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混乱风波
天色见白的沙洲上早忙碌起来,宗门弟子各自潜心修炼,谁也没想到今日沙洲上又是一场热闹,而且这次比前天似乎更有看头。
药园沙洲管事,这可是只逊色在此坐镇的长老院弟子,这处重要位置安排给任何人,都说明深受药园师傅田有光的厚爱,往后的发展前景当得是不可估量。至于闹矛盾的另一方,远远观望的宗门弟子除了好奇,更多的是看热闹时多出来的不值一文钱的怜悯心思。
眼下就有人忙着打趣道:“这天谴者的弟子也是奇葩,同时遭惹上执法宗坐监和药园沙洲管事,他以前该是没少干缺德事才是。”
不等众人多说几句,沙洲深处有群武堂的弟子走了过去,等众多围观的宗门弟子看清楚那群人的模样后,远远围观的宗门弟子一时都认同黎书凰是在劫难逃了。
“武堂白师兄都来了,看来这次黎书凰师弟危险咯。”
“我看啊!这位黎书凰师弟是惹了众怒,不然这武堂的白师兄也不会横插一杠子。”
“我向这次可以让达观院里的那位大傻子过来收尸了。”
这般说着,远远观望的众人越发不看好孤身一人的黎书凰。
面对执法宗坐监和药园沙洲管事,寻常宗门弟子早就低头俯首,这也是他背后有天谴者这杆唬人的大旗。可若是再加上一位武堂白沾衣,才进达观院的黎书凰又不是天女峰的小恶霸,此刻怕是波涛汹涌下的过江泥菩萨,至于下场嘛,凄凄惨惨戚戚咯!
武堂白沾衣上山五年时间,早有传闻他到了接近宗师级的实力,若是这两年能跨过这个天堑门槛,长老院里的老头子们对他都得高看一眼了。
黎书凰没心思去顾虑这些,才踹完张维良一脚,正满心提防对自己出手的可能。
张维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废物少年竟然会有胆子踹自己,更让他气愤的是这一脚险些就踹到了关键位置,这还是他反应及时才躲过要害,却也在道袍上留下一只脚印。
他从愤怒中醒悟过来,抬头看向眼前的废物少年时,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此时想出手报复时,竟是有人大声喧哗起来:“哎呦喂!这不是鼎鼎有名的药园管事张公子吗?”
说话之人穿着浅灰色细纹道袍,生的数尺之宽,每走一步只见的浑身肉涛滚滚。
来人远在十丈距离外,可肥胖男子速度不显缓慢,不过数息时间已是来到漩涡中心不及两丈处。待看清张维良的模样后,肥胖男子喘着粗气也不忘幸灾乐祸道:“张兄裤裆位置怎么会有只鞋印?哎呀呀!鸟儿没受伤吧?”
他正是宗门弟子口中的白沾衣,在他身后簇拥有十多人,或手提或背负各式法宝,虽是神情冷峻,此刻却是忍不住面露嘲讽笑意。
白沾衣一番阴阳怪气的语调连黎书凰听着都觉得难受,何况在他身后还有十多人的嘲笑眼光。
只见的张维良撇下面前的黎书凰,脸色冷漠的迎向白沾衣,冷声说道:“白沾衣,不在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跑药园来干嘛?”
“听说这有热闹看,我就过来给大家添一份子气氛啦!”
挂着笑容的白沾衣显得毫无恶意,缓慢踱步的白沾衣在张维良数尺外停住脚步,敛去笑容的他再次说道:“人多势众就想押着人家去药园山门?药草房还是炼丹房?哦,你刚才大声囔囔的好像是药园管事房,那可是药园处理自己山门罪人的地方,不适合籍属达观院的弟子吧?”
愤怒的张维良恶狠狠地凶道:“药园的事何时轮到武堂的人过问,滚一边去。”
见张维良情绪激动,一旁的张斌不忘帮腔说道:“良哥可是田师傅指认的药园管事,有权利询问这嫌疑很大的小子。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我们走一趟还能少块肉不成?”
扫了眼站出来帮腔的张斌,白沾衣一脸蔑视表情,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依仗你在执法宗过街老鼠的身份?还是卑*贱的乞丐身份?”
“你...”眼见得被说到痛处,原本局外人身份的张斌怒目圆瞪,本想反驳,却在开口后又生生闭嘴不言。
“想说什么?”
白沾衣大概也清楚张斌的心思,满脸蔑视的他此刻又换作一副热心肠模样,“你就不能少干点自掘坟墓的事?真当这小子的师哥是吃素的?那可是当年敢叫板长老院的存在,真激怒了他师哥,你能逃得了?就算他师哥不找你麻烦,天谴者了?你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眼见得对面的张斌不吭声,白沾衣又看向张维良身后的一群人,“还有你们,明知道这小子是天谴者的弟子,世间大宗都得礼让三分的大人物,你们家里面有几颗脑袋够他师傅砍的?一个个非得把自家人的脑袋摁在别人刀口上,真以为人家师傅不敢杀你们全家?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么热闹啊!”
忽然一道清丽声音自药草田间传来,只见一袭红衣少女烟眉秋目装扮,远远看去显得分外妖娆,谪仙宫内众多女弟子敢如此着装除了刘严谨又能有谁。
远远围观的众人才看出武堂白沾衣是过去帮黎书凰撑腰的,眼下看见小霸王刘严谨再次出面,一时间一人人低声窃语,张维良怕是讨不到好处了。
无视四周驻足的众多宗门弟子,刘严谨身法飘渺的直奔沙洲入口处,数息功夫便来到众人身边,扫了眼在场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白沾衣的身上,带着几分责怪之意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教训人的臭毛病?这些人分明是为了讨好张公子,才没你说的那般不堪。”
笑脸相迎的白沾衣也不在乎刘严谨的责备,带着浑身颤抖的肉堆向她弯腰行礼,尔后才笑眯着眼睛回道:“一定改,一定改。”
刘严谨似乎早熟悉白沾衣的秉性,对此视若无睹,转头看向张维良,更是揶揄笑道:“这一脚怕是没伤到张公子的要害吧?”
白沾衣说完,张维良脸色本就越发的阴郁起来,刘严谨的出现,直让他感觉到形势不利,顿时板着脸冷声说道:“我药园山门的事,天女峰的刘师妹是也想来管一管?”
“药园山门的事情,我可没心思去管。不过面对身手矫健的沙洲巡防师兄弟们,沙洲药草被盗一事怎么看也不是没法修练的书凰哥所能做到的,你带他去管事房怕无非是想栽脏陷害。不过这事怎么看,宗门弟子也只会认为张公子脑子不好使,又或者给人落下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看了眼面色古怪的黎书凰,刘严谨又道:“我还想问问张公子带人家去管事房是何凭仗,田师傅把这权利交给你了?还是你一直觊觎田师傅的手中权利,想着以权谋私?”
对刘严谨一番诛心言论,黎书凰半掩笑意的揉着鼻子不出声。眼下屎盆子被刘严瑾扣到张维良身上,他是乐得看对方如何自证清白。两人对视一眼后,黎书凰只当自己是看戏的事外人,眼下已经轮不到他再插手掺和了。
“胡说八道!”张维良哪敢背负这等罪名,厉声驳斥道。
在众人斗嘴时,有位身穿褐色道袍的男子身法飘渺的出现在众人跟前。他虽未开口,那番冷冽气势已然令众人招架不住。这瞬间功夫,众人都了然于心的停止了斗嘴,更有向其行礼赔罪的弟子。
男子名叫何振攀,长老院安排在此的负责人,黎书凰见到他出现后不忘忙抱拳行礼,以示感激第一次来药园时对自己的热心帮忙。
何振攀视若无睹,两眼盯着张维良,呵斥道:“药园偷盗一事长老院自会安排人来调查,无须你多费心思。再在这里惊扰宗门弟子清修,休怪师兄我不客气。”
“可...”
看了眼道袍上的鞋印,又扫了眼面前的众人,紧握拳头的张维良很是不甘。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什么。”
胳膊拗不过大腿,张维良很是不甘的选择了隐忍,带着满脸气愤走过黎书凰身边时,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等着!咱俩没完。”
等张维良带人离开,何振攀又看向刘严谨和白沾衣,“你们俩人这几年也没少给我添麻烦,再有下次,入药园的铜钱得加倍了。”
“一切听何师兄的。”
刘严谨和白沾衣很是配合的点头应答,至于铜钱加倍这事,两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何振攀最后看了眼毫发无损的黎书凰,转身离开。
众人翘首以盼的好戏,在代表长老院的何振攀出面后,看似风平浪静的收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