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在胡说什么呢?父皇就只有三个儿子,怎么会还有一个?”海宁在一旁连忙阻止诸佑的话,滕素沉默了“母后,儿臣真的见过那块玉佩绝对没错!是刘将军的,他还说那是他母亲留下给他的,他母亲把他生下来后就交给尼姑庵的静音师太抚养,师太临终前告诉他,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就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咚,咚——玉盘摔在地上碎来了花,月樱立即跪下去用手慌张的捡起来“奴婢该死!还请皇上,太后治罪!”
“月樱姑姑,你还好吧?”
“多谢公主关心,奴婢还好”月樱慌张捡起地上的碎盘匆匆离去,眼角还泛着泪花,只有滕素一人察觉到了异样。
听到诸佑的话,月樱一时激动得连手中的玉盘都摔在了地上,原来时隔二十年,她还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是威武大将军了,看守皇城率领一万羽林军的那份气魄,只得让她在远处默默的望着他,相见却不能相认,他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这个卑贱的母亲呢?可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摄政王的儿子,升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诸佑一如往常的下朝,路过御花园时,忽闻一阵歌声,清脆悦耳,伴随着声援寻去,樱花树下一位佳人的倩影翩翩起舞,他不让身旁的人去打扰了这位女子的舞蹈,便做了一个手势只开了他们,自己一个人上前去,佳人的舞蹈伴随着她衣袖间的缕缕丝袖,看得他在旁如痴如醉,当佳人挽着水仙罗裙旋转时,一转身便发现了身后的诸佑,慌忙下跪“奴婢参见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在此,奴婢该死!”
“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说自己该死,朕最讨厌这种人了,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御花园里跳舞?你不知道这御花园里不能跳舞吗?”
“奴婢本是物乐局的替补舞姬,自知身份低微,但前些日子物乐局有个舞姬跳舞腿伤了,公公就让奴婢来代替舞姬,奴婢自知舞艺不精,又不敢公然在物乐局里练习,所以才斗胆在御花园里练习舞步,却不料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你如此为他人着想,何罪之有?你叫什么名字?”佳人盈盈谢恩“奴婢聂云裳见过皇上”
“云裳?好名字”
“难道皇上真的不记得奴婢了吗?两年前奴婢的箭差点误伤了太子妃,皇上可曾还记得?”诸佑看着她就觉着眼熟的模样,渐渐的回想起来“朕记得你,没想到当年的小宫女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朕觉着你的舞姿七号不逊于其他的舞姬,如果你一直都只当个替补的太可惜了,林海,给聂云裳安排一个一等舞姬的位置!”
诸佑吩咐后便离开了,聂云裳跪下谢恩,从她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在中秋家宴上,聂云裳就发现当今天子正是当年的太子,她要摆脱自己卑贱的命运,就要这个男人的女人!
这几年来诸询的身子变得不太好,他虽然贵为摄政王,但诺大的王府给了他一种空虚寂寞之感,这几年来潇湘没少给他气受,因为他不能解释当年离宫的那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总不能说他与当朝太后恩爱了一个月,为保滕素的名节,诸询任凭潇湘怎么闹也不肯说出口,他们两夫妻就此将摄政王府一分为二。
滕素关心他的身体几度派遣太医前去王府探望他,自从他的脊背受伤后,滕素用皇太后的威慑,诸佑也就没有派他再上战场,深夜,一大批羽林军举着火把和弓箭,重重包围了整个摄政王府,刘芒带领羽林军,在他的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搜!”众羽林军纷纷闯入摄政王府。
诸佑拖着带病的身子站了出来“大胆!我乃堂堂摄政王,岂容你说搜就搜!”两人僵持不下,羽林军介于诸询的地位迟迟不敢动手“我乃奉皇命,追拿一名刺客,臣等是看见这贼人逃到这儿才消失的,所以多有得罪还请摄政王担待点”
“你是怀疑本王窝藏刺客?”
“臣不敢,只是皇命难为,摄政王不想让刺客逃脱吧?”
“你说刺客是在本王居住的周围消失的,你又没有看见是从本王的王府里消失的,所以本王不能让你进去,将军还是令寻别处吧”诸询转身离开,摄政王府的大门紧闭,刘芒一脸的不甘心,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位摄政王,想当年自负武功,自大狂妄,年少在军营中受了不少的欺辱,而他却是在旁冷冷地说了一句“大丈夫,不能承受这些不堪怎算是个男人?”便直径走开了,是严武亲手将他扶起,并加以慰问,他这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冷漠,一辈子!
关上大门,诸询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在路途中发现了些异常,看来他心中所想没错,果然有刺客“出来吧!”话音刚落就从院中的竹林里走出一个黑衣男人,只见黑衣人手捂住肩头,脚步蹒跚的样子大概是受了重伤“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本王没有想过要救你”黑衣人打算就这样从大门处离开,却被诸询喝止住了“你现在最好还是别出去,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外面埋伏着”黑衣人再也坚持不住自己肩头上的疼痛,昏倒在了地上。
第二日清晨,诸询下完早朝回府,管家在王府门口迎接他下马车“王爷,那个人醒了”
“叫他来我的书房”管家领命退下。
南厢边的书房是个清新雅致的地方,诸询素来喜爱竹,所以他的整个书房都种植着绿色的青竹,四季如春,管家将人带进书房,他左右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模样,他退下黑色的夜行衣,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素服,更加烘托出他的俊郎,他一见到诸询吵跪下来“小人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诸询无心理会他,只是一心全扑在了这画纸上“将军为什么要说你是刺客?还要追杀你?你肩上的上也是他弄的吧?”
“王爷,小人名叫周通,小人也不是什么刺客,之所以小人昨夜别大将军打伤,那是因为小人一心想进宫,见见自己多年为见的姐姐,小人家中穷困潦倒,父母双双去世,家中只有两个姐姐照顾着我,灵芝姐姐进宫当了宫女,每年都会拖宫人稍钱给我,但小人已经有三年没有姐姐的音讯了,去年二姐病逝,有人多次我都想进宫,但都被宫门外的侍卫给拦下了,所以小人就只好夜闯皇宫,谁知大将军就将小人误会成了刺客”
听到他的讲述心生感触,诸询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你姐姐在哪个宫里当差?”
“小人也不是太清楚,只听姐姐说过得很好,其余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灵芝”
“灵芝?!”诸询的第一反应就是当年滕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原来她还有个亲弟弟,只是灵芝已死,倘若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王爷可曾见过姐姐?”
“没……没见过,以后别再乱闯皇宫了,本王回替你进宫找你姐姐”周通大喜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盛夏时节,午后的太阳更是毒辣,泽福宫中,滕素春日种的葡萄苗已经郁郁葱葱的爬满了整个架子,确实为休息纳凉的一个好地方,再加上有嘉柔陪伴着她,所以也不觉着这日子无聊,年幼的嘉柔指着葡萄架上还未成熟的青葡萄问道“外祖母外祖母,你看这个葡萄是绿色的!”
滕素高兴的摸着嘉柔的小脑袋“是呀,我们嘉柔又可以吃到外祖母亲手为嘉柔种的小葡萄啦”
这时连翘走进来禀报“姐姐,摄政王有事求见!”这两年来一直忙于政事,诸询也很少来泽福宫,今儿倒是突然造访,她想起了两年前她们在冀州小屋的事,心中多了几分苍茫“连翘,块带嘉柔去殿里玩”连翘拉着嘉柔的小手一同离开。
夏日里的葡萄架上,绿油油的叶片反射着太阳光,诸询的身影出现在了回廊里,见到今日的滕素还是避免不了礼数“老臣参见太后,愿太后长乐未央?”
滕素在石桌上泡好了两杯热茶,是他最爱的雨前龙井“都认识几十年了,这些规矩该免的就免了吧”诸询起身坐在石凳上,细细的品尝了一下,果然甘甜回味口齿留香“摄政王整日都围在皇上身边处理国家大事,怎么今儿有空到哀家这儿来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太后多虑了,皇上将朝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老臣今日来确是为了一件事,昨夜老臣在府中救了一个人,这人二十出头,名叫周通”
“周通?哀家到觉着这个名字挺新鲜”
“太后不认识周通那是自然,但是他的姐姐灵芝太后一定知道”一提及灵芝,滕素心中就如万箭穿心一般,难受得不是滋味,始终不敢相信,时隔这么多年的事,最终还是被翻出来,重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