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琛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跟打火机,点着了烟,明亮的火苗闪了一下,淡淡的烟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楚霁琛,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相识吗?”
“……”
“我们在网络上认识,那时,我向你借了十万。虽然我后来,拼死拼活的,把钱还了,但我始终觉得,欠了你。”
季归顿了一顿,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不是说,这一欠,就是我低了你一等。我想你大概不会知道,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救她于水火的感恩,无关钱帛,就是那一份信任,那一份感动。”
“我以为,男女爱情,爱了就是爱了,赴汤蹈火,哪怕别人反对,也会一路走到底。我以为,我们就是那样,一路到底。”
“但其实不是。门第差异,我们之间,原来并没有跨过去。”
几句话,楚霁琛几口烟吸进去,又吐出来,空气里的烟味,更浓了一些,那一根烟,也少了大半根。
季归静静的看了他几眼,凉薄一笑,继续说下去:“你以为的,我们领了证,就是已经把我拿捏在手里,横竖不会离开你了。所以,之后的那几次选择,哪怕到了今天,你选择的,都不是我……”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
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他从没有拿捏住她。
从事发,到现在,她没有跟他发生太激烈的争吵,念着的,是最初的那一份感恩,是那份信任,但现在,已经折腾光了。
他不该,试图用钱来收买杜亚兰,让她欠着他的债。
这与当初那种走投无路,不一样。
楚霁琛最后一口烟,吸的很用力,手指也微微颤抖了下,一口呛到了,咳了几声。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季归,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这里……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套房子。”
季归想一拳头挥过去,说了半天,他没听懂吗?
她怒瞪着眼睛,楚霁琛却笑了开来,终于从她的脸上,看到的不是心如死灰的样子。
“好,我不会给她钱。”他丢开了烟头,上前拉住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嘴里呢喃了一声她的名字,“季归……”
他的喉头滚动了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季归几乎就沉溺在了他那样一双眼眸里。
那一双眼,饱含了深情,无尽的欲言又止,带着万般无奈,像是沉沉的压了一座山,又像无边大海,她只能在那样深沉的大海里扑腾。
但她注定,不会沉溺在他那样的目光里。
季归收回了手,垂下眼眸,将手也放到了身后:“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我该走了。”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但转身那一刻,她还是掉了眼泪。
五年的爱恋,在这一天,断了彻底。
*
季家,季玫躲在房间里,跟人通着电话。
“乔小姐,我妈闹的这一出,您还满意吧?”
“我当然知道,乔小姐跟楚先生才是最登对的……”
“乔小姐,希望您能遵守诺言,劳烦您父亲跟那些领导们说一说,照顾一下我老公,他这跟头,可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