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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天晴霞像往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去“店铺”里上班,走的时候,我仍然感觉到她心中仍然压抑着怒火,于是我说:

“我送你一程吧,顺便去书店看看书!”

“家里床上到处摆的那些书看完了呀?”

晴霞的反驳使我的心里像打开的五味瓶,但是我只能沉默,否则昨晚发生的“关门事件”就会旧戏重演了!

由于我们启程时房东和邻居都还在睡觉,所以一切都相安无事。我和晴霞一前一后骑着车向市中心走去。

刚穿过一条大马路时,晴霞突然将我甩开了。她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想必是故意不让我跟上。我没有追,仍然按着先前的速度前进。当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流中时,而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此时,我想去新华书店逛逛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仿佛又成了这座城市一个多余的人,没有去处的人!但我的身影仍在摇摇晃晃地前行着。现在我想把那部“真相”的手稿送去专门发小说的杂志社去试一试。可是我已经来到了市中心,想再回去可不符合此时的心境。算了吧,明天送去吧,今天去购书中心……

来到购书中心,其实今天的运气还算不坏,好像有什么作家签名售书。购书中心外面的广场上摆满了自行车,我见缝插针似的在自行车管理人员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停好了车。刚跨过石阶进入大厅时,才看到比上次莫言老师签售时排的队伍更长,而且是青一色的学生模样!

我踮起脚跟向签售台望去时,原来是台湾那位痞子?蔡在签售他的成名作《第一次亲密接触》。对于网络小说,我一向都是不放在心上的。觉得它们都像是一些寡淡的开水里掺杂的不能下咽的生活混和物,不能带给人以启示,不能体现出生活的本来面目……

尽管如此,我还是上了楼俯视着那位在华人世界非常受年轻人崇拜的偶像,他笑嘻嘻地忙个不停。曾经在一家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他在学校的报道:他说自己在学校也和其它的同学一样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学生,没有像在其它地方那样会产生火爆的现象!据我估计,他所在学校的那些学生不是不想追捧他,原因恐怕有以下几个:一是本校学生碍于脸面,不敢大张旗鼓地做出热烈反映,实则在他们的眼里,你时刻都牵动着他们的心;二是确实有那么一少部分和中立的学生,他们觉得自己比你更有才华,比你写得更成熟、更好,只是暂时没有机会而已……三是可能对写作和文学丝毫不感兴趣的学生,他们崇拜的偶像是那些科技巨星。

除了以上这几种原因之外,剩下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了,他们可能有追星的习惯,痞子?蔡盲目地高兴是不是会有一些失落感呢!

签售活动在我的注视下进行了三个小时左右,痞子?蔡那只手恐怕痛得实在不能动了,若是再加上几分钟,恐怕晚上的饭菜都得叫人喂。

拿到签售书的人高兴得简直要把地球踩开花,而排队在最后的人愁苦得像是把世上所有的黄莲都含在了嘴里。

一切在半个小时之后又都恢复到了书店原来的模样!此时,我手中握着余华那本《活着》,看起来不时让我发出会心的笑声……

在购书中心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小时,我的心总是被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世界里,与晴霞昨晚闹的矛盾似乎仍在继续,但我不想去管它,任它发展下去吧!

今晚我想去电子科大去跳舞!

一路上我为自己有了前进的目标而开心,在快到科大对面的一家小店里,我要了一碗刀削面,吃得我肚皮发胀。

来到我上次没进去的那家校外舞厅旁时,时间好像还早,一看时间才七点半。舞会正式开始是八点半,我利用这一个小时时间想进去学校转转,可是来到学校大门口时有两名保安站着,心还是有点虚。由于今晚是周末,所以看起来他们像是特别警惕。可经我仔细观察,进去还是比较容易,他们盘查的人数比例相当小,所以,我鼓足勇气,把自行车骑到大门口时,立即下车并从容地推车而进,一切都非常顺利!其实我也想好了,万一被盘查,我可以撒谎说忘了带学生证,若实在不让进,就只能再等一个小时到舞会开始。

在校园里,我可能是惟一的一个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没有亲人相伴的人了。我独自默默地沿着校园的水泥路行驶。同学们三三俩俩地结伴而行。另外校园里谈恋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学校一个广场上正在放电影,我无心去观看,回想起自己从前的校园生活,它就像是刚刚过去的一样!

舞厅因两边前后已经坐了四五层人了,我花了两无钱买了门票。到舞厅跳舞的人80%是学生,剩下的20%就是社会上的人,包括我自己。

每次进舞厅我都是愁眉苦脸的,在这种释放激情、享受快乐的地方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曾经做过努力来调节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可都是不管用!

我坐在一旁看着这些活泼乱动的小精灵,觉得自己的心里年龄已经和他们相距了一段距离。

由于始终都没有把跳舞的情绪和热情激发出来,所以我只能扫兴而去,即使想着那些校园美眉的心情也没有了。

走出舞厅,听着那些动感的音乐,我只能逃之夭夭。一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行着,心想着晴霞是否已经回家了。于是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直往家赶。

“高郎,昨晚听到什么巨响没有?”我刚回到家,房东就明知故问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我像是也听到了!”既然对方是我认为的这样,那么我的回答并未使我有多少难堪,相反我更理直气壮。

家里的灯没亮,晴霞不知回来没有,但为确保万物一失,我还是决定回屋子看一下!

打开屋门,晴霞正躺在床上,她已经买好了菜搁在屋的一角。

我觉得还是自己理亏(幸好自己今晚没心思跳舞),于是便去生火做饭。尽管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但是我想晴霞可能没吃饭。

“别做了,我现在不想吃!”

“可是我想吃,饿了!”我故意撒谎。

“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到购书中心看书了!”

对方听我的回答没再吭声了,其实我的肚皮一点不饿,下午那么一大碗刀削面仍撑得发胀。

“你真的不想吃啊?”

“这么晚了,若是吃了恐怕得到十一点,吃了又睡不着了!”

“算了吧,不吃我也不做了!”

“你自己想吃就自己做吧,我有点累,不想动了!”

“看来晴霞的怒火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于是我洗澡入睡。

星期一我带着那本“真相”的小说到省作家协会那家杂志社去,那位主编看到我的稿子随便翻了两下,说小说太长,不宜发表,最后退还给了我。我没说什么,便下楼走了。

离开作家协会大楼时,与我心目中想象的那个模样完全不一样。我觉得它应该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进去了时,才感觉到是那样失望。

省作家协会显得弱不禁风,而且毫无生气。“巴金文学院”那张默默无闻的招牌与巴金如雷贯耳的名字很不协调,也许我看到的仅仅是它的表面吧!

在成都那些日子里,我总是感觉到自己无路可逃、无路可走,无路可去……

今天又不例外。书店在此时已不再是我疗伤的地方,相反我却是那样极其厌恶书籍……

为发泄心中的不快,我沿着西去的一条大马路前行,风在我耳畔呼呼作响,我只想逃离这城市。

城市效外的马路两旁均是各种豪华的酒店、酒楼、夜总会,大门两边坐满了一些打扮妖艳的女子。酒店、夜总会前面的围栏处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轿车,对于这些风景,我想我只能一饱眼福便足够了!……渐渐地,我离城市愈来愈远了,郊外的新鲜空气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显得是那样兴奋!然而家离我却很远很远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迟到回家的夜晚。我想给董秋的店铺打个电话告诉晴霞一声,然而我却放弃了,没有多少心思想再让这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对我的折磨,希望今晚我们都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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