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金碧辉煌,里面的卿臣却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这如仙般的皇帝会突如其来的想到什么,制什么人的罪,要什么人的命。
一时间寂静无比,元彦身着明黄色的彩衣如同发光的天体。手指尖轻轻的拿着那纸张,那是戚汉宽奉上的请安奏折,用的布帛很是讲究也奈何不了那层层雨水的侵蚀。
当元彦看到那有雨痕的奏折,内心却有些痛,也许这就是元彦的善良。
“奏折上说,汉宽想回来?不想再流浪了?回来也好。”亲情终究是有亲情在的,元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话刚一出口,就连元彦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会如此的释怀。元彦知道自己还是渴望亲情的,但是元彦却不知道这份亲情是什么样的亲情。
恐怕在这公堂之中只有元彦知道这眼下汉宽真正的身份。
大臣们一阵恍惚。什么,什么,谁要回来,那个被朝廷冷落又惯有逆臣之称的戚氏一族要回来?
“望圣上三思呀。”
一个老臣开口,接连更多的老臣开口,慢慢的全殿上的卿臣们都达到了一口同声的境界。
“望圣上三思呀。”
三思?朕是皇帝,三思什么?
元彦看着朝堂这上的众臣,初次感受到了受人阻挠的难堪。面容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自己永远微笑的脸上,为什么会增添这样一缕不快的阴霾。
殿内一阵阵劝阻之话越演越烈,如同顺风之箭一般传出殿外,站在屋檐之下受寒风吹打的汉宽更是难堪,那句句刺耳,字字锥心。
“你们句句上朕三思,让朕小心。”
元彦眼神中如同饲养这一只发疯的猎鹰,那猎鹰展开双臂在金殿之中环绕飞翔,元彦心头一阵微凉。就连元彦自己都说不出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怕,有些不忍,有些难堪,更多的是他的无奈。
元彦面如死灰,看着这金殿上的臣子们,静静的站在自己那无比辉煌的龙椅之边,元彦看着自己的龙椅,牙缝之间悠悠的露出一句话来,“臣子们,爱卿们,你们句句让朕小心,让朕三思,让朕提防朕的臣弟。你们可真真正正的在朕的立场上想过,感受过我的感受?”
元彦静静的站着,如同一座铅铸的雕像,辉煌的背后暗藏着种种心酸,种种无奈。
金殿之上的臣子各个俯下身子,一脸无奈倔强,齐声答道,“望圣上三思呀。”
皇帝看着这金殿上的一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辉煌,自己的一切,朕是天子,是皇帝,是这国的君王,难道让自己的臣弟入宫就如此之难吗?
”你们且跟朕这样的皇帝说说,朕要三思什么,要小心什么。“
在朝廷之上有一年长的老臣,身子颤颤巍巍的,眼神沧桑的有些发白,白发如柴的骄纵而生,看似也是一副劳心费神的辛苦的样子。
老臣站直身子,有一副不要性命也要进言的架势,“臣有话要讲。”
元彦看着这个老臣,四目相对,这老臣是这朝堂之上最年长最威望之人,元彦看着老臣,心如死水,面如死灰。自己像一团软泥重重的摔倒在龙椅之上,自己就像一座瞬间瓦解的大山,让人无奈的同时又倍感心酸。想必皇帝也有说不完的苦楚和磨难。元彦有点失望,对自己的臣子失望,他突然感到无助,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却是孤零零的,他怕也恨,为什么是自己在这皇位之上,恐惧袭来却难以控制。
那老臣站着身子,眼神沧桑泛白,岁月在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
“圣上,请听老臣的几句话吧。”
“你讲。”
“圣上,老臣在这说这一番话,想必也是将自己的老命置之度外啦。大可上这朝堂之上的后生们也来听听为什么要圣上三思的缘由,免得这些无知后生们不知道我们这些老臣的一番用心。”
元彦在高堂之上,看着台下的老臣,那老臣如同一只年老的狮子,而此时的元彦就是一只新生的蛟龙。
“你且讲讲你这老臣之心。”
老臣眼神之中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将身子微微俯下。“臣遵旨。”
老臣颤颤巍巍的将身子站直,那眼神中带有戾气和执着。
“谢圣上让老臣在这金殿上也可言语一番,圣上还有在坐的诸位,你们可知皇帝的江上是如何得来的?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在内乱外敌中保住了皇帝的龙位,当时先帝蓦然仙逝,留下当时毫无势力的圣上,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奔走诸国,联合军事,统一朝廷,才可保住了圣上如今的位置,太后娘娘明理,知道这是赵家的天下,斩杀了当时势力最雄厚的戚将军,并将自己的儿子永远的软禁在这金陵城中。太后因功得满朝文武的钦佩,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又是圣上的姨母,才有了如今的圣母姨母皇太后。在圣上得江山之后,朝廷日渐稳定,圣母太后才慢慢归隐后宫。”
在金殿上的文臣百官们听的毛瑟顿看,面容变得震惊坚定。更加的容不下这京城之中的戚汉宽。
元彦听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朝堂之下的老臣,这些他当然知道,但这又何妨?难道就因为这些就要阻挡朕的行动吗?难道现在,文武百官还不认为皇帝已经做好了这个位子了吗?
那个老臣突然的跪倒在金殿之上,声音更加的洪亮,更加的将定,声音中颤抖带着湿润的气息。
“圣上,老臣知道圣上是感激太后娘娘的护国之功,也同情可怜汉宽郡主,但是,圣上,您一定要三思呀。”这朝野江湖从来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更不要说什么亲情手足,只要登上皇帝的位子上,贵为天子,便是为百姓而活,就再也没有了自己,没有了自由。
朝堂之上的大小官臣,不管是年长的还是晚辈后生们都听了大概,原来这京城之中还有一个名为戚汉宽的郡主,原来这郡主的背景这么硬的厉害,他的母上可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那个已去的父君则是那赫赫有名的戚将军,这样的背景之下,怕是会有一呼百应的能力,怪不得这个戚郡主务必要终身软禁在这金陵之内。
又是一阵的请圣上三思的劝阻之言,元彦觉得这样做实属过分,自己没有那么不堪和无用,没有必要这样的阻拦自己的一个臣弟。元彦在皇帝的位子上居久了,也了得高处不胜寒的苦楚;时日久了便开始怀念儿时,那种不争不抢的孩童生活。
元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臣等,你们统统住嘴,朕不想在听了,尔等觐见的贤言们,朕自会乐意听着,若是你们说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朕是断断不会听的。”
“圣上,三思,这殿外的戚汉宽是断断不能让他与朝廷沾染关系的。”
元彦的眼中闪烁一丝狠光,“难道朕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