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茶院里,滕素正在为新茶进行晒制,她忐忑不安的心正在静心等候着朝堂里传来的消息,她摸着左手上的玉镯不时地笑着,她马上就会完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个承诺,和她爱的人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新开的茶叶还有些未取出,她进屋里去取,院外不知道何时站起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刘有,刘有见到她喜气洋洋,就连御前侍奉的严碌也在“严公公,刘公公你们这是?”
她心中激动万千,莫不是皇上允了他们的婚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滕氏庶女,惠承天泽,特册封为才人,迁赐齐仙居,钦此。滕主子,接旨吧”滕素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刘公公,刘公公,严公公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我不相信!”
“滕主子,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做才人”
“我不接旨!我不是才人!我不要当才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要见姐姐”她猩红了眼,想要离开,刘公公让人死死的拦住了她的去路“滕主子,丽妃娘娘的意思也和皇上一样”她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她连最后的梦也破灭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如今她却要与姐姐共事一夫。
刘公公使了个眼色,从后方走进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跪在她的身前“奴婢灵芝,奴婢连翘参见滕主子”
“滕主子,这是皇上特地从宫里挑选出来的两名小宫女来服侍您的”
齐仙居位于皇宫里最清闲雅致的地方,滕素如同傀儡一般任由她们装扮,厚重的服饰看得她头晕目眩。
深夜,殿门别人‘吱吱’地推开,一袭黑红色的龙袍出现在她眼前,她没有任何反应,不动,也不说,黑红色龙袍的身影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诸亦知道她是在怨自己,过了许久才开口“素素……”他想去握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她到现在还是不愿意见到他“皇上,请回”她撂下一句冷冷的话,便再也没有话了。
“好……你早点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黑红色龙袍的身影消失木门被关上,她的泪水才从眼中滑落。
庄邑王府
院中尽是樱花树,树下一男子趁着月光,在树下舞剑,樱花飞落,男子醉上心头分不清,这空气中飞舞的是樱花,还是忘不掉的情?他没有想到诸亦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抢走了素素。庄邑王府新来的婢女月樱,在院中望见诸询的气宇轩昂不禁佩服,却没想到,她与滕素几分相似的容貌,却改变了她的一生“素素……”月樱不知是谁在呼唤,她掌着宫灯打算离开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背后紧紧抱住,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喃呢“素素……素素……”她并不知道这位素素是谁?她只感受得到这个怀抱的温暖。
清晨,她缓缓睁开双眼,她一直希望这一切等她醒过来后,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宁静的殿中,极度陌生的陈设,灵芝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殿中,见到她醒了过来,便去为她拿上一件衣服给她披上“这快到夏至末了,早上的风还是冷的,主子可要注意保暖”
她忘了她现在已经是主子了,这已经表明她从此失去自由老死宫中,她的笑容再也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你叫灵芝?还有一个呢?”
“连翘,她现在正在为主子您准备早膳呢,主子,让我来伺候您梳洗吧”灵芝是个十四岁大的姑娘,欢乐的笑脸始终挂在她的脸上,她想想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么地无忧无虑“我真羡慕你们,可以这么开心”
“主子,您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滕素摇了摇头“别叫我主子,显老,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开心的话,就叫我姐姐吧”灵芝捏紧了衣角,怎么也叫不出口“可是主子”她看见滕素愁眉紧锁的样子只好改口叫道“姐姐”
滕素握住灵芝的手,为她整理好丝发“从今以后,你和连翘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好好待你们”这样在宫里一下子有了两个亲人,心中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一连几日,滕素都拒绝再见到诸亦,吃到闭门羹的他,一心只想留在永和殿里,谁的宫也不想去,赵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为情所困,自己也无能为力,如若真照这样下去,晨妃就不仅在太后宫里发牢骚,就连怀化大将军都会闭上朝廷,赵太后一心为这西宋江山着想,可到头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才人,不进后宫!
轩窗外午后下起了小雨,滕素午觉后初醒,她的双腿一到下雨天就开始隐隐作痛。灵芝赶来为她更衣,自从当上了才人后,她便除了这齐仙居哪儿也不去,她不想见到其他的妃子,也从未想过去跟他们争风吃醋,灵芝扶她在轩窗前裳雨,连翘为她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严碌早已吩咐过她们滕素的喜好,这红豆粥是梅姨生前最喜欢给她弄的,如今怎么也吃不到了。
“丽妃娘娘驾到”门外的太监高声呼起,还未落音一个华丽的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素素,素素……”
“姐姐,姐姐”滕素见到她猩红的眼眶直奔滕青的怀抱“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好害怕,皇上为什么要钠我为妃?为什么?”滕素在她怀中已哭得泣不成声。
滕青不停地抚摸着她的丝发“不哭,素素不哭,没事儿,姐姐在这儿,是姐姐对不起你,没有办法劝住皇上,皇上执意要这么做,恕姐姐无能为力”滕素停止了抽噎“姐姐,这不怪你,皇上的圣旨,也不是你所能改变的,只是姐姐,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滕素将手中的玉镯取下,万般不舍地放在滕青手中“这是?”
“这是他给我定亲的镯子,听说这是太妃传给未来的庄邑王妃的,我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收了,我没脸再见他,还请姐姐替我找人送还给他”滕青握着这手中的玉镯,心中也是万分沉重“素素,你真的肯放下了?”
“只求他会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庄邑王妃,此生我与他再无缘分”
“素素,你听说你最近一直都不肯吃东西,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活?”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难过,现在看见姐姐,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傻妹妹,来人”滕青带来的两个宫女拿进两个食盒,里面装满了小菜,摆满一桌子“素素,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几个江南小菜,我知道宫中的菜不和你胃口,你尝尝看”她拿起筷子高兴地尝了一小口“姐姐做的菜就是好吃”
“慢点吃,还有呢”
忽然之间,她的眼皮沉重地向下眨去,脑袋昏昏沉沉,滕青立即扶住她“素素,你怎么了?”滕素全身开始泛酸,无力地说道“好困……好想睡觉”灵芝上前去扶住她“主子怎么犯困越来越严重了?刚睡醒怎么又困了?”
灵芝无心说的话,引起了滕青的怀疑“你说什么?你说你们主子犯困越来越严重?”灵芝将滕素抚在了床上休息“是的丽妃娘娘,不知为何,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最近就越来越严重了,连胃口也没了”滕青立即想到这会不会是有人想加害于她?“来人,传太医!”
太医院的徐太医赶来为她把脉,徐太医把脉时愁眉深锁“才人的脉象上只是虚弱气血不足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根据方才娘娘所说的症状来看,老夫就要查查才人平日里所有的用品,对了,这位灵芝姑娘,你们才人平日里有没有爱养花的习惯?”
“有,怎么太医?”
“素素平日里最喜爱养花,特别是铃兰”滕青补充道“对,铃兰院子里有很多的”连翘又补充道。
徐太医本是深锁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舒展“快带老夫去看看”
院中,滕素种植有许多的铃兰,白色一丛丛地宛如一个个白色的精灵,铃兰的清香吸引了大量的蝴蝶,好似一幅人间仙境,不过徐太医并没有心情观赏,他拿出一张白色的生绢,在一只蝴蝶停留过的铃兰上,轻轻一擦,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一块白色生绢上渐渐开始变黑“老夫果然猜得没错,是这些蝴蝶带来木桑子的花粉,和这铃兰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就能制成一种毒,无色无味,但久闻就会导致头昏、贪睡、乏味,最后严重者直接在梦中猝死”
听到徐太医的话她感觉这个后宫中的阴险与狠毒,原来做皇上的宠妃,是要付出代价的“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本宫一定要彻查到底!”
滕素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她梦见了江南水乡,她泛舟湖上,采着莲,唱着小调,水中隔壁家王家小人在水中嬉戏不时地露出半个脑袋来,冲着她咧着嘴笑,她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总感觉有人在她身边一直照顾着她,他有宽大的胸怀,不像灵芝,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很有力,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