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个传说,有人听说过,就是没有人见过。
盛京城郊的小树林,日光下策,留下点点光斑,杨婵知道只有在这个地方就能见到他,小树林的小溪边上,刘芒正在用自己制作的鱼竿钓鱼,并未发现杨婵就在自己的身后。
“臭流氓“
刘芒转身放下鱼竿“小乞丐怎么是你?找本大爷什么事?”
“我不叫小乞丐,我的名字叫杨婵,鬓蝉似羽的蝉,我今天来就是来还你玉佩的,玉佩还给你,希望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她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他的手中“唉......你还没有告诉我,怎样才能成为一个侠士?”
杨婵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来回答他“将军!将军是国家之栋梁,可以给百姓带来安乐,所以我喜欢将军!”
“你要去哪里?”
“进宫”
杨婵身负柳芸儿临终所托,她发誓要为母亲报仇,就必须要进宫,看见杨婵的背影消失在了树林里,他笑着说“杨婵,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几日后,张贴皇榜,召集新军主力,刘芒一直记得杨婵对他说过的话,他便报名参加军队。
严武为将功抵罪,誓死保卫西宋驻守边境,未经传召不得回盛京,诸佑与诸晋的教育全权托付给了诸询,诸询教会十四岁的诸佑执剑,时光匆匆落花纷飞,四年后,在同一剑台上,两个英勇的身影执着剑,在剑台上比试,诸佑抢先一步用手中的剑打落掉诸晋手中的剑,在远处观望的诸询,匆匆时光在他干净的脸上留下了印记,嘴边多了一圈胡茬,看完诸佑的剑术,诸询不停地拍手叫好“佑儿的剑术突飞猛进,就连我这个师傅都有些自叹不如!“
四年后的诸佑与诸晋越发成熟,出落成两位彬彬少年“皇叔取笑了,今日是三弟让着我,我才有机会取胜”
“二哥,你就别谦虚了,我的剑术哪能及你半分“
“你们都长大了,我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诸询如释重负“爹......爹......”一个俏皮的声音从剑台后传来,一位粉嫩色罗裙,扎着双耳髻的女孩跑向诸询身边,见到诸佑与诸晋连礼都不用行直接开口叫道“佑哥哥、晋哥哥”她笑起来的眼睛就像是两个弯弯的月亮。
“升平,你的手里拿着什么?是不是你亲手做的好吃的?给我们吃点吧,好让我们也尝尝你的手艺”诸佑就盯着她手中的食盒看,升平将它抱得紧紧地“没门,这是我给鸿哥哥准备的,你们想都别想!”她捍卫自己怀中的食盒,犹如一位猛将般“升平妹妹的心思,大哥又怎么会不明白,快去吧,大哥现在应该下完早课了“
“谢谢晋哥哥,还是晋哥哥待升平最好”她在临走时特地冲着诸佑做了个鬼脸再离开,升平是他们共同爱护的妹妹,但她从小就对诸鸿心有所属,这时剑台走进一位栖凤宫的小宫女“奴婢参见二皇子、三皇子,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让两位皇子到栖凤宫一聚”
“是母后有什么事吗?”
“是皇后娘娘亲手做了两位皇子最喜爱吃的糕点,邀两位皇子前去品尝”
“真的,母后做的糕点晋儿最喜欢吃了,二哥,我们快去吧,别让母后等着急了”诸晋迫不及待地拉着诸佑奔出了剑台。
今日尚衣局命浣洗宫女们将衣物叠好送至各宫,杨婵十四岁进宫,如今已经十八岁,她忍受着宫中的日子,目的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母亲报仇,她端着送洗的衣物前往泽福宫,路经剑台,恰逢诸佑与诸晋从剑台走出来,,人生若是初相见,擦肩而过的是缘分未到,诸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名宫女离开的背影,仿佛有一种相识之感。
西宋边境,驻扎军营,夜暮,烽火点亮了四周,营帐外一个威武的身影,仰望着浩瀚星空,灵芝离开了四年,而他也内疚自责了四年,或许是自己错了,当初要是答应与她成亲,今日也许她还活着,他只怪自己心太狠,一直不能宽恕自己当初所犯下的罪孽。
另一个营帐内却是一番热火朝天,许多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大汗淋漓“来来来,马上开了!买大还是卖小?“手中拿着木骰盅的少年,手法娴熟“马上开了,买大还是买小赶快押!多买多得!”
士兵们纷纷将自己的银两押在自己想买的区域内“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就在骰盅即将打开的这个激动的时刻,忽然间士兵们的兴致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统统望着营帐门口“你们怎么了这是?”少年不知发生了何事。
严武一身戎装直径走到他身边抢走了他手中的骰盅“又是你这个臭小子,军营重地岂容你聚众赌博!依军法处置去营帐外罚跑十圈!“少年只好服从命令走出营帐在草地上跑了起来,十圈下来,他累到在草地上大汗淋漓,这时另一位少年带着几名士兵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喂!你就是那个骗钱的臭小子?”
刘芒懒得理会他们,左右不过是在赌桌上赢不了他的人“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还有你骂谁是臭小子?“
“哎呀,你小子嘴还挺犟的,兄弟们给我打!”少年一声令下,十几个少年你一拳我一腿向他劈头盖脸地砸去,他的鼻孔和嘴角都留出了鲜血,四肢关节也已经麻木变形,全身动弹不得,直到打得他已再无还手之力少年才下令住手,刘芒蜷缩在地上,伸出带血的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杂草,眼中从满了仇恨,少年还不肯收手对着他就是不停地谩骂“你就是个野种!你娘是**!你连你爹都不知道是谁,你不是个野种那是什么?我呸!”少年的一口唾沫恰恰吐在了他的眉心,他握紧拳头,关节都已经泛白,今日的屈辱,会造就另一个明天。
他瘫倒在杂草丛里,仰望璀璨的星空暗自垂泪,关于他的身世,他清楚地记得,他从一出生便在尼姑庵长大,是静音师太抚养的他,直到他七岁那年静音师太离世,在临终前师太把他叫到身边去把一块玉佩交于他,并告诉他他的母亲希望他能拿着这块玉佩去寻找他的父亲,十九年来,他无不有一天在想当初自己的父母为何要抛弃他?既然选择要丢弃,那又为何要将他生下来?
他在草地上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清晨,昨日殴打刘芒的少年,吃完早饭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走了出来,准备舒展筋骨,却被后面突袭的刘芒一拳击中脑后,少年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捂着疼痛的脑袋哀鸣连连,少年愤怒地向刘芒的肚子一脚踹去,以至于两人厮打在了一块,周围的士兵开始围观,但谁也不敢上前去劝停,只好去汇报严武。
刘芒的力量不过半刻钟就将少年打得再无还手之力,幸好严武的及时赶到并与他交手,这才成功的保住了少年的性命,众人将刘芒五花大绑吊在营帐外的木桩之上,他依旧是不服气。
一日的暴晒,干裂的嘴唇已经有一日没有沾到一滴水了,在阳光下他已经耗尽体力,任由风吹摇摆,严武命人将他放下,并加以照顾“你这小子确实是个练武的奇才,昨日与你过招,我看你的身手是偷学我的吧?”
“将军.......我伤了人,你该按军法处置我”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江时是仰仗着家族势力才进入军队的,但我西宋军队不需要这种小人,委屈你了“刘芒单膝跪地抱拳“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回报”
严武将他扶起身“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一下吧”
暮色降临,潜伏在草丛中的势力开始攒动,等到军营中的戒备有待松散时,草丛中两个黑影立即上前去毙杀了军营的守卫,然后乔装扮成守卫混进军营,严武在营帐中挑灯研究前方战情,营帐外传来’沙沙‘声,他只是觉得是四周巡逻的侍卫所以并未在意,刘芒走出了自己的营帐,意外察觉到今夜守卫为何增加一倍多?他随手拦下一小支队伍,发现他们竟是右手握剑,中原的剑士一直是左手执剑“大胆,你是何人?”
“连我都不认识你们是不是白饭吃多了?我就是严将军”刘芒装腔作势地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威武道,士兵们立即跪下来“小人不知道是严大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不是将军,这种现象让他不禁怀疑“好了,你们下去吧!”送走了士兵刘芒立即溜进严武的营帐,只见严武趴在桌上而眠,神情自然“小人来向严大哥报告紧急军情……”只见严武并无反应“严将军?严将军?……”他上前去查看时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