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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父与子”

风言的父亲风天虎,是个头脑相当灵活的人,幼年读书的时候成绩优异,却因生不逢时赶上了**********,不得以放弃学业。可能是像大部分的父母一样,他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个遗憾,不愿孩子再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务农为生,所以都把期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小时候的风言确实乖巧懂事,勤奋学习,成绩也是相当优秀,可是在考上省重点高中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油腔滑调,开始厌倦读书,在高考的时候只考了以个专科。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风天虎对儿子这样的答卷相当不满意,可是这个儿子是自己中年所得,平时十分宠溺,所以他就算再失望也不忍责备风言。

这样的痛苦从风言进入大学一直到毕业,他都从未在自己儿子面前表露出来过。偏偏风言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毕业后在外找工作,第一次就业就放弃了自己学了三年的机械专业,硬是跑到一家公司做业务。经常出差,总是十天半个月不往家里去个电话,这可把一向视儿子为宝贝的老两口着急坏了。正好这时部队的征兵通告下来了,风天虎觉得以自己儿子的条件应该能在部队有很好的发展,就瞒着儿子给他报了名参军,还托关系打点了一下,所以风言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参军了,虽然当时有些抵触情绪。可是风言对自己的父母很是孝顺,知道父亲肯定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弄进来的,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来到了部队,用他来时的话说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不过进部队之前,他向父母提了个条件就是,只当义务兵,两年义务兵结束就退伍,风天虎为了哄儿子进部队,只好先答应了,想着先让他进来再说。其实凭心而论,他们老两口又何尝舍得儿子来着遭这份罪,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们怎么都不会舍得送他来部队。

风言对自己的父亲了解得相当透彻,所以在义务兵第一年的时候就打电话回家商量过退伍的事,而风天虎一直说等到时候再说。风言一看形势不对,此后每周的电话里都会说起这事,最后风天虎干脆不和他谈了。看清状况的风言牛脾气上来了,愣是几个月都没给家里再打过一个电话,想着到时候先回去再说。在这点,倒是完全继承了他父亲先斩后奏的做事风格。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已近花甲之年的父亲,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和头上花白的头发,风言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肖子,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提心吊胆的操劳。

风天虎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两口子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一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长这么大了连扫把都不舍得让他拿一下。以前白白净净的,十足一副书生模样。现在却变得又黑又壮,露在军装外的胳膊上都是线条分明的肌肉。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改变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为儿子为这些收获所吃的苦感到心疼。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从来报喜不报忧。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更作为一个男人,他始终不会把自己软弱的内心世界暴露在儿子面前。只是边看边点着头,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宠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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