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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五年(4)

晚上下班回来,庄晓梦感觉又累又饿,林平之值班,朵晶又在加班,她就自己胡乱做了点饭吃,然后开始撰写市场调研报告。

中间忽然想到一则老故事:“宋朝重视文化产业,宋徽宗本人便是一位画家,他为了挖掘绘画人才,让画院组织了一次绘画比赛,题目是《深山藏古寺》。大家完成画作后呈给评委会,画作呈现出三种状况,其一,大部分画作是崇山峻岭中隐约显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古寺,画得惟妙惟肖;其二,有一部分画作是崇山峻岭中露出古寺的一部分,画的也是鬼斧神工;其三,一副画作画的是苍劲挺拔的山峦,山脚下有个和尚正在溪边打水。结果这幅画惊动所有人,令人叹为观止。”

她就想,做市场调研报告未必需要按照里边的条条框框来做,主要的内容表现出来,主要是要加上自己的分析总结,可现实是,她对市场了解的太肤浅,形不成自己的分析,在网上拼命搜索相关的市场报告,也没有找到太有价值的数据,很失望。

一会儿,朵晶回来了。

庄晓梦问道:“你们的市场调研报告是怎么做呢?”

朵晶:“宏观分析网上都有,复制粘贴,稍微修改一下,微观数据需要自己去挖掘,我们有其他公司的内线。”

庄晓梦纳闷道:“内线,我去哪找内线呢?这么多楼盘,我才认识几个人啊。”

朵晶说:“慢慢来吧,慢慢的,就认识很多人了。再说了,领导也知道咱们都是生手,对咱们没那么高的要求,只要你把基本的内容写出来应该就可以,现在你就写出精彩的研究报告的可能性也不大。”

庄晓梦心想,也是,非得逼自己现在体现那么高水平干吗呢?又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就平铺直叙地做了一份中规中矩的报告。

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报告交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周五上午,营销总监助理把她们几个叫到办公室开会。

营销总监楚南讲到:“我们看了一下你们的市场调研报告,严格来讲,都不合格,鉴于你们是刚毕业的生瓜蛋子,欠缺经验,对于你们几个,公司看中你们的潜力,明白吗?潜力。优胜劣汰是永远不变的法则,市场就是这么残酷,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有潜力的人也未必能修成正果,就看你们以后怎么走了,当然,我希望各位都成为白骨精,也就是骨干和精英。下面宣读一下可以留下来的人员名单以及匹配的岗位。”

庄晓梦的心旋即紧绷起来,感觉胸口堵着一堆东西似的。窒息般的空气吞噬了整个办公室。

总监助理开始宣读:

“……

……

……

庄晓梦,策划总监助理。

韩桐,置业顾问。”

庄晓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紧绷的心像瀑布似的流下来汇入平静的水面,好了,从今天起,正式成为集团一员了。

后来得知,被叫到办公室开会的,是名单上的人,没进入名单的,淘汰出局,庄晓梦暗自庆幸,唏嘘不已,这么基层的岗位都竞争这么激烈,其他岗位呢,不敢想了。

晚上回来,林平之突然从门后边蹦出来,吓她一跳,然后,林平之紧紧抱住她,一番激吻。

林平之喜于言表说:“宝贝儿,我给你做好饭了,就等你回来吃了。”

庄晓梦心中暖暖的,心想,今天是个好日子,在单位顺利通过考核,回来也有人照顾自己,这是什么感觉?感动?感激?幸福来得这么快呀!都不敢相信自己。

两人决定去旅游,庄晓梦依然选择了快活林,这次他们选择了新的功能区“林雨堂”。

中午,她们到达快活林,然后,把行李放在林雨堂的石屋中,走到池边,看到石垒水池池底遍布黑色细沙,泉眼处,温泉水涌出地面,水涌沙舞,犹如硕大的黑牡丹,盛开在倒映着蓝天绿树的清水中。

然后出去吃饭,漫步在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里,庄晓梦给林平之讲起了快活林的前世今生。

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后,世界便为此颠倒,原来温暖如春的天空中盘旋着寒流,冷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世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紊乱而不和谐,道分阴阳,动静相摩,高下相克。智慧是人类脱离自然界的标志,也是人类苦闷和不安的根源。这便是失乐园。

而快活林反其意而用之,是重回美好家园,重回伊甸园,在这里,一切都是和谐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男人与女人和谐相处,这座温床厚实而绵软,适合腾云驾雾般的幻想,是真正的乌托邦。

晚上,她们移步林雨堂,水汽朦胧,烟雾缭绕,细雨弥漫,两人沐浴在露天温泉池中,水滑如脂,鱼儿围拢在她们周围,啄食着她们的肌肤,温软而又舒适。

林平之在池中抱起庄晓梦,然后径直走进石屋中,两人滚在床上。

她们依偎着,林平之说:“晓梦,你给我带来了震撼,我很迷恋这种感觉,希望你给我说实话,原先有过几个男人?”

庄晓梦知道迟早会遇到这一天,就坦诚道:“一个,给你说过的。你在乎我的历史吗?”

林平之声音低沉的说:“说不在乎是假的,但,我是在后来认识你的,我爱你,我能接受你的整个人,我离不开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她们抱得更紧,林平之又来了一次高潮。

林平之说:“晓梦,我们买套房吧,先付个首付,贷款慢慢还去了,你说呢。”

庄晓梦说:“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样我们就可以有个家了,家就是我的宗教,就是我的信仰。”

林平之说:“远古时期,男人狩猎,女人采摘,现在,男人喜欢争权夺利,女人喜欢逛街购物。”

庄晓梦说:“呵呵,我没想过大富大贵,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健健康康的就可以了,小日子也会有滋有味的。”

不知从哪来的神力,林平之那晚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击着她,撩拨着她,使她久久难以平息。在昏暗的灯光中,她却回忆起跟靳春山在一起的情景,许多画面重重叠叠,云遮雾罩,她想,不能再想那个人了,但是越是抑制,越是在模糊中浮现被激活的情绪。

林平之抚着她,赞美她身体的匀称,该有的地方有,该没有的地方没有,凹凸有致,恰到好处。

他说:“晓梦,我真的很满足。”

林平之说着便睡着了,庄晓梦却格外清醒。靳春山在她脑海中留下了一种身体的记忆,这种记忆自己以前没有明确的意识,今夜却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女人凭身体的直觉去感受男人,这种感受指引着她选择的方向。无论如何,这是两个不同的男人,差别很明显,无法找到确切的表达。她在此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已经过去的问题,怎么还放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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