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没谈多久,凫楹欲横抱起以沫,却被她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
她浅浅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淡然,却不见了往日对他的那般宠溺之情:“我自己会走,不需要花王如此之厚待。”
疏离,却又极有分寸的话语,着实令人找不出她的失礼之处。
凫楹浅笑,没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话后,便消失原地:“这几天你便睡在今日所关着你的那房子里。”
以沫继而冷笑,也消失在原地。
在她消失后,那大树之下,出现了凫楹那被夜色所掩藏的身影,冷冷清清,单看他笔直力挺的背,便觉得他是孑然一身,宛如傲立于雪山上的青莲。
他似乎是对着空气说话,声音依旧冷然:“事情办的怎么样?”
“主人,笛沁小姐已被带下,关入大牢受罚七七四十九天。”
未见人,却闻其声。
“嗯。”凫楹轻应一声,倚在树上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挥洒着花瓣飘动,在“凫楹”两字的旁边上,花瓣汇成了两个字——“以沫”
他的双眸黯淡,在这夜色之间隐隐发亮,却让人感觉到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遂闭了闭眸,再睁眸是已无其他,只剩下一片清明。
天边悬挂着的耀月洒下一片银辉,如披上一层浅纱,月光零零碎碎洒下,映在他绝世容颜上,竟有几分寂寥,耀眼胜圆月的双眸冷冷淡淡。
那一头如丝绸般滑润的墨黑长发,在月色的沐浴中,隐隐泛着浅光。
此景,一男子独坐夜色中,看花好月圆,藏万语千言。
依旧是那间奢侈的房子,躺在大床上的以沫突然坐起身,下床,赤脚踩着一地的花瓣,触感是一片柔软,也让心底隐隐泛起几分柔软。
她看向以花瓣制成的房子,也似其他房子一般,有个以浅薄的花汁而凝结成的玻璃,可以说成窗。
透过窗看窗外的景色,仰起头看天边的耀月,今日之月似乎有些圆。
景色格外耀眼。
她低垂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扑扇扑扇,宛如蝴蝶轻舞,落于眼上,格外妖娆妖冶。
如今的凫楹,她说不心痛是假的,曾经她以为两人真是姐弟,现在她才知,那一切不过泡沫,一吹就散。
虽说那段时间相处的短之又短,她却是完完全全真心相待,那时的她是除了在神界的君临外唯一真心对待的人。
然而,似乎天意弄人,偏偏不尽人意,让她有个弟弟后,又要给她一巴掌,然后硬生生的剥夺回这个弟弟,让她尝尝所谓心痛。
在一个人将一个完好无损的心交出去,望能好好相处时,事实告诉她,他不是她内心所想那个呆萌的人。
此景,一女子站立窗前久久不语,赏圆月如初,念旧人如故。
两人都在赏月,却各怀心思,各自悲伤,心异各处。
或许以沫永远不会知道,她今日所遭的千年冰蚕丝枷锁起来,并非出自凫楹之意。
或许凫楹永远不会知道,他以为的保护以为的所有在以沫眼里,都是一种来自于虚伪作祟。
心若偏离,可还能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