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
“我的伤你不用担心,我看得出来,你的心里很在乎他,其实我这一次来找你,也是他安排的,他让我带你远走高飞”
此时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晶莹的泪珠,呆呆的望着他“是他让你来的?他还给你说过什么?”
“他还说等我带你走后,他就对外宣布你的死亡,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怕你知道了以后会离开我”
“你真的……好自私!”
“所以我现在放开你,你快回去吧,去见他最后一面,你也会去承担属于你的荣誉,我还有王妃,不送!”最后一面!最后一面!这一句话像是在她脑海中炸开了似的,一直驱使着她连续敢两天两夜的路,一路上她在心中狂问自己,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
她进到宫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奔着宜室殿的方向走去,连翘与月樱知道滕素回宫后,便在宫门前迎接衣着“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连翘有些难以开口,月樱替她回答道“娘娘还是先去看看皇上吧,太医说皇上已经不行了,一直都在等娘娘回来”
在那一瞬间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的痛,什么仪容她都不要了,就想快点跑到诸亦的身边去,那股力量驱使着她飞奔跑向终点,宜室殿外,跪着宫中许许多多的才人和妻妾在嘤嘤哭泣,她迈着艰难的步子走进殿中,龙塌旁还跪着哭死的孩子们,赵太后见到了滕素眼中充满了愤怒‘啪!’赵太后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了滕素的脸颊上,这并不疼,因为心更加的疼“你害死了我的侄女,现在又来害死我的儿子!你究竟是想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海宁立即过来搀扶着赵太后“祖母,祖母您不要打母后,父皇他一直都在等母后”孩子们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声声呼唤着她,龙塌上,诸亦惨白的脸色胖他感觉到了滕素的气息,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她的方向,滕素立即上前去握住他颤巍巍的手指,他在病中一直念叨的是滕素的名字“我在这儿亦郎,我是素素”
本来失色的瞳孔在听到滕素的声音后立即出现了色彩“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朕不是在做梦吧?”
她拼命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没有做梦,我真的回来了”他用尽力气将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素素,陪朕去一个地方好吗?”
清朗院
此时的天空已经是夕阳外斜,染红了天边的晚霞,在清朗院的湖心亭里,滕素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诸亦坐在水阁之上“素素,你想知道朕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吗?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我们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你叫那只波斯猫‘黄的’的时候,我还在跟你争辩,现在想想就好美好,可惜这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的容颜在我记忆中一直都未曾改变,看来我们真的要在什么地方开始,就要在什么地方结束了”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相信你的病没有办法医治”
诸亦将自己冰凉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没用的,素素,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但我也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你的事,是我亲手杀了鸿儿,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去阴曹地府向赵敏赔罪”
“你杀了鸿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我的儿子!”
“如果我不杀他,我们的儿子又怎么能顺利当上太子?将来又怎么能继承大统?”
“你好狠的心,鸿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一直想让你明白的就是……生在帝王里就注定没有温情……只有胜者为王的道理”他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块代表着帝位的玉玺,递给她“这是传位玉玺,朕已经拟好遗召,让佑儿继承大统……只要我死了……你就拿着玉玺……去宣读遗召……遗召……就在……宜室殿……殿里……”直到诸亦永远的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也没有打算去接过他手中的传位玉玺,玉玺从他的手中滚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他的头轻轻的依靠在她的肩上,他如同睡着了一般。
诸亦,碧落黄泉你可曾寂寞了?
‘咚,咚——咚’皇宫中,皇帝报丧的钟声在皇宫的最高处响起,全宫上下皆跪下来默哀。
滕素一袭白衣,乌黑的头发从头顶倾斜而下,没有了发饰的束缚,只有自然的美,她走进宜室殿里,刘有按照诸亦生前的意思,带她走进宜室殿一处隐秘的房间里,当她走进房间里时,被房间里的景象所震惊,房间里挂满了纸鸢,但在每个纸鸢上都写着一句‘对不起’听刘有说,这是诸亦亲手做的纸鸢,目的就是能在他死后给她道歉,以求得她的原谅。
西宋,天德二十七年十二月九日,圣元帝驾崩
全宫上下皆为素縞,在永和殿设为为圣元皇帝安置灵柩的地方,后宫众人以及皇子公主,大臣们齐聚永和殿外,尖尖的太监声音响起“跪!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礼毕,起”众人皆应指示,太监跪了跪手中的拂尘,在下面侍寝宫嫔哭得最厉害,凡是未能生育者皆应陪葬,这时候走在人群中间一袭白色的倩影,她的目光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与无奈,而是作为一个女人成长的那份伤痛,她手中拿的是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与一个传位玉玺,她走至人群中的最高处,如同君临天下一般“本宫手中拿的是先帝的遗召!遗召在此如同君王在此!”众人皆跪下高呼。
圣元帝驾崩,其二子圣成皇帝即位,改国号正统,尊生母滕素为圣母皇太后,其皇叔诸询为摄政王,三皇子诸晋为汝安王,皇帝守丧期间,宫中特地挑选了二十五名宫女放逐出宫,其中一个名额就有一个徐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