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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事2

如梦初醒的老爸,为了给自己洗牌,远离那个污浊的环境,让我和老姐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再跟老妈商量之后,老爸将我和老姐带到了他即将要去工作的地方念书。

从此以后我们家的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但老爸带来的那些却深深始终烙在我和老姐的心理,于是我和老姐便把那些耻辱转化为动力,在学校学习更加努力了,就希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堂堂正正的做人,摆脱生活中那最阴暗的一面,这也许也是老姐的性格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强势的原因吧。

到了新地方,老爸在生活上收敛了很多,他没有再嗜酒,他变回了原来的那个自己,只是对周围的人说话少,也不再多话,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和姐姐身上,在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了解我们,我们没有任何的压力。

从此以后我和姐姐的学习踏上了正轨,直到我和姐姐都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老爸才被调回了本乡镇,但是并没有恢复原来的职位,而且还是平级小学,只不过经历一番洗礼的老爸也早已经不屑那个职位了,因为他貌似看懂了一些人生。

再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也许大家都看开了,又或许是良心发现,那位一直当老爸为死对头的正校长居然亲自上门,为当年的事向老爸道歉。对于他的举动,我们全家人很吃惊,心理对他都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想法。不过我挺佩服老爸的胸怀,居然和他互送礼物冰释前嫌了。

老妈对老爸的态度忿忿不平,总觉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家伙,可是老爸说,人生在世,还是放开点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来得好,又何必为了为难别人给自己添堵。

只不过江湖上有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也或许是像老爸这样被他整过的善良人太多了吧!因为学校新建教学楼工程款的问题,那位正校长被人告发,直接被双开,紧接着就神经失常疯掉了。

树倒猢狲散,此后很少有人再去理会他,那情形确实有些可怜,他经常独自一人,坐在家门口看着远方发呆,老爸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我很理解不来,老爸为什么会跟他说那些没用的话,他能够听进心里去么?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支持老爸的。

老爸是一个爱音乐的人,会演奏很多民族乐器,还天生一副好嗓子,声音洪亮如雷,是那种充满磁性的中低音。平时没事的时候他还会练练书法,写写诗歌什么的,那是我最喜欢看到他的样子,只可惜我未曾受过多少来自于他的熏陶,对音乐上的东西一窍不通,只有练字还凑合。

老爸有一把特别的二胡,那也是他最钟爱的乐器,自从经历了被贬职,做一个普通教师,老爸倒落得个自在,他早已不嗜酒,就算是偶尔喝一点,也不会发酒疯,不过每次他喝完酒他都会拉起二胡,不高兴的时候《二泉映月》,高兴的时候《赛马》。

对于那把二胡,老爸还有一个小故事。

在老爸的孩提时代,由于不是很听话,老爷就让他拜了一个干爹,希望能镇压一下他身上那股所谓的邪气。

某一天老爷带着老爸去拜见未来的老亲(父母对孩子干爹或干妈的称谓),要老爸向他干爹行正式的礼节。

到了干爹家之后,老爸一进门就看见了干爹手里正拉着一个很好玩、很好看的玩意儿,而且发出的声音很好听,老爸一下子就对这乐声着迷了。

不想而知,老爸现如今最钟爱的二胡正是来自于他的干爹。因为拜了干爹,干爹就得给点见面礼,而老爸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机会,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就要干爹手上的那一把二胡。

那把二胡的琴杆的上头雕刻有一条白龙,红色的千金,蟒蛇蛇皮做的琴皮,一看就知道很贵重,他这一要弄老爷很无奈,不管怎么劝说哄骗,老爸就是不改口。

老爸的干爹虽然为难,但也没办法,说好的不管老爸要什么都给,这下不得不忍痛割爱了,只是在把那一把二胡交给老爸的时候,老爸的干爹跟他详说了二胡的来历。

那把二胡其实将近三百多年的历史了,而且还是老爸那位干爹的家传之物,老爸拜了他做干爹,也就算是他的儿子,也幸亏他那位干爹没有儿子,所以老爸才能接收了这把古董二胡。

据老爸说,他干爹家祖上在清朝时曾是进士出身,雍正皇帝主政后,一度任知州,可惜后来欲念过重,因贪污受贿直接被朝廷抄了家,还差点儿满门抄斩。在被朝廷抄家之后,也许是衙差不识货,留了一把没人要的断弦二胡,幸亏知州的孙子中有一人会拉二胡的手艺,往后的日子就靠着这把二胡四处流浪,卖艺谋生。

后来知州的孙子为了警示后世子孙,就将这把二胡作为家传之物代代相传下来,直到老爸他干爹这一代。或许这就是老爸不与那个校长不能合流的原因,因为他一直都没忘记干爹给他的教诲,做人一直都这么清清白白,即使受人排挤打压,也无所谓。只可惜我对于二胡演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老爸也从不强迫我学,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把他的这把二胡传给我。

因为老爸那些事,老妈对我和老姐的期待一直很高,只希望我们的未来不再像爸爸这样悲惨。所以每一天她给我的话里,除了夸赞别人家的孩子的好事,就是数落我和老姐平时学习生活中的不足,好像跟老妈在一起,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话题。

这可害苦了我,我整天除了对付老妈,还得对付老姐。上高中那会儿,骑摩托车开始在乡间风行起来,我们家也有一辆,但是我一直都不会骑,主要是因为老妈坚决不让我学,怕我学会了会跟街头那些小混混一样,疯狂无度,耽误学业,因为他们总是“一骑起尘千里雾,疯驰过路听谁数”。

说实话,我真羡慕他们,看着他们的样子感觉很威风,只不过老妈给我划下了高压线,还时常在我耳边念叨谁家的孩子骑摩托车又摔断了腰、折了腿,谁家的孩子又跟人去吸毒,总是把我和那些不正常人弄在一起来比较,甚至有的时候直接把我当成那些犯事的小孩来说教,强压力之下我哪里还敢去逾越她的高压线。

我一直都反感老妈对那些不疼不痒的要求,我不会去做,但也不喜欢她常挂在嘴边去说,她是读过高中的,我想她该知道不言之教,物极必反的道理,不过在后来经过确认,老妈确实不会也不懂什么不言之教,难怪她读完高中就什么都考不上了,这会儿还把我整得够惨。

在家里的生活是单调的,又不能出去玩,也不能看电视,每天最核心、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学习。当然,还有一件事是我可以做,而老妈又没办法知道的,那就对龙彤的思念,我常常回忆那次意外之吻,想象着拥她入怀,亲吻她红晕的脸颊。

或许在这样的年纪里,只有老姐那种乖乖女才能做得住了,但这也决定了我和老姐之间的差距,老姐成绩比我好很多。在家里面,她总在老爸老妈面前就装,在我面前就横。对她的行为我总是很窝火,于是我就老喜欢跟她吵架,常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但想想那个时候也应该感谢老姐能和我吵架,因为在与她吵架的过程中,我把从老妈哪里积攒起来的怒气都给释放了,家里虽然吵,但是很热闹,不然我肯定会被闷死的,我想对于老姐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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