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温度没有那么冷了,季归缓了口气,从包里取出了那张绿皮证书,放到他的面前。
景逸扬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
两人面对面的看着。
景逸扬不知道她这个时候,面对着他是什么心情。
她的面色很平静,但参考她之前的表现,应该是很悲伤,很恨他的。
她爱那个男人,他却逼着她离婚了。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小雀跃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你实在勉强,可以回他那里。”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低下头,喝了一口柠檬水。
柠檬水酸涩,可以中和牛肉酱汁的浓郁味道,但此时,在他的嘴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如果景逸扬对女人稍微了解一些的话,就应该知道,刚离婚的女人,面上的冷静,都是强撑的玻璃心,很容易破碎。
季归的手放在桌面上,不过,她却很想放到桌下去,把桌子掀了。
爆脾气上来,她没有忍住,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跳起来指着景逸扬骂:“你别以为我怕你,你叫我干嘛,我就要干嘛。我离婚,不是因为你的逼迫,而是……而是……”
悲从中来,她哽咽了几下,终于哭了出来。
如果楚霁琛从始至终,选择的都是她,那么,即便她只有一年半载,哪怕一两个月的生命,她都会义无反顾的与他一起走完人生。
可事实冷酷到让她绝望。
她无法忍受,一再被人放弃,也无法忍受自己的爱情,在一次次的失望里消磨殆尽。
景逸扬,只是误打误撞的,推动她做了决定。
她主动选择退出楚霁琛的人生,被动的选择,进入他的世界。
景逸扬抿着薄唇,视线落在她紧紧的贴合在桌面上的那只手掌上,目光缓缓的上移,到她的脸上。
从来,都是他掌控着一切,没有人敢违抗他,敢跟他拍桌子,但眼前这个女人,胆小怕死的女人,对着他拍了桌子。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没有不悦的情绪,反而有点小雀跃。
她说她的离婚,并非是他逼迫,那么,是她对那个男人死了心?
景逸扬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将那个尽情哭泣的女人搂在怀里,手掌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脊,帮她顺气,还捉了她贴在桌面上的手翻过来看了看。
那么响的声音,手掌都拍红了,还有些发肿。
“疼……”季归的手掌被他一捏,眼泪流的更凶了,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头婚失败,又要迈入未知的二婚,还是刚才那一下拍得实在太狠,手太疼,总之,就是赖在他怀里,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他胸口,完了,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若是换别个人,早就被景逸扬丢到哪个无人角落了,可这一回,他只是脱了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把室内温度调高了。
这一场哭泣过后,季归长达五年的初恋,不到一个月的短暂头婚,彻底过去了,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难受过后,痊愈了。
季归醒来,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