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没有人能战胜他身边的人,永远。
看着石化的哥哥,龙沐儿咯吱一笑,说道:“不是我的哟。”
“……就是说嘛,妹妹怎么可能突然就有孩子了……”龙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进入屋内,摸着一个小孩的头,摇了摇,低头问道,“你们谁家的小鬼,吓死我了。”小孩还很小,不会答话。
龙沐儿没有回答,等到龙石收拾好房间,她才进来,靠着门扉,说道:“哥哥,刚刚抱你的时候才发现你身上很臭的,给我滚去洗澡,又不是小孩子,把自己弄这么脏~”
“嗯嗯,但我不要先见长老吗?”
“这么臭,见什么长老……”
于是,龙石点了点头,灰溜溜地拿着换洗的衣革出门,到附近的小河旁去了。只是,龙沐儿跟在后面。
“妹妹,你跟着来干嘛?不是还要照看小孩吗?”
“我已经把他们送回去了,而且,我累了,以后不能同时照顾族里的小孩和你,哼~”
“……”龙石苦笑,“那还真是,谢谢妹妹的,偏爱——”
一路上,二人不断打诨儿,一点都没有谈及彼此的过去几年,因为很明显——都不好过。
……
“那么,妹妹,我要洗澡了,终于轮到你给我闪一边去了。”
“知道了~”龙沐儿不经意地一瞥,却看到了她哥哥身上遍布的伤痕,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蹲在地上,忍住自己的抽泣声,同时,也很欣慰,只要他回来了就行了。
很快,龙石草草了事,看天色还不算太晚,对已经恢复神色的龙沐儿说道:“妹妹,我去趟山里,麻烦洗一下革袍,然后,乖乖当个公主。”
龙沐儿脸色微烫,又撇着嘴说道:“哪有让公主洗衣服的——”只是龙石已经跑远了,并没有听到,或许,他故意的。
……
晚上,又是似曾相识的宴会,这一回,龙石给大家带来的是深水鱼怪、泽地之鳄、高山之鹰,这让龙沐儿很好奇——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跑遍这些地方,而身上却不见沾惹半点灰尘的,只是,这回的猎物身上可以看到极深的伤口,特别是鳄鱼,简直是被绞断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回来就好。
同样,类似的应酬,类似的瞩目,类似的告别,只是这一回,兄妹二人并没有回家,留在火堆旁,继续诉说着。
“妹妹,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龙沐儿迟疑了一会,答道:“没有。”又摇了摇头。
“哥哥也没有,以后你一直和我住吧。”
“现在不就是这样。”
“不,我们要离开族群。”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外面凶险动荡,很危险的。”
“这里很快也会很危险的,而且,”龙石坐起身,看着一侧抱膝低头的龙沐儿,“你并不喜欢族里。”
沉默了很久,龙沐儿抬起头,看着他,撑起笑容,说道:“可是,我在这里长大的,祖祖辈辈都是……”
“可我是一定要带走你的。”
……
一阵沉默后,龙沐儿的笑容终于松懈下来,显得很自然,脸颊滑落一滴泪珠,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泪水流下,抱住龙石,应道:“嗯~”
第二天一早,龙石兄妹二人简单告别了族中长老,便直接离开,走了长长的一路,二人没有对话。直到龙沐儿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有了欢声笑语。
“哥哥,你看,铃兰耶,我们这里到处生长着铃兰,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幸福的五月之花。”龙沐儿指着一处花繁叶茂的山坡,背过身,看着背负全部行装的龙石,灿烂地笑着。
“还好我练过~”
“啥?”龙沐儿没有听清楚,凑过来问道。
龙石一愣,连忙答道:“没什么……呃,对了,我们去哪?”
“什么?”龙沐儿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龙石,“你叫我出来的,你问我去哪……算了,不靠你了,嗯,我们去王城吧。”
“王城,”龙石迟疑了一下,这妹妹,赶着往漩涡的中心闯啊,“听说那里不准一般人进入的。”
“啊?哥哥,你这几年是不是躲起来了,连王城的禁令改变了都不知道,现在,宛丘的大部分区域我们都是可以去的,除了神殿区域和宫殿区域。”
“原来如此,那我们去干嘛?”
“去玩啊,不然干嘛,哥哥你不会是想去轩辕部落吧?我可不想去了,我要去王都看看。”
“好好好,我们去王都,以后再去看轩辕部落。”
……
几天后,二人经过数个宗族属地,来到了王都。一路上,令龙石疑惑不解的是,妹妹明明没有来过,认路却比自己熟悉,每次龙石问起,都只会得到一个回答:“还不是因为你路痴!”
宛丘城内,格局变化很大,最近几年搭建的屋宇增加了很多,住的都是各个与王族联系密切的宗族成员,也就是说,没有家族身份,只能睡城外去,但龙石肯定不会同意让龙沐儿继续奔波,于是游荡了一圈后,拉过来一个闲来无事的长者,用玉兵锥收买他,希望可以在他所在的宗族内匀个房子。
说难不难,还真办到了,而且连云冰锥都还给了龙石,因为……那个长者是百云家的。
长者开始便觉得此物眼熟,先是怀疑龙石偷窃,委言稳住他,马上去上头询问,自然而然,遇上了百云柘,接下来,一切都好说了——这一切,自然是龙石有意为之。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如今的百云柘,不再是神裔王族的兵卫,而是家族的权柄人物,与四年前的面貌截然不同。
而他对龙石的态度,虽然尽量保持原貌,但还是透露出来些许寒意,而龙石察觉到了这令人不爽的寒意。
只是他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对方保留这份形象,那他就接受这“该有”的待遇,带着妹妹住进了敞亮、清静的新居所。按百云柘的说法,这是他特别开辟出来的,不归任何人管,由龙石完全自主。
很快,怀着报恩、好奇抑或是其他心理的旧人不断过来拜访,自然,也是各自带着重礼的。
晚上,龙沐儿清点财物的时候,摸着头说道:“哥哥,你可真是招惹了一堆麻烦!”
“没事,这些破事你不用管的,哥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当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