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找上门来
欧阳宇略微一长身形,腾身飞上更楼,立即隐身暗处。就在欧阳宇飞上更楼的同时,正面兰城方向,已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欧阳宇一听,知道唐沫沫和庄大娘来了。为了听到他们双方见面时的彼此招呼,以便认出魏总管等人的身分,他迅即跃下更楼,凌空向对面的属员房舍上纵去。
这时,天色已是二更,欧阳家属员的房舍院落内,才渐渐熄去了不少灯火,他们显然是为了欧阳云的死而伤心。欧阳宇纵至左侧院落的房面上,仍沿着来时的路线,利用桐树的阴影,纵上高大庄墙,凌空飞上高达两层的庄门楼上。但是,就在他纵上庄门楼的同时,他的浑身一震,玄功立即有了反应,他突然惊觉到他的行动,已被隐身其他暗处的人发现。
欧阳宇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隐身暗影下,迅即回头察看。但是,由于左右院落的灯光减少,黑暗阴影增多,乍然间他无法看清那人隐身在什么地方,而且,在玄功的感应上,也失去了那人的踪影。也就在这时,急骤的马蹄声,已到了庄门外。
欧阳宇深信他的玄功反应,是百分之百可靠的,这可由黄衣少女在圣月山上偷窥,又眼看他杀了一僧二道,前来兰城散播消息得到证实。现在,唐沫沫和庄大娘已到了庄门外,门楼下面的庄汉,已开始问话。
欧阳宇藉着门楼飞檐上的琉砖花孔,俯视下看,只见唐沫沫和庄大娘,仰首上看,并骑立在庄门下。庄门上的四个庄汉,一见是唐沫沫和庄大娘,立即恭谨的大声问:“唐姑娘,这么晚了您还来,有什么事吗?”只见唐沫沫,仰面上看,关切的娇声问:“你们少爷回来了没有?”四个庄汉,同时摇头,黯然说道:“还没有回来!”一旁的庄大娘,立即大声说道:“你们少爷已经回来了,你们快去请你们魏总管来,或者将门开开,让我们小姐进去和他说道。”
四个庄汉一听,立即悄声商量了几句,其中一人,又望着门外恭声说道:“唐姑娘,请您稍等一会,小的去请我们五爷来。”那个庄汉说罢,转身向门楼后,急步奔去。欧阳宇看得清清楚楚,唐沫沫的鲜花小嘴,嘟得老高,显得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庄大娘似在悄声和他计议。就在这时,蓦闻刚刚奔下墙阶的那个庄汉,突然大声说道:“噢,五爷来了!”
欧阳宇一听,急忙回头,只见中央院门早已启开,五个高低不一,年岁不等的人物,正步下门阶,匆匆向这面走来。看了这情形,欧阳宇断定这些人,必是听了方才的急骤马蹄声,特地前来庄门察看。只见当前一人,大约七旬年纪,马脸银须,小眼霜眉,穿着一袭紫缎金边袍,戴同色金翅员外帽,微蹙着双眉,默默走来。欧阳宇一看,便知是魏五其人,这时在外貌上,尚看不出他的心地如何。
紧跟在魏总管身后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七五岁,颇具几分姿色的狐媚少妇。狐媚少妇穿着一身粉缎金花劲衣,背插鸾沫双刀,生得庄眉杏眼,挺鼻朱唇,雪白的皮肤,红润的桃腮,体态婀娜,轻摆双股,确是一个尤物。其次是一个六十余岁生得鼠耳瘦削的灰袍老人,鼻梁上街架着一付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黑杆旱烟袋。另一人是个中年人,生得身矮体胖,腹大如鼓,光头未戴帽子,唇上蓄着五字小胡,穿着一袭蓝大褂子,一直是笑眯眯的。最后一名是一个腰圆胳臂粗的浑猛人物,浓眉大眼,狮鼻海口,满脸横肉的胡子,穿着一身黑劲衣,走起路来,挺胸凹肚,神气十足。
欧阳宇看了魏总管身后四人的像貌,两道虎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他确没想到欧阳云的家里,竟会有这等人物打量间,魏总管等人,已距离庄门不远了。
只见方才走下庄墙梯阶的庄汉,向前急迎数步,躬身施礼。走在当前的魏总管,末待庄汉发话,先一面前进,一面沉声问:“庄外来的是什么人?”
庄汉恭声回答说道:“启禀五爷,是唐府的唐姑娘!”魏总管一听,立即停止了脚步,厌烦的说道:“她又来干什么?”庄汉躬身说道:“唐姑娘说道,少爷已经回来了!”
魏总管五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脱口惊道“啊”,俱都楞了。久久,魏总管才急声问:“这话是她亲口说道的?”庄汉再度躬身说道:“是的,唐姑娘还说道,请您五爷出去答话。”魏总管一听,凝重的看了身后四人一眼,才毅然沉声说道:“好,你把庄门打开!”庄汉躬身应是,转身向门下走去。
那个鼠耳戴老花眼镜的灰衣瘦削老人,向着魏总管凑近一步,有些鬼祟的压低声音说道:“霸天兄,欧阳云果真回来,你我都得小心一二呀!”话声刚落,那个狐媚少妇,却娇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他如果说道老庄主死因可疑,他也得拿出可疑的证据来,不能仅凭空口说道白话!”如此一说道,其余三人,齐声赞同的说道:“对,他仅凭嘴巴说道也不成,要叫他拿出实据来。”
狐媚少妇见其余三人都赞她,下禁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就算他小子真的知道了底细,也不必将他放在心里,大不了将他小子也索性除去……”戴老花眼镜的瘦削老人一听,立即惊慌的说道:“这可使不得,万一少庄主的师父菩智法师来了……”话未说完,白衣飞髯中年人,立即一拍胸脯说道:“菩智那老秃驴还想来呀,五爷一个纸条送到大光寺,那老秃驴就完了,还雪他到这里来撒野?”一直蹙眉沉思的魏总管,突然瞠目沉声说道:“别胡扯,我认为姓唐的丫头是前来使诈!”
狐媚少妇等人一听,同时“噢”了一声,齐声惊异的问:“五爷,你怎知那丫头是来使诈?”魏五略微想了想,突然一指庄门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她怎么说道。”说罢,五人也迳向庄门下走去。欧阳宇听了魏五五人的谈话,只气得紧咬朱唇,热血沸腾,恨不得飞身下去,一掌一个,悉数击毙这些狼心奸险的狗男女。
但是,他没有这么作的原因,就是要拿到真凭实据,要他们自己俯首认罪,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欧阳云。
心念间,门楼下已传来一阵沉重的轧轧开门声。欧阳宇一听,立即-身门楼前面的飞檐后。
当他移动身形时,他仍没忘了方才在暗中发现他的那人,是以,在他俯视下看之前,他特地再游目看了一眼庄内房面。但是整个房面上,较之方才尤为寂静,灯光尤为稀少,因而他断定发现他的那人,如果是欧家庄上的人,想必是前去报告去了。是以,他希望唐沫沫和魏五等人,谈话尽快结束,他也好尽快离去。
心念未毕,庄门外已响起唐沫沫的问话声,只听她以含有命令似的口吻,沉声问:“魏总管,我云哥回来了没有?”欧阳宇一听,急忙俯视下看,只见唐沫沫和庄大娘,两人依然坐在马上。再看魏五五人,俱都立在门下,由于他们背向庄门,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神情。但却看见魏五微一拱手说道:“方才老庄听庄汉报告,我家少爷回来是听您唐姑娘说道的,不知姑娘为何反倒问起老朽来了。”
唐沫沫不答,反而嗔目问:“我云哥真的没回来?”魏五尚未答话,一旁的狐媚少妇已不高兴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全庄,正为我家少爷没回来,伤心难过,假设我家少爷回来了,我们欧家庄内还会这么死气沉沉吗?”唐沫沫一听,立即嗔目斥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狐媚少妇也不魏示弱的瞠声说道:“我是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过问,告诉你,等你当了欧家庄的少奶奶时你再神气,那时我‘追猛双刀’汤寡妇,还不见得乐意伺候你。”唐沫沫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顶撞我?”
说话之间,腾空离马,寒光连闪,乡呛连声,唐沫沫的娇躯尚在空中,背后的紫依飞霞剑已撒出鞘外。
魏五一见,急忙将“追猛双刀”汤寡妇拉至身后,一见唐沫沫身形落地,立即沉声说道:“唐姑娘,为一些小事,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再说道,不久的将来,你就是我们欧家庄的少主母了……”话未说完,唐沫沫却忿忿的怒声说道:“谁要做你们家的少主母?我今晚是来找欧阳云算账的!”魏五等人一听,俱都楞了。
一旁戴老花眼镜的瘦削老人,却迷惑的说道:“唐姑娘,你这么说道,连我平素最精灵的‘金算盘’也闹糊涂了,方才不是姑娘你说道,我家少爷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