用。”

墨良一听,哪受得了这气,瞪了孙梓妍一眼,摆开架势,短短轻喝一声:“闭嘴!接招...”而后聚气于剑,一招劈剑式使出,却是剑带劲风,而后一股凌冽剑气直逼孙梓妍!

孙梓妍大吃一惊,猛然抽身躲开!心中同时也咒骂着墨良:“这笨蛋,居然如此小心眼,看我赢了你后好好羞辱你一番!”而后边以巧妙身姿躲过墨良剑气,同时五行步上前,以近身攻之...

墨良第一招使出,心想又是没了分寸,便渐渐的缓过神来,招式也较之减少了几分劣气!而后见孙梓妍连续躲过自己招式,渐渐挨近自己,不慌不紧,也以相同步法直逼对方!

底下众人还在惊讶墨良第一招居然能使出如此招式的时候,却见两人已于台中心比试得难解难分,孙梓妍的“孙家九变”以墨良剑招为基础,相相演化,却也暂时立于不败之地!

墨良见孙梓妍这变招居然如此神妙,稍稍一惊!但却也能以墨家剑与孙梓妍不分高下!

底下众人看到这比试的最终两人,尽都称赞道:“没想到这两人年纪轻轻便能有这点能耐!这一届的所有参与者较之以往几届比试就要出色许多,而这两人更是出众不凡!”

台上墨良忽地心想:“若是再不变招,如此下去也只是徒劳!”而后,气聚左手,将木棍以气打出!

孙梓妍见墨良突然变招,虽猝不及防但却应对自如,心想:“居然弃掉防招,那就是给了我胜你的机会!以我孙家九变中的剑之变完克你墨家剑法!”

却说这孙家九变,是将一个人分为了首,劲,左右手,胸,腹,左右腿,还有背身九个部分,而后将九个部分拆解分析。所有武功招式,都是基于这几个部分的,将每个部分的变化破解之法详尽指出,再划归统一。相较于法家的“攻心”,这九变则注重的是“攻身”,武之道,若能掌控一个人的身法招式,自然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孙梓妍躲过了墨良的左手木棍,本以为以九变后招便能攻下只攻不防的墨良。却没想到墨良将木棍打出,而后左手化掌为拳,一拳迅时崩出,却也使出七分拳气直袭孙梓妍!

底下王穆一惊:“这墨良使的却是道家的拳法,之前没见他使过,莫不是跟我比试后便习得的?若果真如此,此人真的厉害非常呀!”

却说孙梓妍没想到墨良能使出到道家崩拳,一时慌忙躲闪自乱了阵脚。墨良知此时便是取胜之机,一招点剑式使出。孙梓妍不妨这后招还有后招,也知墨良这三连击自己难以躲过,也便闭上眼睛,不在变招!

“我输了!”孙梓妍闭眼后便听到台上墨良道,“这一局,我赢不了!”

孙梓妍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神来便道:“你赢就赢了,为何还要以这种法子来羞辱我一番!”

墨良呵了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我就是不想打了,你赢了!”说完便径直下了木台!只留孙梓妍一人在台上愕然!

底下众人还没想清怎么一回事,看着本来是墨良一招下去便可取胜的事,这小子居然以“不打了”为借口便轻松了事?顿时也一片哗然......

墨卿玄和许诗言相视一笑,墨卿玄摇了摇头,道:“这孩子,真拿他没法,是因为上局比试耿耿于怀呢?还是为何?看来待待他下来后还得问问他...”

墨良走下台来,一家在那小声嘀咕了一会,墨卿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就无太多动作了!

却是孙梓妍站于台上,呆着也不是,下来也不是,在那尴尬了好一阵...心中更是不知骂了墨良多少遍!

而后扁梵大声道:“如今这最后一局胜负已见分晓,拔得头筹的是兵家的孙梓妍!”这一声,以气贯而发,声扬一里开外!

底下众人七分欢呼,却也有三分喝着倒彩,但见墨家四人也在为着这第一鼓掌的时候,也便无太多话了!

如此,这“论武”环节已告一段落…这一天已日埋西山,接下来的的辨气环节却又该如何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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