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拉尔的眼中升腾起怒火,可是很快又被苦涩和无奈压了下去。
“你既然能复仇,为什么我就不能自私一次,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厄拉尔直视着布莱克,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布莱克的心一紧,抬起头回应他的目光,他的蓝色眼瞳中倒映出一个纯洁的灵魂,可是这个灵魂现在却必须肩负着仇恨。太像了,和那个时候的他太像了,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请你成全我的正义,好吗?”厄拉尔的目光不离布莱克,真切地请求着。
“呵。”布莱克轻笑,“我们的正义相背,我不能看着你为了复仇而毁掉整个星系,我做不到。”他睁开了眼,之前的犹豫早已消失,换上了一副充斥着冷漠的眼神。若是再看仔细一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眼底,偶有破碎的痕迹……
厄拉尔轻叹,:“唉,看来我们之间还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你决定了自己的立场,那么就对不起了,我注定是要站在你的对面。”说着飞离布莱克数米。
“少说废话,我想你还欠我东西,我要亲自把他们找回来!”厄拉尔的周围出现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将他包裹,当然也把布莱克的身形遁于其中。
厄拉尔口中是止不住的叹息,右手在身前一挥,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形精灵。他们都微闭着眼,身上插着一根根细长的管子,被放置在培养罐里,看起来毫无生气。他们,便是“先行”的雷伊和被抓住的卡修斯。
黑雾在短时间内散去,布莱克焦急地冲上去,试图抓住雷伊和卡修斯。他的手直直地穿过了他们,所触之处,尽是虚无。
这只是影像而已。他告诉自己,可尽管如此,却还是不能掩饰住心中的失落。
他再一次,失去他们了。
“你违背了约定,当然之前我说的'不会伤害他们'也应该作废了。布莱克,现在可是有三个筹码在我手上。你会怎么选择呢?”厄拉尔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颗小小的黑色光球,等待着布莱克作出决定。
“看来那个灵魂也在你手上。”布莱克不急不忙地笑笑,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些什么?
厄拉尔了然地笑道:“谢谢你的选择,想必你也看见了那个方盒子,那就是我们的武器。”
“在炸弹引爆的最后十分钟,我会送你们出去,这绚烂美丽的花火,独我一个人欣赏就够了。我想,再自私一次。”厄拉尔的嘴边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关。
那明明是面对死亡的微笑啊,睿智如他的布莱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话语中的释义?他分明就是想与厄尔星系共同生死,却又不敢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布莱克的心上一阵酸楚,一个精灵到底是要恨一群精灵到什么程度,爱一个星系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此举?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承受这个结局。
“布莱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厄拉尔依然笑着,可他越是不在乎,就让旁人越心酸。
“也许比起我的姐姐们,我还是最幸运的一个呢。”厄拉尔一挥手,雷伊和卡修斯的身影就消失了,他伸出手将布莱克带着往前走。
“对不起,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厄拉尔有些哽咽地说着,也许是回忆到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布莱克无奈地摇头,这个世界上,多少人做的事情,又有几件事如自己所愿的呢?
记得曾经,他明明也不想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