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也知道事情不大对,大约被套中五百万的样子,而且买的股票是别人告诉他的,涉嫌内幕交易。但是人家内幕交易赚钱,他这个不仅亏了而且是深套,被有心人利用,对方肯定是一直追下去,要他说明钱的由来。”
石玉生顿了顿,接着道:“等他去找合伙人,合伙人已经跑到国外去了。这笔烂账完全记在他的头上,我一直寻思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样动作显然与我提拔有关,这帮人无中生有,想弄出个谈判筹码出来!”
肖秘书对这些内幕有些了解,但很多地方也是知之不详,如今听来也是惊心动魄。石玉生瞧了肖秘书一眼:“小肖纵有千般不好,但仅凭忠心一点,官场实属难得。当初查到我这儿,肖秘书对工作组的人说我不可能知情。其实我确实不知情,难能可贵的是小肖一力承担,说银行借钱的事情是他牵线搭桥,至于借不借、借多少他都不管不问。”
肖秘书笑了笑。肖秘书研究生毕业后,分到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二处,为人低调,石玉生看上他也是因为他坐了多年板凳,淹没在人群之中,但有几篇文章写得很不错。几番下来,觉得肖秘书有才,但手腕圆滑均不适合在行政单位。石玉生耳提面命多次,有了些改观,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石玉生放弃改造他的可能性,但也发现他的一个优点,肖秘书认准了人值得跟随,便全身心维护,有些故人视为知己者死的味道。这种人若是给个合适平台,也会有很大作为。因此石玉生也不愿再换,肖秘书一直跟着。
他儿子石铁枫出了这档子事,肖秘书好不推脱,也不用石省长打招呼,直接将大部分责任揽在身上。以至于有人明的暗的暗示,也一概不管,只要心安。这样石玉生脱离了是非旋涡。
“我以为事情很麻烦,毕竟肖秘书与我关系匪浅,我把他当半个儿子来看,虽说他承担了大部分责任,但我是领导也跑不掉。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好法子,许多工作也难以安心去做,像石城高新区建设步伐就放慢了下来。不过小枫的事情还没完,钱肯定是要赔而且还要交罚款,不然就要进去坐牢。”说到这里,石玉生脸上肌肉抽搐,有些咬牙切齿。
武父听了也觉得问题有些过了,毕竟股票市场上消息满天飞,查到了就说有猫腻,而且不依不饶,显然目的肯定不再小枫身上。
房间内安静下来,就来跳脱的石小菲也被他父亲所言震慑,不知道自家近来发生这么多事情!
石玉生接着又道:“我知道事情不妙,就去找老领导。老领导听了我的汇报直摇头,劝我放弃晋升,可保一时平安。我听了这话,就问老领导一时平安是什么意思?老领导只叹气不说话,最终还是答应帮我去疏通。这时候,我才知道有个叫刘东来的人。小枫的合伙人就是他找来的!”
“其实,老领导也说了我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工作,也很少有什么不正之风,上上下下,我口碑还算不错。不过,老领导也说问题比较复杂,我是殃及鱼池。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琢磨如何破解。但我连刘东来他们的来历都搞不清楚,想要对付难度极大。”
“曾峰是我的老朋友,听说我的情况,弄了个资产重组,把银行的钱还了,加上老领导斡旋,罚了五百万。这个人情欠的大了!小枫经过这次,也成长了不少,知道我的确可以照顾他,但他也承担家庭所有可能风险。”
“直到丫头来看我,把那些药粉给我。我才去想到有谁得这些病,最迫切要用?这才有了何老召见之事,见了何老以后,事情慢慢平息。我渐渐知道刘东来他们的整个想法,刘东来的确是斗争高手!”
“我特地查了这个人的履历,也让小肖去了解此人过往。小肖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说。”
小肖点了点头,道:“此人当兵后,在军队救过一个老干部,改革开放后他小心维护,加上手段了得,因此也算平步青云,先是在青龙矿上干了十几年,然后调到煤炭部,等到机构改革时转入计委。到了计委又得到提拔,所以这次下派任职。之所以针对石省长,是因为他们想要常务副省长这个职务,至于说小枫的事只不过是个引子,只要石省长关键时刻有了任何问题,这个局就算成了。即便是现在,对方也算成局,上面在考核干部时会把这个问题作为要点进行。我们费尽心思,也只能略作挽回,毕竟事实在那儿,万难更改。”
“不仅如此,我还查到那个老干部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均从政,女儿从商。老干部姓尚,大家可能比较陌生。但要说道他的两个儿子,可能就清楚了,一个任津城书记,另一个任计委副主任。而他的女婿则是计委的一位司长,这次想到省里的的是他的这个女婿,姓李。据我所知,设这个局并非他们本意,而是刘东来一人所为,但他们对此次结果十分满意。”
武父听了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事情他们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相信。”
小肖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即便他们没这个意思,但只要做出来很难说是不是幕后受益。但以我的看法,应该不会。很多老干部作风还是比较严谨的,但是跟随的人多了,那就很难说了。再加上有许多人希望引起注意,剑走偏锋的也就多了。像这个刘东来,他这样做虽说风评不好,但效果确实很好。他毕竟官升一级,哪里还有像这样的好结果?”
武父脸上一阵青白闪过,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毕竟他与张成国关系极好,又和刘东来有冲突,当然不希望在刘东来手下工作。石玉生见状,大手一挥,道:“不管那么多,咱们按党纪国法行事,只要身正自然不怕。”
武少虹和石小菲听得目瞪口呆,石小菲问道:“那我哥呢?”
“他去了国外暂避,唉,我说老石,现在我也搞不清为什么他们回针对你。这帮人这样胡闹,为何没有什么法子收拾?我都怀疑好人为何不得好报?像刘东来这样的为何还能位居高官?”
众人听了直点头,石玉生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只不过我又不是大和尚,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如果多做些有益之事,还是有人看得见的。你瞧这次,如果我不是在这边做出些成绩,何老也说不上话,那就真有些麻烦。所以打铁还是自身硬,我从来不去瞎搞,所以心里坦荡。”
武少虹这才有些明白,为何石玉生要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一方面在座的都算是心腹之人,说出压力有助于达成共识,另一方面,显然要她去问大和尚到底如何解决。武少虹站起来身来,举起酒杯:“石伯伯,我敬您一杯,多谢您照顾我们一家,明天我会上山求见大和尚。”
石玉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道:“你不用强求,大和尚做事自然有章法。”其实他心里明白,大和尚既然要照顾武少虹,断然不会让她受到威胁,虽说他有利用武少虹的意思,但大和尚应当明白,有些事情他却是做不得主。大家把话条命更好,特别对大和尚这种智多近乎妖的人来说,还是坦诚比较好些。
武少虹明白石玉生的意思,点了点头。石小菲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岔开话题说道:“老爸你走后,我们又见了一个有趣的人。曾峰介绍她女儿给我认识,他女儿又介绍了一个同学,他这个同学可有意思了。”说着就把中间趣事说了一通,特别说道邵静爸爸招待他们一顿,还是比较大气。
众人听了倒是欢乐无比,不过石玉生听到邵孟刚,心中一动。吃完饭已经将近十一点,各自散去。石小菲想和武少虹一齐去见大和尚,武少虹点头应了下来,不过估计大和尚应该不会见外人。石玉生对肖秘书低声嘀咕了几句,肖秘书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石小菲开车带着武少虹前往青龙山。一路上也不停留,直奔寺庙而去,武少虹进了大和尚修行之处,见大和尚盘腿而做,双目紧闭。她也不说什么,开始清扫。屋内只有扫把沙沙声,石小菲想进去,又觉得室内有些阴森,于是踟蹰不前。
武少虹打扫完,跪在大和尚身前,把此去经历娓娓道来。也不知大和尚听进去多少,只是大和尚依旧不张口。武少虹也不失望,磕了一个头,这才退出房间。石小菲等的心急,见她出来连忙一把抓住:“大和尚说了什么?”
武少虹摇了摇头,道:“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他不会再说。石伯伯也不希望大和尚再说什么,因为结果已经知道,如果要是说出和上次不一样的话,那石伯伯可就真麻烦了!”
石小菲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心情顿时松弛下来,笑着道:“你现在可是很高明啊,我看你也有些老和尚的做派了,小心做了尼姑。”
武少虹幽幽一叹,回头看这寺庙,心里微微一动。口中念道:“命终无常,死丧散灭,寿尽破坏,命根闭塞,是名为死。”
石小菲顿时大声叫道:“你可千万别真的出家,我不过随口一说,要是你见了李忆之,他要恨死我了!”
武少虹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出家呢,我还要等李忆之呢。”
“你刚才念了两句佛经,我听了毛骨悚然。你千万别出家,我就你一个好姐妹,以后我可怎么办。”
离开青龙寺,返回石城天色已经黑透。石小菲急着把此行经过告诉老爸,约好下次见面,就匆匆忙忙跑回家中。刚进客厅,就听书房传来对话声:“肖秘书,你确定邵孟刚是付家的女婿?”
“应该错不了。燕京的名人还是很好大厅的,我有同学在燕京组织部。我问他,他半遮半掩的说了几句。付司令虽然高升,但到底是军队,和您毕竟很远。”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还是不多。付司令在军中固然不错,但他的亲家却很有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