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残酷的,其实还有很多。
就在不远处,一片黑暗之后,人类法则魔神李林正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战斗。他早就预料到,这洛洛克必然会派兵出击,而这无边混沌,赶到他们大本营的路线必然会路过这里,所以他让创世神在此等待,打乱对方阵脚。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他说出的,而是借耶和华之口说出的,毕竟他那智慧的事情,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而无责魔神那边,洛洛克并不知道李林没死,他留着凤凰魔神奥,只是留着一个引诱创世神明的诱饵。既然是诱饵,自然不能让创世神得到,所以洛洛克让璺浚守在一旁,做最后的防范。
璺浚的速度法则,也是混沌中及其强劲的法则,攻击速度无人能比,一旦前方战败,璺浚就会用自己的长枪,杀死一旁的凤凰魔神。
可真实情况不同,真正的李林并没有死,对于创世神来讲凤凰魔神也没有任何用途,对于他们来讲凤凰也只是个绊脚石罢了。
总结下来,前方无责魔神一旦战败,凤凰必然是死路一条。
混战还在继续,无责魔神一个又一个倒下,鲜血四溅,染红了混沌空间。光芒来回闪烁,史尔特尔的火巨人大军也参与其中,这是一场绝无仅有的盛大战役,在鸿蒙开始,直到当前的混沌,还没有一场战斗能和这场比拟。
利刃挥舞出的风声,和法宝阵法发动时的冲击声,甚至接连的爆炸,让战场更加绚烂。火巨人迎着湿婆的无尽业火,在众人间不断进攻,但相比较魔神而言,他们又算得上什么,转而便化为飞灰。阿胡拉·玛兹达手持金环和权杖,以善为力量,奋力杀戮,反抗着他眼中的邪恶。
“你说,这混沌中,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这边两人还在观望着战局,璺浚突然问道。
凤凰愣了愣,看着一旁的璺浚,没明白什么意思。
璺浚看向远处,看向那个混乱的战场,在远方看,就像是一个正在盛开的花朵,光芒绚烂,已经盛开到最为美丽的地方。
“生命吧。”凤凰思索后回答,混沌魔神在混沌之中,虽然有无尽的生命,但是万一死去,就和消失一般,无法化为任何东西。
璺浚点头,“对啊,就是生命啊,我们诞生在这个混沌,那是它的恩赐,虽然这个混沌及其野蛮,但也好过那黑暗无边的孤独。死亡是孤独的终极状态。”
他突然低下头,一声叹息,“然而,又是因为什么,让他们甘愿舍弃生命,甘愿陷入那无尽孤独,在这里来回厮杀呢?”
凤凰看着那远处的战斗,原本交至的利刃正在变得缓慢,这第一场的交锋基本结束了,无论是创世魔神还是无责魔神,都几乎尽了全力。然而又有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在战场之内,空间之间,摆着大大小小的尸体,无责魔神已经死伤大半,原本将近三百人的无责魔神,现在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其他的都已经死在战场,变成具具尸体。
而在人群当中,有几人杀得最盛,那便是创世魔神,创世神身上的光芒正在慢慢变淡,可见他们也快到极限,然而创世魔神阵营之中,现在还没有一人死去。
这里所有的血,都是无责魔神的,这里所有的死亡,都是无责魔神的,他们甘愿陷入无尽孤独,甘愿舍弃一切,以上百的伤亡,还换不来一个创世神的死去。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
“看那,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可创世神还是没有战败啊。”璺浚说道,语气中确实无尽唏嘘。
凤凰看着,心头也弥漫起一阵绝望。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一个职责?这之间的差距就会这么大吗?上百人的死去,都无法弥补这一切吗?
“你知道吗?”璺浚突然说道,“我在这里留着,并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杀死你,这是洛洛克给我的任务。”
凤凰并没有感到吃惊,他其实一早就已经感觉到,在之前耶和华被捕,李林被杀之后他就明白,继续留在无责魔神的身边,死亡是难免的结局。
“可我不想杀你,我给你机会,你可以逃走。”璺浚突然说道。
“为什么?”凤凰看向一旁的璺浚,漏出惊讶的神色,“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你……”
“我只是不想杀你罢了,毕竟我们死亡只是自己的选择,我们的职责就是世界的材料,死亡是必然的命运。而我们仅仅在无畏的反抗。而你不同,你的身后,是一整个种族。不要让这种天生而来的命运,落在它们头上。”
沉默,凤凰看着一旁的魔神,却说不出一句话。它明白了璺浚的意思,更明白其后的悲伤。看着远处的战场,看着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无责魔神会输,不单单是在面前的战场,纵观整个混沌也是如此。
“请问,如何才能让这场战争停下呢?”沉默过后,凤凰问道。
璺浚不由的笑起来,“那当然简单啊,只要你死了,没有了利益的存在,那群创世神自然会离开,这场战斗自然会停止。”
凤凰轻笑,“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了是吧。”
“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了……只要我死了……”凤凰在口中不断重复着,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终,声音停止,烈焰飞舞。
凤凰展翅而起,向战场飞去。凤舞九天,浴火重生,火焰熊熊燃烧,就像是它的生命一样,生生不息。
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凰也渐渐熟悉了这群无责魔神,它能感觉到这群人心底的愤怒,也知道了这群人悲惨的过往。
一个职责,就限定了他们的未来,就限定了他们的一生,让他们不得不像猎物一样生存。万一在四族战斗中失败,自己的后代可能和他们一样,也不得不经历那悲惨的命运
多么可笑的事实啊。
凤凰周身的火焰更加绚烂,火焰燃烧的也更加剧烈,这火焰燃烧,燃烧的也就是它的生命,然而它生命无限,火焰也自然生生不息。
它挥动翅膀向战场冲去,在战场之间,原本战斗的魔神有些被那天空的巨鸟吸引了目光。
“看!那是什么?”
“那是……凤凰?”
洛洛克心头大惊,他明明要求璺浚看好凤凰魔神,怎么让它自己冲向战场!一旦到达战场,万一被创世魔神抓住,那这一切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原本战斗的人群,竟然慢慢停下,看向远处飞来的那团火焰。
用生命燃烧而起的火翼从远空挥舞而起,就像是混沌远处的一道火光,正在劈开整个混沌,而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似要燃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