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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密谈

古漪头上戴着帷帽,透过薄纱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座酒楼的后院,虽不似京城的华丽却也算的上是上好的装潢了,想来出入这里的也不是寻常客。

小玉似乎已经熟悉了此处地形,带着古漪往楼梯口去。二人就这样去了三楼,酒楼的最高处,待到一个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小玉抬手敲了敲门,不多时便有人开门,来人见到了小玉身后的古漪很是恭敬的低头行礼:“见过小姐。”

古漪点头,抬腿进了房间。果然如古漪所料,里面的摆设不失精致,正厅的两边分别是书案和多宝阁书架,案上摆了文房四宝,临窗设榻,古漪又看了一眼次间,显然是供人休息的室内布置。

“这酒楼倒真是一应俱全,不止能吃饭还提供住所。”

临窗的榻上早已坐了一个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面色冷峻,一身宝蓝色直?腰间垂下两条素白的络子。

“这三楼是主家自己用的,我今日已经包场了,不会有闲杂人等闯进来。”

古漪坐到了他的对面接着道:“你办事向来稳妥,我自是不会担心。”

那人道:“小姐出发前的两个月我已经到了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作什么也都够了。倒是小姐今日这样出来不会不妥麽?”

古漪摇头道:“孙蘅确实是如传言中那样只埋头于公务及军中之事,别的事只要不打扰到他便不会叫他注意到。”

“如此甚好,”说话之人显然松了一口气,“不过将军府那位章先生可是个多疑的人,不然这么多年将军府里怎会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古漪闻言也道:“他确实是个多疑的人,做事之前先叫他打消疑虑才可行,我们所做之事又不会打扰到将军府,想来即使他察觉出什么也不会太深究。”

“但愿如此。对了,覃先生已把这里的各个据点打理好了,只等着小姐前去查看,咱们京城撤出来的一小半人手也已经各就各位了。”

古漪点头道:“再去挑几个新人上来,短时间内让他们跟着学习,要尽快上手。另外,玥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自三十年前大燕与玥联姻,两国倒是真的相安无事了这么许久。咱们在玥国的人手倒是显得有些无用武之地了。”

古漪皱眉,浅思一会儿道:“不急这一时,左右还要等宛敏二国两边烧起来才是,再不济也要冒烟出来。”

“小姐的意思是加快那两边的步伐?”

“你回去与覃先生商量一下,若是可行便尽快吧,等了这么久,我有些不想等了。”

对面坐着的人,听着古漪的话却是莫名感到一股冷意,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到小姐的情绪了,曾经覃先生还说如今的小姐对于掩盖人之七情六欲,可说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今日却是不知为何。

..

在外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古漪不得不带着小玉赶回将军府。马车特有的哒哒声如一串报信的铃铛声一般响在将军府前的街道中。

孙蘅看着面前的人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踏入内院。

感觉到了被打量的目光,古漪转头看向侧方,虽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厢站着的孙蘅。

“将军这是要出府还是?”

“刚回来,碰巧见到马车进来。”

古漪点头,算是回应,两人便就这样一个回内院,一个往外书房去。

章烨烜跟在孙蘅的身后,等进了书房也不开口说话,只先悄悄观察着孙蘅的面色。

孙蘅头也不抬的道:“外院的人和事没有你不知道的,你是算准了夫人回来的时辰还是专门找人报的信?”

章烨烜也不推脱,大大方方道:“门房的人自然会上报,也是凑巧了,夫人回来的时间与您回府的时间差不离。这点上,二位倒是契合。”

孙蘅看着章烨烜道:“以先生的性子是不会管内院之事,只是不知道夫人的哪件事引起了你的注意?”

章烨烜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之前派人打听过京中的古家,听闻夫人是被古家长房护在手心里长大的,几乎很少出门,京中贵女的圈子中也不见其身影,想来应该是位柔弱女子,可自从见了这位,总觉得与传闻不符。”

孙蘅不以为意道:“传闻大多是无稽之谈,且,你也说了她自幼便不出门交际应酬,除了亲近之人更是无人知晓她的脾性,你如今仅凭这个就疑心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章烨烜道:“我章清泽向来是靠这点疑心才走到今天的,索性眼下无事,将军不屑于管的我来便是。”

孙蘅便也不再说什么。

这边古漪回了澜溪院,凝香忙吩咐小丫头打水并伺候梳洗,一边王妈妈问小玉道:“都出去买了些什么?”

小玉道:“小姐去琴行逛了逛,还有东市那边的沿街店铺,妈妈你瞧,还给你和凝香姐姐买了些首饰,回头出门可别忘了戴上。”

王妈妈听了也不再问,只是又去嘱咐古漪道:“您现在是将军夫人,想要什么交给底下人便是,或者是把那店铺的掌柜叫进府里来,何必大费周章的出门,这习惯可不好,给那别府的人听见指不定会在背后说您什么呢。”

古漪刚换了一身衣裳,从屏风后头出来道:“整日闷在府里要出病的,况且谁会说什么,这周边的府城和县城可是有一段距离,即便是知道了说什么也不打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就是太过小心了,在京城小心些是好,在这里眼下可是将军最大,哪个会没头脑的跳出来。”

“老奴说不过您,只求您日后要依身份行事。今日还有件事要报给您,大厨房那边日后也归内院管理,章先生已经交代下来了。”

“知道了,那就有劳妈妈去接手了,这章先生也真是个妙人,一方面放手给我权又一方面派人盯着这边,倒是有闲情。”

王妈妈倒不知道这个,有些惊讶道:“这又是为何?咱们内宅能有什么值得盯住的事?”

古漪摆摆手道:“没事,让他盯着,他这是职业病,妈妈只管一切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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