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下来的三天,滕素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殿里不吃不喝的,昔日繁华似锦的宫殿一下子就冷清了起来,后宫中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有人得宠就一定会有人失宠,不,她这是不愿意争宠,因为她的心早已经冰冻了起来,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一年前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变得狼狈不堪,现在只不过是在狼狈不堪的心上多了几丝裂痕而已。
坐在着木桌旁,她开始起提笔写自己的遗书‘亦郎,你我相见与微时,我心欢喜嫁于你,本以为这会是我最开心的结局,没找个到这会是我另一个错误的开始,今此绝笔信一封,亦当作休书,望彼此相安好’她的眼泪滴落在了宣纸上,打湿了她刚写好的字体,在这场爱情中,谁会赢?谁又会输?没有人会知道。
一条三尺白绫,凌空飞上殿中的横梁,她无力地打着死结,站在高处的她心已经千疮百孔,唯有今日这三尺白绫才可以解脱她的痛苦,当她用脚推开木凳时,她是心甘情愿地,可是命运却不想她离去,而是给她安排了最艰苦的人生,每个凤凰在辉煌前总要经历过一切涅槃!
“素素!素素!……”这一幕被突然间闯进来的诸亦即看见,诸亦救下了正想上吊自尽的滕素,他这一次紧紧抱住了她,任凭滕素怎么打怎么闹他也不会放手了“素素不要离开我,朕不能没有你!”
“你放开我!我不会回头的!你放开我!”
“素素我是你的亦郎!你清醒一点!我不会放手的,今日你要死,朕就陪你一起去死!”
“那我姐姐呢?那皇后娘娘呢?那还未出世的小皇子呢?西宋的江山怎么办?皇上就这么陪我去死,你值得吗?”
“值得,若没有你,朕要这江山何用?若没有你,朕的一生就不会完美!素素,就待在朕的身边好吗?朕求你了……”滕素的挣扎渐渐消失了,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被诸亦抱在了他宽厚的怀中“若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该多好?素素你知道吗?皇后并不是朕心中所爱,朕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朕欠她一个十三年的承诺,朕早就想用尽一生所爱你,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她的眼中还有流不完的泪水
“只要你在朕身边,朕什么都不怕,素素,爱一个人是这么地难,我要你好好珍惜”诸亦温柔地用手指整理好她用泪水打湿的丝发,今日在他眼前的是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诸亦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是强行地、是毫无保留的。
她们都在这份爱情中沉溺着,谁也不是真的想离开,就让欲望之火燃烧得片刻不留,她的衣带渐宽,露出大半块香肩,风吹乱她带着清香的丝发,倒映出她含泪的双眼……
是风在作祟?还是情到深处自然浓
东阳宫
一年来这里一如往常的冷清,滕青每日最惬意之事就是品着茶味,问这茶香,她取得了赵太后的信任,辅助赵敏,这次赵敏怀孕后,协理六宫之职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虽然滕素跟她是同位,但是她身居妃位却如同进了冷宫,滕青要做的就是静观后宫变故,但有时候是人不找事,事找人!还未等她梳洗完,郑佩儿就和沈惠找上门来了。
郑佩儿依旧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滕青坐在上殿中,她们整齐行礼“臣妾参见丽妃娘娘”
“两位妹妹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本宫这里?”
郑佩儿嫣然一笑“放眼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就属咋们丽妃娘娘性子最好了”
“郑妹妹今日来东阳宫不会是专程来夸赞本宫的吧?”郑佩儿的笑容显得略微僵硬“你直接告诉丽妃娘娘你是来学舞的不就成了!”沈惠替她回答道。
“原来郑妹妹想与本宫学舞?”
“是……是的,臣妾听闻娘娘在太后寿辰之时所著《敦煌飞天舞》可谓是美轮美奂,臣妾望尘莫及,希望能学到一二”滕青莞尔一笑“不知郑妹妹曾经在家中可练过半分舞曲?知音律通晓否一点舞步?”郑佩儿被滕青问得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开口。
“既然郑妹妹对音律舞步一窍不通,再加上《敦煌飞天舞》舞步繁琐复杂,又要对基本功要求极佳,郑妹妹又未曾接触过此类雅韵,本宫怕郑妹妹跳给皇上看会吓坏皇上,犹如东施效颦就不好了”郑佩儿被滕青的一番话气得脸都绿了,直腾地站起了身子“臣妾身着不适,就先回宫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沈惠也起身跟着她的脚步离开。
小圆为滕素披上一件披肩“娘娘犯不着理会那个郑才人,奴婢听说她仰仗着自己父亲的官位,在宫里嚣张跋扈,就连皇后当初也受过她的气”
“郑国公又不是什么大官,怎么连摄政大臣的女儿都受过她的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才懒得理会她,本宫的药呢?熬好了吗?”小圆立即从身旁的宫女手中端来一碗汤碗,乌黑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刺激着鼻腔,滕青端着碗汤露出痛苦的神情,小圆担心她“娘娘,这药咋们都喝了一年多了,太医说这药喝多了伤身子”
“为什么素素可以有孩子?为什么皇后可以有孩子?为什么本宫不能有?只要有了孩子,本宫就算是死也不怕!”她将药汁一饮而尽,一股浓浓的恶心之感油然而生,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每一次喝这种药就会有如此反应,痛苦至极。
郑佩儿快步走出了东阳宫后,行至御花园里才将心中怒火发泄,踢倒了花园里的一株牡丹,嘴里还不停地漫骂着“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身居妃位的老女人吗?得意什么?”
沈惠追上她“姐姐,郑姐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你没看见丽妃神气的那个样子吗?本宫还有什么脸再待在哪儿?”
“或许她说得没错”郑佩儿愤恨的眼神盯着沈惠,沈惠立即捂住了嘴,郑佩儿行至一丛花簇间,花朵粉嫩,枝叶细长,她随手摘下一朵放在手中撕扯,沈惠见状立即上前去阻止她“姐姐千万别碰这个,这种花有毒”
郑佩儿立即甩开手中的花,连忙用丝绢擦拭着自己的手“什么有毒?”
“此花名曰夹竹桃,晒干后全身可以入药,但是它新鲜的花瓣、枝叶、叶片上均有毒素,轻则神智不清、昏迷,重则死亡!”郑佩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是的,这么有毒的花干嘛种在御花园里!”
夜空之中繁星闪耀,今夜唯独出现了两颗闪耀的繁星,星天监是皇宫中专门观星象的地方,星天监首席张维突然发现空中出现两颗繁星,认为正是天佑西宋之吉兆,便匆匆禀报赵太后“你说什么?”
张维跪在泽福宫的青石地上“下官奉命夜观天象,绝不敢有半点谎言,天象所示,将会有两个吉兆降临宫中,一颗彗星指示正北方向,便是皇后娘娘所居住的栖凤宫”
“你是说皇后会诞下皇子?两个吉兆?还有一个是什么?”
张维显得有些惊恐不安“请太后娘娘恕臣死罪!”
“但说无妨,哀家恕你无罪”
“还有一颗霸王星所指向宫中的西南方向,也就是贤妃娘娘所居住的凤藻宫!”赵太后一时间瘫坐在了凤榻上“你说那个女人会生下一颗霸王星?”
“还不止,此霸王星远比彗星闪耀,恐怕彗星......”
赵太后捏紧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那个女人会生下霸王星,哀家就让她这辈子都生不了!“赵太后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丢弃在了地上,茶盏碎片摔在地上碎成了花瓣状。
深夜里,凤藻宫里所有宫人都睡下了,灵芝是最后照顾滕素睡下的,待灵芝走后不久,滕素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间窗外闪现了一个身影,滕素以为这会是灵芝这个鬼丫头睡不着觉,想来吓唬吓唬她,她躲在门后想看看灵芝搞什么鬼,突然间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她的寝殿,黑衣人手中个个拿着长剑,直奔着她的床榻而去,一把把长剑迅速地落在了她的被套上,她吓得不轻,她本想着躲在门后等黑衣人离去后再逃跑,没想到,这些黑衣人竟然不是来追杀她的,而是在追杀着另一个黑衣人,只不过是被追杀的这个黑衣人刚好躲进了凤藻宫。
黑衣人离去后,滕素这才走了出来,躲在凤藻宫的这名黑衣人才现出了原形”你是谁?胆敢夜闯凤藻宫?“黑衣人手臂上受了一点点的伤,但也不难看出他魁梧的身材,黑衣人向后转过身来,原来这名大胆的黑衣人正是诸询,诸询看见了久违的面孔,眼眶中充满红血丝”是我,诸询“
“庄邑王为何半夜以刺客装扮潜入凤藻宫?又为何遭人追杀?“
诸询用手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伤口“素素,我答应过你,我来带你走”
她转过身来,不在看见他的身影“庄邑王还是请回吧,本宫过得很好,不劳庄邑王费心”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撕碎了手中的丝绢“素素,你难道真的喜欢上我三哥了?你答应过会等我的?”
“本宫答应过你吗?本宫为什么不记得了?倘若庄邑王再不离开凤藻宫就别怪本宫不念当日情分!”
诸亦不信,偏偏要拉住滕素一定要她亲口告诉她已经不再爱他了,然而这最后得到的是一把无情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里“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滕素又狠心地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伤口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