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生路都是拼出来的
吸血鬼估计都有速度加成,那身影不是一般的快。
安羽做好的防御姿势总是防不住倏然出现的拳头和利爪,如果不是防弹衣真的很赞,胸前后背一定多了无数深可见骨的爪痕。即使是这样,安羽还是要不断使用“治愈”治疗自身,吸血鬼不但速度快,力量也很强。安羽就像陷身高速路,被一辆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肋骨似乎已经断了一条?
闫冰拼命撒出冰刃,刺破一个个虚影,实力上的差距太明显。如果她经验丰富,还可以通过预判以及精准控制来来配合安羽的动作。可是实际上,安羽头上的强光手电就是被一片冰刃打坏的,如果不是安羽感到寒气的逼近挪开了位置,打中的就不是头盔而是脑袋了。
“噗”安羽吐出一大口血,五脏六腑已经乾坤大挪移了,防弹衣破烂不堪,还勉强挂在身上。
“有一次,我们奉命阻击一股侧面包抄的鬼子,一个班对上鬼子两个连。打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一杆空枪,也没有等来支援。可是鬼子也撤走了。”这是爷爷给安羽讲的故事,“只要你还能扣动扳机,就不要放弃还击。生路都是拼出来的。”这就是在残酷战场上的保命诀窍。不是撤,不是躲,不是降。
“来吧!”安羽把再次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下,眼睛始终盯住那个带起疾风的身影。“可惜速度跟不上!”
“你的猎物在这里!”闫冰发现自己的攻击跟不上敌人的速度,狠狠的用冰刃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鲜血很快染红了手臂。
吸血鬼的眼睛在夜里闪烁着骇人的幽光,哪怕失去理智,他也知道眼前那个倒下又站起来的少年不是一个容易到嘴的猎物。那么,他把目光转向了娇娇弱弱的闫冰。
失控就失控吧!该死的异能,该死的命运!安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全力驱使绿色光芒治愈自己的伤势,精神沉浸在异能的疯转带来的亢奋中,不去控制异能,不去控制情绪,随着血液沸腾,精神和身体达到高度一致。“嗷——”
一波波的异能震荡传来,安羽发红的眼睛盯住围绕这闫冰打转的吸血鬼,一步一步,速度越来越快,开启疯狗模式!
闫冰在把吸血鬼吸引过来以后,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通过狂暴的释放异能来加快异能对身体的侵蚀,只有这样,血液里才会储满异能,当吸血鬼把它吸进去时才能发挥冰冻的作用。
“冰冻新星”闫冰的冰冻气息扩大到了8米的范围,而且即使是吸血鬼也被冰住双脚。
这一瞬间的迟滞,足够安羽扑上来。三棱刺像毒蛇的獠牙从两个角度咬去,凌厉凶猛。
“啪”三棱刺停在吸血鬼的面前,因为他的两只手牢牢握住了安羽的手腕,使之再难寸进。“啊!”吸血鬼猛然发力,抓住手腕的双手往两侧一分一拉,巨大的力量把安羽拉到身前,张开的大嘴,尖锐细长的吸血獠牙等待着新鲜的美味。
安羽及时甩出一记朝天蹬,一只脚由下往上揣在吸血鬼的下巴之上。把他踹得后仰的同时,安羽支撑腿提膝撞向吸血鬼的下盘,借着一个翻身脱出了他的控制。
“你应该缠住他,限制他的动作。”闫冰蓄了一股异能,准备趁着吸血鬼被缠住没办法挪身之际直接来个大招。
回答她的,是安羽毫不停顿的追击吸血鬼的背影。
“该死!”闫冰感觉到,随着异能的肆意释放,自己渐渐失去了体内异能的控制。
“嘭”一个身影倒飞了回来,黑影同时跟进。一只爪子极力前探。
“深寒冰冻”闫冰切入了两人的中间,爪子穿腹而过。然后,方圆十米急速结冰,十米之内,贴身的闫冰和吸血鬼冰层迅速由脚下蔓延到腰间。
“嗷——”吸血鬼奋力挣扎。闫冰一手按住插在腹间的小臂,一手卡住这只手臂的肘关节。喷薄的异能加速了冰冻的过程。
“虽然计划有了偏差。”闫冰的脸色恢复到以前千年不化的冰山模样,“虽然遇到一个蛮干拖后腿的,”冰层已经蔓延到了两人脖子以下。“虽然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好想穿起裙子去逛街,好想找个人去看一场电影……”冰晶已经封到头顶,透过晶莹的冰层能看到闫冰散发着迷离色彩的双眸,以及吸血鬼愤怒、挣扎的血瞳。
去死吧!安羽两支三棱刺只剩下一支,双手紧握狠狠扎向吸血鬼。
没有声音,但是吸血鬼确实张开了嘴巴,安羽只觉得一个声音侵入了自己的脑海,“以我精血,遮天蔽月。”
冰封之中的吸血鬼身体猛然一缩一涨,爆出一股血色狂潮。狂暴的力量震碎了冰层,“乓”碎冰鲜血飞溅。
三棱刺扎进了吸血鬼的左胸之上,透胸而过。吸血鬼一拳震飞了安羽,而此时,冰层再度沿着吸血鬼被锁在闫冰腹中的左手臂蔓延过来。
“嗷”他决绝的以右手在左臂上划过,利爪过处,手臂与身体分离。挣脱了束缚的吸血鬼不再理会艰难站起,还欲再战的安羽以及寒气越来越重,冰冻范围还在扩张的闫冰,踉踉跄跄却又迅捷无比的离开。
安羽能够感觉到吸血鬼刚才的爆发之后,气势已经开始跌落。尤其是扎在胸膛上的三棱刺正在不断放血。要说现在追击他,胜负难料。另一边,却是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少女陷入了异能狂暴的状态,能不能救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追击?还是救人?
“闫冰,听着!”安羽站到冰雕的面前,注视着焕发着迷离光彩的少女双眸。“现在,立刻,控制自己的异能!”安羽把双手放到少女的脸旁,“治愈”的绿色光芒开始闪耀。
“吸血鬼已经被赶跑了,他负伤而逃。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安羽没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一边输出“治愈”异能,一边唤醒少女的理智。“虽然不是完美,可是已经完成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伙伴。我叫安羽。你找上我家请求我的帮助。我来了。”寒气还在蔓延,安羽伸到少女脸旁的双手开始浮现冰晶,双脚之下,同样如此。
“闫冰,我是你的伙伴。听到了吗?我正在帮助你,但是你必须清醒过来,不要在任由体内的异能侵蚀你的生命,你的理智!”
“你说过生命太过短暂,只想让它灿烂。可是,你看看,你只是砍下了他的一条手臂,你必须继续战斗。”安羽没心思去抵抗寒冷,少年身上腾腾的热气正不断被寒气消融,如烟似雾的热气很快消散。
“看到了我的眼睛了吗?我眼中,你的倒影,那双眼睛,你的,是在回忆还是憧憬?”
“这里有两个人,还有机会。闫冰!你必须自己努力!你可以保留回忆,你可以实现梦想,你只要努力!闫冰——”冰渣已经蔓过了了肘关节,攀上了膝盖。安羽不但感觉异能难以为续,脸色累着冷着一片苍白,说话也带上了牙关打颤的声音。
“不……要……放……弃。”安羽颤抖着声音,对着少女,也是对自己打气。
“吱——”一辆摩托车打横着在地上甩飞出去,擦出一路火花。
一个剃着光头的大汉飞快扑了过来。“闫冰,闫冰怎么样了?”他的国字脸本来是那么刚硬的线条,现在却被焦急关切所扭曲。
“现……在……必须……唤……醒她……”安羽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要怎么做?”光头男看着安羽不断输出的异能,也把双手伸了过去——略带蓝紫,光芒更加闪烁的异能忐忑的输出给闫冰。
“别……傻……了……,和……她……说……话……”安羽被一股电流刺激得差点休克过去,又不是心脏复苏手术,再说他的电流掌握得也不好。“唤醒……她!”
光头男为此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咳……咳……”哪怕安羽现在正全新输出“治愈”帮助闫冰维持生机,听到这里还是不觉被呛了一下。这个光头男的“雷”属性也太强了。为了同伴也是拼了。可是当他听下去,才发现原来不是搞笑,不是煽情。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刚刚觉醒异能,我以为自己应该做一个黑暗骑士,应该成为一个正义的英雄。空有异能却头脑简单的我就是一个二货,被一伙故作神秘的家伙忽悠而成为他们犯罪的帮凶。当他们事情败露仓皇出逃,我成为了一枚吸引火力的弃子。”
“我想那时应该有许多狙击枪瞄准了我的脑袋,我……当时我一度很绝望,我杀了人,然后被告知自己的正义不过是愚蠢;我成了弃子,冷清的废弃的仓库里只剩下我一个;我想着最后疯狂一把,我想着要么逃跑吧,亡命天涯,我想着要复仇,我想着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当时我身边有一枚核弹,会毫不犹豫的引爆,让这个世界跟着我一起完蛋!”
“然后你出现了!闫冰,你知道我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抓住你作为人质!我想这很简单,你看起来那么娇弱,是的,像一个上着中学的单纯少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你再靠近一点,我就可以瞬间制服你。然后把你当做肉盾,作为谈判的筹码。”雷霄双眼里流露疼心爱怜,双手捂在穿刺了少女腹部的吸血鬼断臂之上。
“我还记得你被我抓住时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以及讶然。你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把一句劝说的话说完:‘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冷静!冷静!’”
“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冷静!”雷霄把这句话郑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有……效……”安羽的感受最深刻,他感觉到了,闫冰体内的异能正在受到抑制。最明显的是,冰晶在蔓延到安羽胸口之时停了下来。“继……续!”
“你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时你只是说了两句话我就把你放了。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抓住你之后,我就明白,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或者说我们都是异能人。而你正在做着我梦想做的事。然后你第二句话是:‘我们都需要引导,如果我们做错了的话。’后来,才知道你刚觉醒异能的时候,也做出一些……”
然后可以看到冰层之中的闫冰双眸羞愤,隐含着一抹威胁的意思:‘你敢!?”
“闫冰!闫冰……”雷霄激动得不能自已。
冰层“哔叭”作响开始出现裂纹。
安羽不像雷霄一样露出喜悦的表情,反而神色凝重看向了闫冰腹部的伤口。“你……光头,你有带止血包扎什么的……闫冰的伤很重。”
“那怎么办?”雷霄是关心则乱,长江一线的防线被突破以后,他就抢在所有人前面,驾着一辆摩托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只因为他劝闫冰千万小心的时候就听出她言不由衷,想到她的异能隐患,想到她在电话那头平静的声音,雷霄心里升起不安的预感。
“你们……同伴在赶过来?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或者……打120。我……维持住她……的生机。”寒气正在削减,身上的冰块在哗哗剥落。安羽的脸色快要和冰块一样白。
雷霄掏出手机,按下了特别联络方式:“现在在庆安县……闫冰他们顺利阻击了吸血鬼……她伤得很重……是,是……”他三言两语和上面交代了重点,对着安羽说道:“他们估计还有15分钟到达。”
“好吧,希望他们不要迟到。”安羽的异能已经不稳定,只好减弱了“治愈”的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