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命?
哪有那么容易。想想在朝廷之中哪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去请命的。更何况汉宽是元彦的加权弟弟,元彦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他的弟弟,家臣弟弟老实了那么多年,在皇庭之外从不踏入皇权雷池之中寸步。
所谓请命,也有层层难题挡道,首先就是写奏折,经过文臣层层筛选进言,到皇帝那里之后又要根据内容通过太监的传递上皇帝的桌案上,这只不过是递上了奏折,还有更难的在后面,后面的是争权请命。要抱着决心也要有所求有所献。皇帝也不傻,他会认真定夺在根据文臣的进言做出判断。
此次是郡主戚汉宽要给皇帝进言请命更是难上加难,不但有满朝的官员拦阻,就连刚地也要再三思量。
天上许久没有见过月亮的光辉,雨水连绵已有三日之久。
一个衣着靓丽的宫女在福德殿中添加了几两灯油,福德殿如同仙宫一样的在国都中明着。
太后邀来玲珑一起吃茶,看着玲珑颇懂事的样子,笑着对一旁上茶的宫女说教道,“这天下,这宫都,都是皇帝的,无论你们服侍着什么样的主子,忠心都要在皇帝那里。”
宫娥们舞衣弄袖琴瑟和鸣。
上茶的宫女没敢看着太后,小声连答。
玲珑在一旁听着,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太后娘娘为什么要出此言,无非是让玲珑自己主动的表表中心。
但玲珑不会主动说的,她要看看太后娘娘到底是要做什么。
“玲珑,你进宫有几日了?”
“回太后,玲珑进宫已有五日了。”
“这五日你都明白了什么?”
“玲珑才疏学浅,一时也学不到什么,但自然知道这万物苍生都有其自然的生长规律,人也是自然,生命难违。”
太后将茶盏轻轻地放在茶岸上,茶岸上面有几股源源不断的清泉涌出,这是匠人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引来的明珠清泉,专门是让太后喝茶用的,就连皇帝想要喝明珠清泉沏的茶都要亲自来福德殿。
“玲珑,人生就好比是这杯茶,这水就是人生的道,你是茶,要如何选择你的道?”
“玲珑愚笨,不知道如何选择自己的道,但玲珑自信好茶不用依靠好水的衬托。”
太后好似要说什么,语气温和,婵婵道来,语气中有中难言的祥和,就如同天边盛开的荷花。
“玲珑,你如今是汉宽的妻子,你觉得汉宽怎么样?”
玲珑心想她才入金陵郡主府,有什么了解不了解的,玲珑来到这陌生的金陵,心中只有父亲和四方长老种下的执念,命该如此,信命而为。
“回太后的话,玲珑只是山野的村姑,有幸得到郡主的眷恋,成了郡主的夫人,实感万幸。”
“那,玲珑,我把汉宽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他幸福,他可以长寿。但是在天子脚下,他又是皇帝的表亲,可想而知他生存的有多难。“
玲珑听着不语,她十分想去了解汉宽,但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了解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玲珑听着太后娘娘的话自愧不如,妄作他的妻子。
”玲珑,我在问你,你愿意去做谁手里的这杯茶,君王手中的明珠茶还是郡主手中的普通茶?“
”这有什么区别吗?“
”玲珑,在你演奏百骨琵琶的时候,元彦看你的眼神变了,我就知道你的来头不小,我自然明白你不是等闲之辈,汉宽也不会随随便便娶进门一位姑娘的,你还是不太了解汉宽。“
玲珑脑子告诉的运转着,她甚至不知道太后娘娘到底是要说什么意思,但是玲珑坚信,她只要不动声色,太后娘娘就会源源道来。
”可能是哀家老了,愿意多说些话,也是看你心喜,就多说些,也许是咱们有缘,哀家也不是在劝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路在你的脚下,你要如何走是你要操心的时期,汉宽和元彦都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们的秉性,元彦觉得他欠哀家的,而汉宽觉得哀家欠他的,这里的恩怨难说,你一时也难以理解、“
”玲珑,这天下是皇帝的,一定只能对皇帝忠心,汉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了解他,他一直有莫逆之心,你跟了汉宽,要多帮着他,劝阻他,千万不可让他走上不归路。“
玲珑将手里的茶盏放在茶岸上,看着太后娘娘,”玲珑明白了,太后娘娘,您是多虑了,汉宽和我一定会忠心于皇帝的,绝无二心。“
太后娘娘看着玲珑,心里跟明镜一样的明白玲珑这话只是敷衍,这万物之中,哪个是忠心,哪个又是忠义。太后轻笑。
”你要说你忠心汉宽,哀家信,你说你忠心元彦。“人间的人妻哪个不是忠心于自己的丈夫,忠心自己的所爱,放着殷俊的汉宽不忠心,去忠心皇帝元彦,哀家不信。
玲珑看着娘娘。“太后娘娘,莫非您不信我们的忠心?我忠心于皇帝的江山,皇帝的黎明百姓,皇帝的仁义道义,皇帝的锐谋远智。只有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皇帝,是天之骄子,才是我玲珑之女所忠心追索之人。”
太后娘娘笑了,她在笑自己年老,笑玲珑睿智。
雨城华宫之外,戚汉宽穿着华府与这戚府的宅子格格不入,他今天穿的特别,不如往常。
他在等一个讯号,一个让他起身入宫的讯号,他在等万事俱备,他在等东风到来的讯号。此时的他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心头也好似有白虫骚动一般,但内心是多么的狂躁,他的表情都是那么平静,怒不牵色,悲不引情。
胡管家出身将门,跟随郡主这么多年,想必他已经想到要做什么了。郡主这么多年的默默无闻,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总有一日他会迈向朝廷,外向匡扶正义的道路。这一刻胡管家也在等,他都忘记了自己等了多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混混度日了多久。
屋内,戚汉宽正正坐思事,鱼路而进了一路仕女,同胡管家耳语了一些什么,胡管家神色舞动,差去片刻。
“少爷,鬼谷先生请见。”
“鬼谷先生?哦,最近事情繁多,险些有些怠慢了鬼谷,快,把他请进来吧。”
“是。”
鬼谷先生依旧一袭布衣,破旧谈不上,但也说不上有几成新,但就在这暗淡无光的旧服中却藏着一个鲜明的灵魂,如同带着光芒一般,走入了戚汉宽的视线。
噢?今日先生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在。
“鬼谷今日来向郡主请安了。”
“鬼谷,不必这样拘束,咱们是一家人。”
鬼谷将自己微微弯曲的身体站直,与戚汉宽的眼神对视,鬼谷看到了一只鹰的眼睛,一尊神龙的眼神。
鬼谷自然知道,戚汉宽溜着皇家的血脉,他才是真正可以做皇帝的人,但鬼谷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去做元彦皇帝的走狗?
“鬼谷先生,入宫给娘娘看病怎么样了,如何,玲珑在宫中怎么样了。你见到她了吧。”
“夫人现在是玲珑才女,在宫中自然是贵客相待,自然不必担心,我入宫时见到了郡主夫人,郡主不必担心,玲珑在射日山的时候聪明机智,宫里一定会拿她没有办法的。”
“那,那个娘娘如何。”
“我想,郡主,你应该不会去担心一个失宠入冷宫,先帝的遗孀。”
“噢?先帝的遗孀,那我还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