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终究会错过
我忘不了那一天,我默默地听从老师的命令,从一个我厌恶的人旁换到了你身边。
我是一个习惯了沉默的人,虽然你——我新任的同桌已让我产生兴趣。
我维持了沉默,你也没有对我说一句话,除了“谢谢”,但这简单的两个字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交流。沉默的气氛趁虚而入,填补了我们之间全部的空气,好沉默。
我并不喜欢特别沉重的气氛,虽然我几乎从未主动和别人交流。就这样,我们坐在一起的第一天,不起任何波澜地,过去了,省略了一切交流。放学时,我逃似的快速远离了还在和老师交流的你,远离了一切太过沉默的可能,迅速奔上了校车。
后来,渐渐的,因为我在近乎绝望之后的尝试,我们开始说话,逐渐有了交流。我总是开启话题的那一个,总是我笑容满面地望着你的方向,和你说着我感兴趣的话题,不去管你是否真的在听。好在你没有因此讨厌我,现在的我还会在角落里偷偷笑着这样想,一副幸好如此的样子。我也喜欢望向左侧有你的那个方向,虽然你并不帅气,但我还是喜欢细细地打量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偷偷望着你的脸发呆,装作在看窗外的样子。
我喜欢你,这是我过了好久之后得出的结论。我总是因为你对我的一点笑容就欣喜异常,然后更加认真地为你做事。
你的课桌总是我帮你收拾,我也会认真地把你的笔放回笔袋,把需要的书按大小放好。做这些的时候,虽然我内心激动无比,但我还是会掩饰一般地叹口气,装作我并不愿意的样子。
你是“学霸”,也是班级的班长,中午总是你组织打饭。不知你有没有注意,每当你起身往讲台上走,离开我身旁的那一刻,我的眼帘都会默默垂下,任由额间碎发悄悄遮住我忧伤的双眼。
然后,平静一段时间,我会一如既往地把你课桌收拾好,等到你的饭被别人打好放到桌上时,再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起身拿你的筷子,帮你摆好。
我还会帮你把桌子摆齐,把你的椅垫摆好。也会在书包里放上好几包未开封的纸巾,因为你总是朝我借纸。每次你借纸的时候,我都会叹口气,对你说:“你要不要数数我借你多少张纸了…”,你也会很认真地给我一个答案。但之后你还是不带纸巾,还是会向我借纸,我也还是会借给你,再说一遍重复了无数遍的话。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好多事情都是我帮你做的呢?
有那么一种说法:暗恋是这世界上最卑微的感情。我对你的,也只是这么一种最卑微的感情。最卑微的感情,按情按理我都不该继续。可就算它再卑微,那也是一种感情啊!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离开你,控制不了那颗因你而狂跳的心。
其实我的信念一点都不坚定,所以我的梦想——本该一个人都不告诉的梦想,在几个月以前就被我悄悄透露给你了。你笑我傻,只是你不知道,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一定不会记住我曾告诉过你的,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因为那在你看来太不可思议了——人总是不会怀疑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可惜,你深信不疑的事情恰好就是我深信不疑事情的反观点,你会笑我傻,笑我天真。而我,也只能耸耸肩,偏偏头,然后装作无所谓的语气对你说:“管它的!”
你知道吗?我还曾经悄悄地占卜过你我之间的爱情,结果没有告诉你,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属于少女的矜持。如果目标相同,那么就会有如天作之合的,你我之间的,“爱情”。可你我,目标相同吗?
你估计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的世界吧……我所期望的,是你恐惧的;你所在乎的,是我厌恶的……
这样本就不该存在的,平衡的,交往,是我死皮赖脸跟你交流的结果,是我扛着来自各种地方的各种压力还一厢情愿跟你交流的结果。可我心累了,我没有能力独自承受这一切,还可以对这样的你微笑。
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我,本应形如陌路地背对走开,却被我突如其来,而又一厢情愿的感情而生生打断。于是,我用尽办法把我自己拉到你身边,又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与你同道而行,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终究还是会错过……
再一次见面,我还会帮你收拾东西,借给你纸巾,帮你整理好物品的,但我不会这样痴迷于你了。我虽决心放开,但我不希望再换同桌,彻底地离开你,这样的你是我保留自己内心的最大帮手。
等到毕业,我们再分开吧,让我享受一会安静的快乐。面对终究会错过的你,我却终是无法彻底离开……那就这样吧,享受生活,然后在我们毕业的时候,对你挑明一切,我不希望有所遗憾。
虽然终究会错过,但你给过我的那么一点快乐,那么一点忧伤,那么一点心动……都闪耀在我的记忆中。
有些星星虽然陨落,但它留在你天空中的光辉,仍然和那些不曾陨落的繁星一起,照亮你的夜空……①
谢谢你,终究会错过的你……
———theend———
注释、①:此句选自《那片星空,那片海》,摘取时有改动。
(ps:更新到《终究会错过》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