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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童路与隽娘

梅长苏因为之前连续一个月的守孝,身体终究有些受不了,再次虚弱地躺到了床上休养。这次守孝,除了心神悲伤受到打击外,由于跪经和寒食,身体也大受影响,几乎倒退到了打通经脉前的状况。因此之后的好些天里,晏老一见梅长苏,就从未给过好脸色。莫悠衿虽不至于像晏老一般黑着个脸,但看着梅长苏发病受苦,心里却是又急又心疼,不时地鼓起腮帮子在埋怨:“先生就是任性!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这样不听劝告,现在知道辛苦了吧!”

梅长苏见着莫悠衿鼓起两腮,嘟着红唇,配上那雪白细腻的肌肤,没由来的想起了那可爱的兔子,不由地笑了出来。笑了没两下,又呛着了咳了起来。

莫悠衿作势就要打梅长苏两下,手举了起来,最后却只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跺脚娇嗔道:“先生你还笑!你还笑!你都不知道人家心里看见您这样子有多难受!”

“好好,不笑。我又不是瓷做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你都只能躺床上了,还说没事!难道真要起不来了,才算是有事吗?”莫悠衿突然扑到梅长苏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充满了不安:“当我看着你在这床上昏睡,一动不动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害怕!我怕你一睡不醒了,我怕我的医术对你再不起作用了,救不了你了,那该怎么办?”

“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梅长苏没想到莫悠衿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反抱着她安慰道。

“可是先生的计划还有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以后面对的困难也会越来越多,若先生每次都像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去做,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多少次的。所以,先生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不顾身体了好不好?答应我,爱惜自己的身体,好不好?”莫悠衿抬起头,盈盈水眸期盼地看着梅长苏。

“好。”梅长苏没想到这次病倒,会让莫悠衿如此担心。以前他的身体状况更差一些的时候,对于隔三差五地病倒躺下,早就习以为常。晏老和黎纲他们虽然也同样担心,但毕竟都是大老爷们,担心也只会放在心里,表现在日常起居更贴心照顾一些,晏老更是只会急着骂人,从未有人像莫悠衿这样明明白白地说给他听,摆给他看,让他明白其实自己的行为给大家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梅长苏心里暖暖的,又带着愧疚与感动,温柔地看着莫悠衿,轻轻地捧起了眼前精致的小脸,忍不住便吻了下去。莫悠衿来不及反应,便被拉入了梅长苏有些微凉的怀抱中。梅长苏有些微凉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搜索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让彼此都忘了周围的一切。

黎纲这时从打开着的房门走了进来,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的宗主正忘情地吻着自己的夫人,脸一下就涨红了,双手连忙捂住眼睛,马上退到房门外,嘴里叫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后面甄平跟着他,正想也迈步进房,突然被黎纲退后一撞,差点没倒在地上。他踉跄了两步站定,对着黎纲喊:“你搞什么鬼?什么没有看见?为什么进去又突然退回来了?”说着,绕开黎纲就要往里走。黎纲连忙拉住甄平,挤眉弄眼地示意:“等一下,等一下,里面...宗主不是很方便现在见我们。”

“你眼睛抽筋了?”

“哎呀,你先别进去,宗主真的不是很方便见客...”

“我又不是客,我有要事要禀报给宗主...”

黎纲进来的动静惊醒了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人,梅长苏与莫悠衿蓦地分开了,都有些气喘吁吁。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的,但听见外面黎纲和甄平的话,都不禁相视一笑,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

朝中因太皇太后的去世,取消了一切的宴会活动。刚好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因此朝中一切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是因着太子和誉王在祭奠太皇太后之时,怕苦怕累,变着法子偷懒耍滑的样子被众大臣都瞧在了眼里,便凸显了靖王萧景琰的好来了。整个祭奠过程,只有这个以前毫不起眼的皇子能严格遵守着各项礼仪,肚子饿了不偷吃,皇兄推卸过来的累活全部都无怨接受,给众大臣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因此朝中现在也有部分的声音在支持他了。

萧景琰一直按着梅长苏之前所建议的去做,因此即便梅长苏病了没法见他,也不影响计划的继续。梅长苏也就趁着这段时间抓紧休养,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两人默契十足,互相默默关注着对方,偶尔通过密道见上一面,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其余时间则心有灵犀地按照对方所想的去执行着,让莫悠衿对他们的感情也羡慕不已。

闲暇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过得特别快,随着几个消息的陆续传来,莫悠衿的心又开始慢慢绷紧了。她有预感,可能这一年里最难过的难关,就要到了。

这天下午,莫悠衿正在药庐里配药,看到一个侍卫正把一些新鲜的药材送了进来,便问:“是不是童路送东西来了?”

“是的,童大哥正在外面卸下其他东西,因此吩咐小的先把这个药给夫人送过来。”

“你去找一下他,告诉他卸完了东西过来找一下我。”

“是,夫人。”

没过两刻,童路便推开了门,脖子上还搭着汗巾地走了进来,离得莫悠衿远远的,便躬身行礼:“见过夫人。夫人叫我来,是不是送来的药有什么问题。”

莫悠衿放下手上的药杵,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道:“我不是因为药的事把你找来的。我找你是另外有事。”

“夫人请说。”

“我想问你,你最近是不是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妇人,名字叫做隽娘?”

童路闻言吃了一惊,“夫人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未对盟里的兄弟们提起过...”

“你不用管我是怎样知道的,”莫悠衿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隽娘是秦般弱的师姐,她到你家是有目的的。”

“可...这怎么可能,我曾委托十三先生查过她的底细,隽娘是清白的人家。”

“十三先生早就暴露了,不然你们宗主也不会让他慢慢关掉妙音坊,转到另一家铺子去经营。他所查到的消息,都是秦般弱已经准备好了给他的。”

“可是,我与隽娘相识这么久,也不觉得她在为谁做事啊?也没看见她给哪些人传递过什么消息啊?”童路虽然觉得莫悠衿的话有道理,可是还是有些不信。

“傻瓜!她根本不用冒险传递什么消息出来。只要抓住了你的心,以后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消息自然就会有的了。”见童路一脸茫然,莫悠衿反问他:“童路,你喜欢她,是不是?”童路闻言涨红了脸,但又不好不答,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那若有一天,有人抓住了她,把她在你面前严刑拷问,逼你说出宗里的秘密,你是说,还是不说?”童路一下被问住了,头脑里不停地思索着莫悠衿的话,越想汗就越冒出来。

“我猜你会说。因为江左盟里的兄弟都是重情义的人,你做不出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尽苦楚而不救她的行为,所以你多半会说的,是不是?”

童路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大声对着莫悠衿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去了结了她。趁着现在感情不深,我可以...”

“你也别说傻话了。我叫你来,也不是想让你杀了她的。反过来,我想你尽快娶了她。”

“啊?可...可是夫人,你不是说她是秦般弱的人吗?如果这样我怎么能娶她,那不是要明害宗主吗?”

“我是这样的人吗?”莫悠衿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是想让你娶了她,努力把她的心也抓在手里。隽娘这个人虽说是秦般弱的师姐,但她一向不认同秦般弱的做法。你要做的,是把她争取过来为我所用,帮我传些假消息给秦般弱,让她们因为错误的消息而犯错。”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策反她,让她变成是我盟里的线人?”

“没错。这样你既可抱得美人归,又不会泄露盟里的秘密,这不是两全其美?”

童路听见不用他去杀了隽娘,也很高兴,“那我应该怎样做?”

“不用特别做些什么,保持你平时的做法即可。只是平时的关怀要更细心贴心一点,多一些嘘寒问暖。平时多给她讲一下盟里的好处,让她知道你对誉王做法的反感就行。”莫悠衿顿了顿,又说:“万一给秦般弱抓住了,要给隽娘用刑逼你说,你也不用反抗,把我的事说出来就行。”

“那怎么行?我不能为了保住盟里的秘密而出卖夫人的。”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掩护宗主的秘密的。所以把我供出来,并不算出卖,只能算是按计划执行。平时与隽娘的交谈中,也可以让她知道一些我这边的事。只有让他们注意上我了,转移了视线,你们宗主才更安全。你懂了吗?”

“属下懂了。一定会按照夫人吩咐去做的。”

“行了,那你先下去了。尽快抓住隽娘的心,就是在帮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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