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者离开后,柳长街苦涩的一笑:“要来的终究躲不过……”
柳长街外打理生意的儿子柳天风回来了,柳天风知道自己父亲的所有事,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终于来了吗?
生下柳小叶之后,柳天风就被自己父亲安排出去打理他创下的基业,一晃已经八九年光阴了。没想到许家还是找来了。
屋里,父子两相对而坐,桌上一壶上好的茶冒着氤氲的雾气。这是柳天风的妻子楚雨欣泡的,她也知道,他们父子两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这样说过话了。
“父亲。”柳天风明显感觉自己父亲脸上皱纹更深了。
“天风啊,我对不起你啊!”柳长街愧疚的说道。
“父亲,您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只是,苦了欣雨和叶儿了。”看着妻子那忙上忙下的身影,柳天风露出幸福的笑容。
“叶儿几时回来?”柳天风问道。
“那小子有他的机缘,没回来也好,不然到时候……”柳长街语气有些遗憾。
“父亲,难道真的没办法吗?”柳天风还余心不死。
“一丝办法也没有!”柳长街苦涩的说道。
“不说许家家大业大,势力遍布天下我们斗不过,更何况许家还有一个供奉,那可是一个修道者,我们拿什么斗?”柳长街面上看不到一丝丝希望。
“唉……”柳天风也是微微一叹,心里同样苦涩。
“只是连累了你和雨欣,我对不起你们啊!”柳长街十分的愧疚。
此时楚雨欣也坐下来,听到父亲如是说,接话道:“父亲,您快别说这些了,进了柳家门我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能遇见天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们不怪你,真的!”
楚雨欣一番安慰,幸福的看着柳天风。
“父亲,叶儿真的没事吗?”楚雨欣担忧的问道。
从小就没陪在自己儿子身边,回来孩子还没在家,楚雨欣对自己孩子愈发的想念。
“叶儿不会有事的,他是个有大机缘的人。许家……以后叶儿会找上门去的!”柳长街笃定的说道。想到自己的孙子,柳长街无比的坚信与骄傲。
看到自己父亲的神情,柳天风和楚雨欣心里也算是有点安慰。柳长街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机’。
因为他那精准到令人害怕的占卜,所以他得到天机这么一个名号。和许家的恩怨也是因为他窥到许家的隐密之事……
“父亲的意思是叶儿也会成为修道者?”柳天风兴奋的问道。
“是的!”柳长街肯定的说到。
本来他不敢这么笃定的,但是自从柳小叶捡到那颗珠子后他就相信了。而且当晚他还看那颗珠子发生的变化,所以他坚信自己的孙子一定会成为一个修道者的。
一家三口秉烛长谈,虽然气氛有些许压抑,不过却抵不过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快乐。
直到现在,柳天风才明白。
原来,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家人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了。
柳长街去了,他最遗憾的是没能再看自己孙儿一眼。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伤心。柳天风没有落泪,倒是楚雨欣伤心不已。
柳天风仔细的操办着柳长街的后事,他要给柳长街一个风光的葬礼,昔日的天机之名不能落了。
这一天,柳小叶也回来了。老远就看到挂在门口的招魂幡,柳小叶心里一疼。两天前他就感觉心口隐隐作痛,不过他也太没当回事,现在回来却看到家门口的招魂幡,原来真的有不幸的事发生。
柳小叶飞也似的跑回家,泪水模糊了眼睛,但他还是没放慢脚步半分。
“爹爹,爷爷呢?”柳小叶还怀着侥幸的心理问道。
“爷爷旧疾复发,离开我们了。”柳天风摸着柳小叶的头,安慰到。
“我不信!爷爷哪有什么旧疾?你骗人!爷爷不会离开我的!!”柳小叶咆哮到。
楚雨欣将他拥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父亲没有骗你,爷爷身体一直都有毛病,只是你不知道。别哭了,爷爷在天上看着呢。”
“娘~亲,爷爷真的在天上看着吗?让他回来,让她回来!我好舍不得他啊。”柳小叶孩子气的哭道,难过万分。
“傻孩子,爷爷累了,他想要休息了,所以他才走的,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的。乖,别哭了。”楚雨欣安慰道。
“真的是这样么?”柳小叶不太相信,看着灵柩,特别难过。
想到小时候伏在爷爷膝上听他说故事,随爷爷去打鱼,爷爷教自己武功……,柳小叶更加的难过,在楚雨欣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哭累了,柳小叶在楚雨欣的怀里沉沉睡去,柳天风将柳小叶抱回屋里,让他睡下。
“苦了他了……”楚雨欣看着柳小叶熟睡的面庞,对柳天风说道。
“唉……”这几天来是柳天风这么多年来叹息最多的几天。
“希望他好好的吧。”柳天风说道,走出房间,他还得安排柳长街的后事。
楚雨欣一直守在柳小叶床边,眼睛从没离开过柳小叶,柳小叶身体不时一颤一抖的,楚雨欣赶紧将他拥在怀中,无比心疼。本来做恶梦害怕的柳小叶感受无限的爱,竟睡得特别的香。楚雨欣就这样抱着柳小叶睡了一宿。
次日,就是柳长街下葬的日子,柳小叶也早早起床。看到母亲在身边,他感觉无比心安。
在柳长街下葬的前一个时辰,杨柳村来了一个人,来人约摸三十岁上下年纪,长发披肩,英俊潇洒,一身穿着看上去很是华贵。
这倒不足为奇,最让人惊异的是没人发现他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他怎么到的柳长街灵柩旁,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让人吃惊不已。
“天道轮回,逝者安息,往生之路,愿你走好。”中年男子走到灵柩边,说出一句祝福语。众人惊奇的看着中年男子。
柳天风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短暂的疑惑后,柳天风开口:“谢谢阁下的祝福,家父在天之灵也会感谢阁下的,不知阁下是?”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在下云游四海,生死已看惯,区区虚名,又何足挂齿。我到此来却也是有一番缘分在此。”说着,中年男子转眼看向柳小叶。
“阁下是……道人?”柳天风怀疑的问道,脸上却是无比的期翼。
“道人?算是吧。”中年男子一脸的深沉的确给人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得到肯定的答复,柳天风的心已被巨大的惊喜包裹。
这时听见那做法事的先生喊了一句:“下葬吉时已到,出殡。”
顿时村子里中年男子全部上前,准备抬棺。那中年男子却是喊一声:“退下吧,我来送他一程。”
说完,中年男子单手轻轻一挥,装着柳长街的遗体的灵柩似乎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缓缓上升。
没人发现,那中年男子刚刚起手的时候手微微一抖,动静很小,几乎没人发现,但他的确是抖了一下。若此刻有内行人在,一定能感觉到,中年男子身上透着一股萎靡的气息……
诸事完毕,柳天风将中年男子请回家,很是恭敬,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未来就在此人手里了。
吃过几口饭,柳天风还是开口了:“不知仙长云游到此是因为?”
中年男子轻轻一笑,面善和煦的说道:“我此来确是有原因的,前些日子我算了一卦,特来证实一番,果是如此,你这孩儿的确与我有师徒之缘。”
“什,什么!?”柳天风吃惊的问道,不可置信。本来他还想自己开口的,没想到此人竟是冲自己儿子而来,这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仙长的意思是要收小儿为徒?”柳天风惊喜的问道。
“正是此意!”中年男子肯定的回答。
柳天风总算放下一桩心事,接下来就是简单拜师仪式了。
两天后,在楚雨欣的泪光中,在柳天风的凝望下,在村里人殷切的眼神里,柳小叶还是随中年男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