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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冥莽走在中间,风主走在他的右边,七哥走在左边,姬元古走在七哥身旁,拉着他的手。议会殿外种有提供照明的龙碧草,在那一段路比较亮堂,而后一段路有些阴暗,只有借着月色行路。

白冥莽想到父亲对他说的话,便有些闷闷不乐,一直耷拉着头。风主像变法术一般抽出一张纸,晃了晃,纸在他手中发出“簌簌”的声音:“看!几天后来上凌宗参加会盟的十三个宗门的名单,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只有七哥一个人很捧场。

风主对于还有一个人能回答他感到满意,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那开念了,听好啊。”

“首先,是江湖有名的邪教,猞怛泐,以及与其狼狈为奸的鬼发门!大家鼓掌!”

姬元古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掌。七哥问:“鬼发门是不是一群长着恶心头发的女人?”

“是这样。她们的掌门是一个满发蛛丝的女人,江湖中称每一任鬼发门掌门都叫鬼发女。”

风主说:“下一个,万花齐放彩烟楼,再下一个,江湖名教释骨教,以及蛮荒古教长夷灼……”

“哇哇!彩烟楼!不就是那个除了掌门是男人外其他全是美人的吗!这下有美人看了!”七哥十分兴奋,迫不及待地打断风主,满眼放光。

风主一脸不爽,瞪他一眼:“看看看看什么美人!看你的元古小朋友去。”

“风主你口吃了。”姬元古冷冷的声音从七哥身旁传来。

风主被她的话一呛,气结得眉毛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都不准再打扰我!不然我不念了。”他大声宣布道。

“你不念我们还不能看了。”七哥嘀咕一声。

“然后是,睚泰教,魍州燕家,殳昃门,天銮宗,云源派,汨珞斋,雎山观,以及席禹教。”

白冥莽听着,发现都是他熟悉的宗教,只有最后那个席禹教,是他闻所未闻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七哥忽然问:“燕家?”

他的声音有点发涩,似乎难以置信。白冥莽察觉到七哥周身隐隐有杀气浮动,他不知道七哥和这个燕家有什么过节,会让七哥如此情绪失控。

他见过杀人的七哥,手段狠辣,面对最惨不忍睹的一地死人,也只是淡然自若地走过。

“小七,不要担心。”姬元古抓住他的手,眼中有些担忧。

七哥苦笑了一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没事。”

他虽然说着没事,可是白冥莽看得真真切切,他眼底的杀意,是比冰层的雪还要冰冷。

“去跟师傅说说。”姬元古说。她担心小七会忍不住去找燕家的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会傻到和他们正面冲突。”七哥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燕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是怕他们此次前来目的不轨。”

“你们的师傅昨天失踪了。”风主在一旁插嘴道,“这事儿我还忘给你们说了。”

“失踪?”七哥一愣。

“不会跟哪个小姑娘私奔了吧。”姬元古蹙着眉,担忧地说。

七哥笑笑,收敛了眼底的杀意,变得像是另一个人了。

“喂喂难道不该是小姑娘跟着他私奔么?说反了吧。”风主有些惊住了。

“可我们那里都是说男人‘跟着’女人私奔啊。”姬元古一脸不解望着风主,表情十分严肃认真,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在讨论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

看她表情说的不像是假话,风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七哥无力地抚了抚额:“风主,你不要尝试跟她讨论这类问题。你永远不能理解她的思维,最后结果就是你自己吐血了。”

他转过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冥莽:“阿莽,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白冥莽本来还在想着父亲的话,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在问他,于是有些神游地点了点头:“有吗?”

风主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把白冥莽猛地拍醒了。

“还说没有!你小子一晚上心事重重,不开心都写脸上呢!”

白冥莽瞪着他,不说话。他想一巴掌咋呼回去,但想到要尊老爱幼,便放弃了。

“一定是宗主说了什么。”姬元古语气老成,“阿莽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嘛!”风主大力搂住白冥莽的肩膀,“那又有什么。不管什么敌人……我们一起揍他!”

白冥莽看着风主那弱不胜衣的身板,笑了起来。他想就你这样子,是被别人揍吧。

可心情还是好了起来,阴霾一扫而尽。他的事他们可能帮不了什么,但朋友就是朋友,在你需要时会支持着你,你不需要时会陪伴你。

“都回去睡觉吧。”白冥莽笑着说,“明天还要起早练武。”

“回去了回去了,我要睡不醒,就想揍小七一顿。”风主说。

“为什么揍我啊!你怎么不揍阿莽!”七哥表示抗议和不满。

“我要是敢,宗主会让我哭给他看的。”

四个人并肩走在阴森森的小路上,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昏昏的月色穿过一片乌云,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忽然间,前方不远处一棵树的阴影下,慢慢地走出一个人。看样子,他的目标,是白冥莽四人。

白冥莽四人都警惕起来,即便知道在上凌宗本驻地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白冥莽从腰间抽出佩刀,姬元古藏在袖中的指尖无声无息地滑出一根银针,而七哥和风主死死盯住那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影。

等到那人走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首先看清他的脸的风主和七哥,不约而同地闪身站在白冥莽前面,把他挡得严严实实,同时脸上都露出了看见污沟里蛆虫的表情。

白冥莽还没有反应这是怎样一个状况,前方的视野就被七哥和风主高大的身影挡完了,他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把佩刀。

当他从七哥和风主背影的间隙中看见了那个人后,他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恶,表情像是把蛆虫吞掉了一般。

白冥莽从小被父亲白冥容淡然从容的态度熏陶,一向对于自己的感情流露很克制,不管是受到批评、惩罚、表扬,或是高兴、愤怒、委屈,他在脸上表现得很淡。就连最让他记恨的风主,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在暗地里报复。能让白冥莽这么明显地表露出厌恶的人,上凌宗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冥容的三夫人,丛池。

“三夫人晚上好啊。怎么一个人出来,没叫几个下人陪着吗?出了事可就不好了哦呵呵……”风主竭力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

“对呀对呀,这月黑风高的晚上正是杀人放火抢民女的好时候啊。”七哥笑得脸抽一抽的。

他们都警惕地看着丛池,生怕她会突然扑过来一样。

丛池皱着细长的眉看了这好哥俩一眼,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白冥莽:“我想和阿莽单独说几句话。”

风主和七哥又不约而同地扭过脸做呕吐状。

姬元古倒是心直口快,毫不避嫌地说道:“真不要脸,不清楚自己在别人心里什么样么,这样喊着也不觉得恶心人。”

丛池脸色变得隐忍,碍着姬元古是姬长老唯一的徒弟,又有与年龄不符的阅历和精湛的医技,所以没敢发作。或许在宗主心里,十个丛池也不及一个姬元古来的有用。

七哥一个没忍住,突兀地笑了一声。他这一笑,眉梢间有了些温顺的妩媚。

白冥莽记得以前姬元古就跟他说过,七哥的武器不仅仅是冷冰冰的刀,还是他这张脸。他很会利用这天赐的技巧,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没有表现过,所以白冥莽从来没见识过七哥的这一能力。

白冥莽轻轻咳嗽,说:“三夫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七哥、风主、小古都不是外人。”

他把头扭到一边,看都不想看这个女人一眼。

他们都这么讨厌三夫人,并不是因为传闻中她心机太重,害死过人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对白冥莽有扭曲的感情。

当时丛池嫁给白冥容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是五年前的事,白冥莽也才十二岁。白冥容因为平时忙于宗里事务,一直没什么空闲,加之已经有了更为成熟美貌的二夫人,所以丛池在新婚之夜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也正是如此,丛池的地位才十分尴尬,她的不满发泄给了二夫人,甚至觉得二夫人好心教她熟悉上凌宗的一切,只是在她面前炫耀。

丛池在长日久类的怨恨中变得心机重重,行事越发的狠毒。她在害死二夫人不久后注意到了白冥莽,对于白冥容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丛池不顾人伦常理,一心想得到白冥莽。白冥莽虽然在同龄人中资质是最好的,但是在男女之情这方面一知半解。

第一个嗅出端倪的是风主,他看出了丛池对于白冥莽不一样的扭曲的感情。也正是因为风主的帮助,否则白冥莽背上的,就是**的罪名。那段时间风主一直防着丛池,在暗地里也告诫过她。

等过了一段时间后,白冥莽终于明白了一切。他的心中产生了对丛池的厌恶,也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丛池不要纠缠他。丛池依旧不罢休,反而变本加厉。后来姬长老带回了七哥和姬元古,他们与白冥莽成为朋友后也知道了此事。丛池抓住了白冥莽他们的心理,就是不敢张扬。她甚至用死来胁迫白冥莽,还用告诉白冥容来作为威胁。

过了那么久丛池也没有成功,并且这件事能被压着不被白冥容知道,还是因为白冥莽的两个师兄蕲椋和哥暕灵的帮助。他们利用自己在宗里的权利打压了丛池,才让这个女人收敛了些。

“那好,我只问你一句话。”丛池低声说。她的眼中十分平静,没有往日见到白冥莽的炽热,让白冥莽有些疑惑。

风主和七哥对视一眼,然后让到了白冥莽的两侧。

“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吗?”丛池抬起头,问。那张年轻妩媚的脸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悯,几乎忘记这个女人的心地有多么狠毒。

“这事何须再问,三夫人自己心里清楚。”白冥莽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丛池呆呆地看着他,愣了许久,眼泪从她漂亮的杏眼中滚落下来。她朱红色的嘴唇微启,颤抖着说:“好,好。白冥莽,这是你们父子逼我的!”

说罢,她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丛池的背影半天,直到看不到她了,七哥终于忍不住暴躁地骂了一句:“怕她啊。她脑子有病?”

“这样的病我可治不好。”姬元古平静地说。

“这女人就这样放弃了?这女人会哭?”风主觉得难以置信,又觉得话好像不对,“啊呸呸,说错了,她经常用哭来威胁人。”

“莫名其妙。”姬元古收起手中的银针,“或许她是真的舍不下莽哥。”

“小姑娘懂什么,不准乱说!”风主一瞪眼,以过来人的口气教育他。

“莽哥?”姬元古没理他,看着白冥莽。

白冥莽抬脸看了看头顶有些阴沉的天空,忽然觉得疲惫极了。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多的事,让他无暇思考,也几乎承受不住。

“回去睡吧。”他晃了晃,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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