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尝尝用秋天来寓意悲凉,不过对于农民来说,秋天是一个最美好的节日,果满树,粮满仓。田间里的稻子已经熟了,刘阿妹他们这边的天多是梯田,所以远远望上去,那黄橙橙的丝带是层层叠起,千姿万态,非常让人震撼。
收粮食一点也耽搁不得,必须趁着天气好,将粮食收回来,然后再晒干收仓。这里收稻子和刘阿妹以前经历的不一样,村子里的人都是先割的稻穗,然后扎成一把一把的拿回家,串成一串的晾晒稻穗。其实这也是因为村子里都没有特别宽、平的坝子可以晾晒粮食,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这几天正是稻子的收割季,一时间村子里都没有闲着的人,就连学堂的孩子也都放出去给家里帮忙了。这天热,地头里更是抵着太阳晒,村子里有好几个都出现了中暑的现象,不过还得硬撑着身子将粮食先收回来。
刘阿妹和韩瑜就配了些碧水的凉茶方子,每天让人熬好了就放在村头,每家都可以去舀来喝。刘阿妹还用了十滴水的方子,弄出了十滴水差不多药效的药,随时准备给中暑的人用。
她家里的情况还好,种的水稻不多,家里又有长工,一天功夫就收完了。刘志平和周氏也是真的过来帮了忙,周氏还十分温婉的感谢了阿兰和刘阿妹照顾她家刘军胜。这人平日里脸皮厚,说话不饶人,不过道起谢来却吱吱唔唔的,脸皮变薄了。刘志成还是给刘志平送去了几袋收仓打好粒的谷子,也算是答谢帮忙的收稻子了。
最近两天,刘志成就忙着将山下的良田收回来的稻子要运些上山,还有多余的卖一些到镇上。正好褚家的人也在做这事,所以搭条路子,不但粮食收得顺利,卖的价格也不低,也算是幸运的了。
今天天公就不作美了,本来还是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没一会儿就开始有乌云过来,而且狂风大作。阿兰一看不好,家里的院子里、屋檐下都还挂上很多稻穗扎晒着,连忙叫刘阿妹、刘军华和胡彩珠一起来将稻穗收到屋里去。
这稻子上面有芒,刘阿妹本来是既不愿意接触它们的,因为弄在身上必须用很热的水才能洗掉,浑身都得给弄得发红的,还很痒。不过看着这即将大雨倾盆的样子,也不敢耽误,顾不得其它了,快步的将稻穗一扎一扎的往屋里抱。一旦被雨打湿了,就容易生芽,这谷子也就毁了。
收到最后,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往下面掉了,砸在地面上水花四溅,看着就让人心惊。几人更是加快了速度,最后还好,大多数都收进了屋子里,淋到雨的放到一边,如果太阳出来得及时,晒一晒影响不大。
收完自家的粮食,阿兰又和刘军华出门去帮别人家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自顾自家,谁得了空,都要去别家帮忙的。刘阿妹和胡彩珠就留在家里,把刚刚抱在家里随意堆放的粮食整理好,堂屋里现在都没法落脚了。
划破黑暗的紫色闪电,像是直接劈到了地上一般,轰隆隆的雷声,像是催促这大雨的降临。晒了粮食的人家都争分夺秒的将谷穗往遮雨的地方转移,就连家里的孩子都知道帮着做事了。每年收获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大家也都是习惯了,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的,一般损失都不会太大。
铺天盖地的雨点很快就倾泻而下,像是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水帘里面。耳朵能听到的都是雨水敲到这各个阻挡它们前进的东西的声音。屋檐上,一股一股的水流,像是爆开的水管一样。最是不知愁的就是家里的几只动物还有刘军实!小黑和小白还用舌头去添那屋檐下流下的水柱,两只狐狸看到那从地上溅起的水花,居然用大尾巴去扫。
最欢实的要数刘军实了,这小家伙只觉得今儿的院子和平日里有所不同,一个劲的就乱蹬。胡彩珠把他抱紧了,他还不乐意,依依呀呀的不停反对,还学会摆臭脸了,脸蛋转向一边不理人。
“嫂子,这小子不知好呢,咱把他往院子里丢,至不准还能让这小子学会跑,自个儿就能往屋里跑。”刘阿妹笑道。小家伙已经能够走上两步了,只是脚步还不太稳,但是他懒得很,很少愿意自己一个人走路。
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更快,没一会儿,雨就驻了,太阳又跳到了空中。若不是那还未干的地,没人能想到刚刚还下过这么一场大雨。不过雨后的天也格外蓝,碧蓝如洗,偶尔还能看到彩虹。
不过这会儿却不能立刻将稻穗拿出来晒,因为水太多,整个空间都很潮湿,这时候晒反而会让稻穗回潮。
等到稻穗都脱粒晒干收仓了,大家才会腾出手去收田里的稻草。稻草收好了会依着树扎成一堆,这样不容易全部淋湿,留着做引火的柴烧。他们这里也不存在收晚稻这些,都是一年一熟的。不过最近稻田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因为稻子收了,田里的另外一些东西也可以开始收获了。
大人小孩都有,在田里挖泥鳅黄鳝,因为梯田都是保持着水的,所以这些东西田里不少。别看这黄鳝泥鳅滑不留手的,村子里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捉着了,就很少让它们能跑掉的。刘志成和刘军华也都拿了锄头去田地里挖泥鳅黄鳝了,这两天,刘阿妹可没少吃到这美味。
“阿妹,我们去村外的溪沟钓小龙虾,去不?”褚剑辉拎着个巴篓到刘阿妹家院子里来说道。
“好啊!”刘阿妹想着家里也没事,愉快的答应了。吃了两天黄鳝泥鳅,是该换换口味了。
出了村子的这段河听平坦的,水很清澈,河里有很多河卵石和沙,河岸上的水草却很丰盛。钓龙虾容易,两人找到一个回水的地方,就在河岸上席地而坐。随意的找来一个树枝,绑上线,线下面拴上一节鸡肠子就好了。无需用到钓钩这些,这小龙虾和螃蟹一样傻,夹着了东西一般就不放了,等到你把它提上来的时候,它还不能反映过来。
褚剑辉每一会就弄出来两根钓龙虾的钓竿,和刘阿妹一人一根的拿着开始钓。
“这河里有小龙虾吗?”刘阿妹问道。
“有呢,爷爷出来钓鱼的时候还钓到过。你要轻轻的抖一抖这竿,让龙虾看到诱饵才行。”褚剑辉这么说着,手上也示范道。突然就感到手里的鱼竿一沉,褚剑辉立刻快速的往岸上提起来,一直红红的小龙虾正一直大夹子夹着鸡肠子,吊在钓竿上面。等那只龙虾反映过来的时候,松开夹子正好,掉进褚剑辉接着的巴篓里面了。
“这么快就有一只了!”有了收获,往往更能勾起人的兴趣,刘阿妹也认真的开始抖动钓竿。这片的龙虾估计还不少,没一会儿,她就提起来了一只,不过手脚不如褚剑辉麻利,龙虾松夹子掉下来的时候,落在了草丛里面。褚剑辉倒是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捉住了那只小龙虾的背脊,将它丢到了巴篓里面。
这个比起钓鱼来更有趣,因为收获得更快,所以更让人有成就感。刘阿妹突然感到这一次钓竿下沉的力道比较大,立刻高兴的说道:“这次肯定是只大龙虾……”话音还没落,她手里的钓竿已经提上岸来了,哪里是只小龙虾,分明就是只螃蟹!
鸡肠子被这螃蟹都给夹断了,掉在地上的螃蟹马上就横着往水里跑,不过还是没逃过褚剑辉的手。这螃蟹不能直接丢到巴篓里,会把里面的小龙虾都给夹死的,所以褚剑辉用野草把螃蟹给捆成团反过来丢在一边。
“贪吃鬼!”刘阿妹说道,还以为会钓起来一只多大的龙虾呢,没想到居然是这货。
“回去烧了给军实吃,这东西吃了有劲儿。”褚剑辉笑笑。
没一会儿,这溪沟里面的水突然变得十分浑浊了,隐隐的还听到一群孩子的声音,刘阿妹估计着是村子里的小孩出来玩水了。这溪沟里都没有深处,最深的水也只有五岁孩子腰深,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放心这些小孩出来玩水。
“这龙虾看来是调不了了,我们顺着河道上去看看他们在干嘛吧。”褚剑辉说道。
“好。”刘阿妹答应道,这水里动静这么大,他们在下游,那些螃蟹、鱼虾都躲起来了,再大的诱惑都掉不起它们了。
逆着水流往上面走,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村子里的一群小孩,基本上都在呢,就连刘军胜都跟着在一起。柱子还是孩子王,他腰间捆着一个巴篓,装着一群孩子的收获。大多孩子是围观的,不过都在水里走,没有在岸上,毕竟,水对于这些孩子的吸引力更大,何况是这么冷的天。
另有两个孩子,一人拿着一个竹簸箕在水里捞鱼,从河的中间开始,把竹篓往两边草丛围过去,然后用脚往草里面揣两下,就提起竹簸箕。里面都是些小鱼小虾,品种倒是不少。
看到刘阿妹和褚剑辉过来,这群小孩子都打招呼,盛情的邀请两人一起加入抓鱼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