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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境与现实

清晨,都市的喧杂就是天然的闹钟,将墨珏睡梦中唤醒,又是新的一天,对他来说,平淡而无味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的生活进入了一个循环式的规律中,单一而乏味,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也尝试着去改变,可没有任何效果,大脑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想法,驱使着让他在固定的时间去做固定的事情,而然,那件事情对他来讲,却没有任何意义。墨珏感到,自己的命运就像早已被规划好了一般,无力抗争。

时而,墨珏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他的生活就像一个剧本,而他就是故事中最无关紧要的那个人,故事的情节发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布景里微乎其微的一部分,像森林里的一片树叶,像海滩上的一粒沙,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出另一个事物的存在,或许,连衬托都谈不上。

这便是墨珏的世界,一个令他日渐麻木,心灰意冷的世界。

昨夜,玩游戏玩得很晚才睡,在壮怀激烈的公会攻城战中,他所扮演的战士成功地打了酱油,整场战斗和他没有什么干系,他控制的角色刚刚冲锋上场,就被从天空中落下的一支冷箭爆头,成为了被人一击秒杀的炮灰。

虽说是弱点攻击,外加暴击伤害,可怎么说墨珏的角色也是一个高防战士,而且这个游戏角色墨珏从开始玩的时候就很上心,他翻阅了很多的游戏资料,经过了谨慎细密的思考之后才决定走高防的路线,从身上的装备到专精,大多加的都是防御,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在游戏中体验一下在战场上厮杀而屹立不倒的感觉。

可没成想,几个月下来的努力,就这么被如从天外飞来的一箭给秒杀了,虽然那一箭快若奔雷,流光溢彩,有如从天空陨落的星芒,但这样的结果多少让墨珏的心里有些过不去,甚至还感到有点恶心。

“也许对方是那种传奇级的高手吧,要不就是头上顶着特殊光环的那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想,墨珏也就处之泰然了,这样的情况他遇到过多次了,也没什么好感叹的了,总有一些人,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的,或是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然,显而易见,墨珏并不属于那一类人,他距离那种境界十分地遥远,只可观望,永远不能触及。

本来想在虚拟游戏中找找存在感,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愿望,却被那冷酷致命的一箭,绚丽地击个粉碎!

“也许,没有意义的人,创造出的东西也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关掉游戏时,墨珏最后的想法。

起了床,墨珏先是伸了一个长长地懒腰,然后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权当就算是晨练,顺便选择性地遗忘了昨晚那游戏中不畅快的经历。

吃过早饭,墨珏洗了个澡,他将淋浴的喷头的水压开到最大,线柱形的水流打在身上有些微微刺痛,全身被浇灌的墨珏看向浴室里的一面镜子,望着自己,若有所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镜中的墨珏有些黯然,镜面上渐多的雾气慢慢将他的身影覆盖……

洗完澡,墨珏从冰箱中拿了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中,随手就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这是他的日常生活习惯,因为总会看有一些古怪有趣新闻。

墨珏的父母在他15岁那年在一场空难中去世,从那以后,他便是一个人开始生活。靠着父母给他留下的一笔遗产,他的生活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让他在不拮据的情况下,活个二三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在墨珏18岁那年,他卖掉了房子,离开了原来生活的地方,开始去别的城市生活,每过几年,他都会换一个地方,租房子住下。在潜意识里,墨珏想不断地变换自己生活的环境,想接触到一些新奇的事物,然而,即使做了这些,他的生活本质还是一成不变。

喝了一口啤酒,墨珏按下遥控器,转到了新闻频道。

电视画面播放的是一辆倒在山路上的旅行中巴,中巴的车体多处严重受损,中间的部位深深地凹陷,几乎就要断开。

这个新闻前几天有过报道,警方接到从中巴上游客打来的报警电话,称是受到了恐怖袭击,据新闻报道,当时报警人十分惊慌,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惊吓,而且通话的质量也很不好,电话那边不时有刺耳尖锐的声音传来,受到了干扰,所以报警人的话也只是模糊地听到了一小部分,而这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只有短短的30秒,然后,通话中断,再也无法取得联系。

经过卫星定位,警方找到了这个电话最后拨打的地点,当赶到现场时,却没有找到那辆旅游中巴,经现场留下的一些线索,可以推断确实有一辆中巴停在过这里,然而,那辆中巴却神秘地消失了。

当时的新闻报道里确实用到了这个词:消失。

因为在事发的地点前后一公里都有监控,从调出的录像可以看到,当是只有这一辆旅游中巴从第一个监控点行驶过,而在第二个监控点却没有那辆中巴的记录。也就是说,那辆中巴在事发点,再也没有向前行驶过,而在公路的两侧,均是陡峻的山路,根本无法行驶,就算开到山路上,也必然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但警方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所以当时新闻里说那辆中巴神秘的消失了。

而这次的新闻报道,那辆消失的中巴再次出现了,车厢内有大量的血迹,且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并没有发现使用过枪械的迹象,车上的乘客加上司机共有29人,全部消失不见,警方正在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这个新闻到这里便结束了,墨珏也没怎么在意,他的生活是很平淡,但这个世界倒是会时不常地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每过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有新闻报道,对那些离奇的事件,总会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墨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衣橱间,他打算换身衣服,然后出去逛逛。

电视还在开着,新闻播报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碎尸魔最新报道,犯罪嫌疑人已被锁定,警方在深林中展开搜捕……】

【新合公司推出新一代智能跑车……】

新闻结束,一段广告过后是一个搞笑类的综艺节目,里面正传来观众嘻嘻哈哈的笑声。墨珏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没有营养的节目,偶尔看过几次,但一次都没笑过,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

墨珏感到很无聊,关掉电视,喝光剩下的啤酒,走出了房门。

来到街上,依旧是拥挤的车流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急躁的鸣笛和匆忙的脚步喧杂着,那些陌生而又好似熟悉面孔匆匆地从他身旁经过。

无所事事的墨珏毫无目的地闲逛着,来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森林公园,他坐在一张供游人临时休息的长椅上面,仰着头,看着上面的天空。

在他印象中,以往的天空未如此地清澈,蔚蓝。如一片纯净的汪洋,令人心旷神怡。

“原来天空竟是如此地好看,可惜我以前从没有认真地看过。”

心里想着,墨珏就这样惬意地望着天空,度过了半天的时间。直到傍晚,他才起身回家。

路上经过一家糕点店,装饰得有点另类,不过还算有些独特的格调,墨珏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蓦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其实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过生日了,没想到竟在这时候记起了自己的生日。

心里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买一个蛋糕,给自己过一次生日。

一个人,一个蛋糕,上面点着一根孤独的蜡烛。

墨珏盯着那根蜡烛发着呆,直到蜡烛快要燃尽时,他才将其猛地吹灭。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

“神啊!请结束我这枯燥而乏味的人生吧!”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凝结,停顿。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墨珏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那根被吹灭的蜡烛上,还残留着淡青色的烟,呈飘散状停留在上面。

墨珏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鼓点般勃勃震动,整个胸腔都被那强烈的节奏声填满。

视线聚集在那把塑料的餐刀上,墨珏的手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拿起桌子上的餐刀,那把原本白色的塑料餐刀,当被他握在手中的那一刻,瞬间有了金属的质感,变成了一把真正的匕首。

墨珏怔怔看着刀锋,刀身上反着寒光,映射出他的面容。

“嗡!”

一声尖鸣骤然自左耳响起,又由右耳贯射而出,墨珏扔掉匕首,痛苦地捂着脑袋。

待他再抬起头,就见在他面前悬浮着一只蚊子。

那只蚊子有鼻有眼,说不上是人类还是野兽的面孔,正在对着他嘲讽地笑着。

墨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脑中却闪现出一大堆讥讽、戏谑他的话来,墨珏暴怒,用双掌拍向那只蚊子。

“啪!”

掌声清脆,一切又回到了正常。

墨珏的额头挂着密密的汗珠,胸腔起伏地大口喘着粗气。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墨珏低下头,慢慢地摊开双掌,没有蚊子,只有一抹鲜红,刺入眼中。

血液在他手中涌动,流到脚下,向外不断地扩散开,墨珏的身体在那血泉之中开始向下沉,他挣扎,使不出力气,叫喊,却发不出声音……

万分的惊恐之中,墨珏“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他便看到了董远和白醉柔。

董远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怎么了?你这是做噩梦了吧?”

墨珏没有说话,他的思绪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那梦太过真实,除了最后的部分,前面的那些完全就是来这里之前他在现实世界中所经历的事情。

白醉柔道:“你醒了正好,要不然我还要叫醒你,刚才有提示,还有5分钟就要进行下一场游戏了。”

“马上开始下一场游戏了?”

墨珏闻言,怕了拍自己的脸颊,此刻他才算镇定了下来。

“嘿嘿,就要开始下一场游戏了。”董远双目放光道:“还有你解放的那种力量,这个游戏真得很有意思,我可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墨珏看向董远,这个人虽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但处于此时的状况,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想了一想后,墨珏道:“不管下一场游戏的内容是什么,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彼此信任,一直活下去。”

“我同意。”白醉柔立刻表态,然后两人一起看着董远。

董远笑着道:“嘿嘿,这算是邀请我么?”

墨珏道:“上一次的游戏你也经历了,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嘿嘿,活下去是么,有点意思,我加入!”回应了墨珏之后,董远又道:“这游戏看来会很长,我也想玩的久些。”

三人对视了一阵,一起点了点头,在这时,空间中又传来了那激昂而古怪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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