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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兆

李浩民疑惑的看着皮九,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见皮九仿若无事的悠闲的喝着茶,自己也不敢多问。

就在李浩民陪着皮九喝茶的功夫,别墅的屋门突然打开,从屋外走进一张熟悉的脸孔。

“九哥。”

来人正是仇老虎!

李浩民看见仇老虎的同时,仇老虎也看见了他。四目相对,仇老虎的脚步明显一滞,李浩民手中的茶杯也悬停在半空中。

“仇老虎!”

“李浩民!”

两人都没料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中午李浩民给皮九打电话说下午来拜访,皮九在电话里没告诉自己仇老虎也会过来,现在看见仇老虎的人,李浩民揣测刚才皮九的话,原来能给他答案的也只能是仇老虎。

李浩民瞥了一眼仇老虎,没搭理他。皮九看见他则表现的很开心,招呼他坐在李浩民身边。

仇老虎此次前来只带了一个人,就是他的侄子,疯狗仇斌。疯狗站在仇老虎身后,与赵然并列,疯狗挑衅的看了赵然一眼,赵然回敬了一个犀利的眼神,两个小辈也和他们大哥一样,互相瞅着都不顺眼。

“你们两个小子好长时间都没看望我这把老骨头了,今天你俩都能到我这来真不容易啊!”

皮九笑眯眯地说道。

“九哥,最近太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您老身体可好?”

仇老虎面对大哥,没了之前的暴戾,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问道。

“哼!光忙着挑事了,当然没时间。”

一旁的李浩民看不惯仇老虎假惺惺的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但令李浩民意外的是,仇老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裂开嘴朝李浩民笑着道。

“浩民,咱俩的事不都扯平了吗?你还跑过来告诉九哥干嘛,九哥现在都退隐了,咱们做小弟的怎么能让大哥再操心,九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仇老虎的话让李浩民异常诧异。扯平了?中午自己跟他说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幅嘴脸,现在变脸变得那么快,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还倒打一耙。李浩民怒火中生,刚想反驳,却听见皮九开口道。

“老虎啊,本来你俩之间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但你俩终归都是我皮九的小弟,现在闹得满城风雨,道上的人都说:你看,皮九一退位,两个小弟就起内讧。那岂不是骂我管教无方?要我说这件事就是你的不对,你现在生意做得好好的,你去学院路找浩民麻烦干嘛?你是不是闲出屁了你!”

皮九作为一名老江湖,说话相当有艺术性,前几句讲旧情,后几句突然话锋一转,指责起仇老虎来。老虎听了皮九的话,连连点头道。

“是是是,九哥说的对。浩民,我向你赔不是,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老虎的态度较之中午在至尊的时候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使得李浩民惊讶的目瞪口呆,身后的赵然和马超也同样如此。

这仇老虎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故意在九哥面前装好人?李浩民心里十分纳闷。

“仇老虎,你什么意思!你中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要让凤凰台的人给我好看,还说我蹦跶不了几天了,这些你都忘了?”

李浩民坐直身子,声讨仇老虎。

“那些都是气话。半个月前我就在学院路买了一家店面,这不听说你也要开游戏机厅,再加上你的台球厅,我哪还有生意可做啊!我也是一时冲动,想起了以前的事,眼红嫉妒。”

仇老虎姿态放得很低,表现的很委屈地说道。

被仇老虎这么一整景,李浩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砸了至尊,自己也砸了他的发廊,两方算是谁也不亏。但李浩民心里还是有火,凭什么你说砸就砸!你来学院路开店,不也影响我的生意吗?要按照仇老虎的意思,等他的新店开起来,必定减少自己这边的收入,自己也可以去砸他的店。这种狗屁逻辑李浩民越想越不对劲,愤愤地对仇老虎说道。

“仇老虎,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理解了,之前的事大家都是自愿的,况且我李浩民也没亏待过你,你现在说动手就动手,把我李浩民当软柿子捏呢?”

仇老虎见李浩民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连忙摆手,岔开话题道。

“浩民,我都说了是一时冲动。这样吧,九哥也在这里,让九哥作证,我拿出一笔钱补偿你,本来这钱是想让九哥捎给你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就直接拿走吧。之前的事咱俩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一边说着,仇老虎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

仇老虎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费解,说实话,自打仇老虎进了这个门表现的就不太正常,不仅一个劲的对李浩民示好,现在说拿钱就拿钱,显然都是事前准备好的。

李浩民没有伸手拿仇老虎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沓蓝色百元钞票,而是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皮九,皮九此时也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时间大家都沉默无言,气氛很是诡异。

最后,皮九望了李浩民一眼,点了下头。李浩民见老大给自己暗示,可以接这笔钱,于是从茶几上拿起钞票,转手递给赵然。

“老虎啊,既然你有这个诚意,我做老大哥的也不希望你俩再斗下去,毕竟以前都是同门,和气生财。以后你干你的,他****的,别再起争执了。”

皮九语重心长的对仇老虎说道,仇老虎脸上挂着笑容,嘴上连连应是。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解决,皆大欢喜的时候,仇老虎突然犹豫着开口道。

“不过..九哥,那天晚上浩民的小弟砸了我的发廊,当时正巧有一位凤凰台大哥的儿子在那玩,不小心被误伤,由于是在我店里发生的事,他给我施压,非要我给他一个交代,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好浩民也在这,咱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处理?”

皮九听见仇老虎提到凤凰台,皱了下眉头,脸上笑眯眯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又是凤凰台!马超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这个名字,心里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让李浩民和仇老虎,甚至老一辈的黑社会大哥皮九都如此头疼?

后来马超从赵然口中听说,凤凰台位于W县、T市、Y县三个县市的交汇处,由于各占一部分土地,所以凤凰台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金三角,属于三不管地带,因此造就了凤凰台恶势力横行,无人敢问的局面。

凤凰台周边县市的一些小混混最喜欢去那里玩乐,因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警察抓你,也不会遭遇临时突检。赌场、卡拉OK、洗浴中心、网吧等娱乐场所应有尽有,****、赌博、吸毒,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想玩,那里就是你的天堂。

不过,外界传言凤凰台很乱,自那块区域成型后,一直没能有一位老大将其统一。在凤凰台的历史中出现过几位颇有实力的老大,但都只差一步就能完成统一大业,可惜全部功亏一篑。

现在的凤凰台每天也是战火连连,刀枪不断,几个老大为了争夺地盘打的很凶,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洒在这片土地上。凤凰台的人能打是出了名的,而且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揍了我的人,明天我必定会带领一帮弟兄报复你,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仇老虎提到凤凰台大哥的儿子被打时,李浩民和皮九都露出愁容的原因。

之前皮九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中午他先接到仇老虎的电话,说下午过来找他商量一些事情,然后李浩民也打电话说下午来拜访,皮九以为仅仅是两个小弟之间的恩怨,所以很爽快地答应出面调解,但没想到凤凰台的人也牵扯进来,事情节外生枝,皮九身体后仰躺在座椅上陷入沉思。

要在五六年前发生这事,皮九根本不会在乎,以他当时在江湖上的名气,别说打了凤凰台大哥的儿子,就算打了凤凰台的某位大哥,对方也不敢把他怎么滴。但现在他已金盆洗手多年,裴家也逐渐落没,自己的几位兄长相继离世,混得最好的六哥也早在几年前就移居美国,安享晚年。道上的人渐渐忽略皮九的威名,自己也没有再战江湖的心力与体力,手里的生意都放手交给小辈们去打理,自己很享受现在悠闲自在的生活。

皮九向后仰着,指尖不停地敲着扶手,心里在想要不要替老虎出头。仇老虎见皮九犹豫不决,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求着皮九开口说道。

“九哥,你一定要帮我啊!我可不想和凤凰台的人干上,我干不过他们,到时候我连生意都不成了,他们肯定天天上我店里闹事去。”

皮九见老虎脸上犯难,又想到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弟,于心不忍道。

“你先别急,你告诉我是哪位大哥的儿子被打了。”

“是辉爷的儿子。”

仇老虎脱口而出,仿佛就在等皮九松口。

“哦?是他?那这事就好办了,我以前和他见过几次面,想必他能卖我这个人情。”

皮九一听是凤凰台辉子,心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紧绷的脸渐渐松弛下来。

“谢九哥!那九哥,咱什么时候请辉爷吃顿饭?”

仇老虎一脸高兴的问道。

“嗯..这样吧,周五晚上,我在望湖楼定个包间,你告诉辉子我请他吃顿便饭。”

皮九想了想,说道。

“周五晚上?时间会不会有点太靠后了?我觉得还是提前解决的好。”

仇老虎说出自己的想法,想早几天约辉爷吃饭,这样自己也能安心。

“你不用担心他这段时间会到你店里闹事,你只要告诉他我皮九请他吃饭就行了。”

皮九摆摆手,示意仇老虎不要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继而转头对李浩民说道。

“浩民,周五晚上你也参加,毕竟人是你小弟打的,也好当面给辉子道个歉。”

李浩民刚才一直没参与皮九和仇老虎之间的对话,但他心里已经想到皮九会让自己出席饭局,于是点头应道。

“听九哥的。”

从皮九家里出来已经快三点半了,按照学校的课程表第二节课刚开始上,马超如果现在赶回去的话还来得及,好在李浩民和皮九在门口简单交谈了几句后就带着赵然和马超坐上了桑塔纳。站在门外等李浩民的时候,马超隐约听见皮九说什么老虎和凤凰台之类的话,但也没听太懂。临走前,皮九还笑眯眯得对自己说:“小朋友,下次再来玩啊!”

见识过老一辈的黑社会大哥后,马超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见识,作为一个老大,最重要的是能让手底下的人听你的,服你。看看皮九就知道了,仇老虎那么凶狠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撒野,就算退隐江湖,大哥也一样还是大哥。

马超身边有很多优秀的长辈在无形中影响他,不论是赵然、李浩民还是皮九,马超都能从他们身上学习到很多东西,当他以后走上自己开拓的道路时,我们能从他身上看到这些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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