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混见众人均吓傻了,心中暗笑,道:“还是不谈这么严肃的问题了,今日难得有两位我的偶像在场,何不听听曲,赏赏景,喝喝花酒。”
众人见朱混拿忤逆之罪如儿戏,知其圣恩极隆,只得附和说是。可卞玉京素来清冷,自己一来就说了闭门谢客,可这朱先生仍说喝花酒,当真是没有半分尊重之意,当即起身,欲拂袖而去。
“卞姐姐哪去?”朱混不知所以,起身追去,拉着卞玉京的手,嘴甜无比地道:“姐姐,姐姐呀,我讲错话了?哎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也是无心之失啊。”
这厢内众人都有蒙了。这朱先生目前虽说不上是位极人臣,可圣隆却是独一无二的,往后身肩千钧重任是必然的,可怎么看也不像,话随口出,错眨眼就认,持重在他身上是一点儿影子都见不着,难不成皇帝经此大难,爱好发生了偏移?
卞玉京也是蒙了,任由朱混拉着手,看着他不知说嘛好。在她的记忆中这种场面那是多如牛毛,可每当自己拂袖而去时,那些恩客要么自持身份,不加劝止,要么恼羞成怒,恶语相向,却从未见过开口就认错的主。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朱混见卞玉京不反抗,按住卞玉京双肩往里推,嘴里叨叨着:“姐姐莫生气,要不你喝花酒,听我唱曲?”
徐弘基、刘孔昭皆掩面不见,韩赞周亦是眼神游离。丢人哪,歌妓而已嘛,何必如此?
卞玉京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自己显得是多么的小家子气。
还是李香君伶俐,起身道:“此处哪能让先生登台,还是妾身姐妹来吧。”
朱混摆手制止道:“李姐姐,无妨,其实我对唱歌这事兴趣是极高的,想当年为了唱歌我泡了多少K吧,熬了多少通宵?”
这些新词大家都有些免疫了,只得由他任性而为!
朱混转身上台,向众人鞠躬,来个开场白,声情并茂:“在下没什么心机,口随心出,刚言语多有得罪,尤其是得罪了我的卞姐姐和李姐姐,为表示我的歉意,特献上一首我的力作。同时也请各位指教!”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不去想爱都结了果,舍不得拼命找借口,不勉强你再为了我,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让我在你的肩膀哭泣,如果今天我们就要分离,让我痛快的哭出声音,我可以抱你吗宝贝,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也不得已我会笑笑地离去。
情真意切,面容悲切,众人不由得听痴了。一种矛盾的美随着朱混那如倾如诉的演唱和那犹如压在地底的火山般似出未出的情感,让人耳目一新,极其震憾!
郑建德起身道:“曲是好曲,词是好词,不过朱先生,这曲由我来唱似乎更合适。”
朱混道:“你合这个意,却无这里的情。我这首歌就是以你为我,从你的角度来写的,也就是说把你我位置置换一下。”
卞玉京闻言,更是热泪盈眶,痴痴地望着朱混。想历史上,卞玉京在酒宴之后,大胆向吴梅村写情书,她是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的,对爱情也是渴望憧景的,只是郑建德这世家公子视她如玩物,娶回家,玩玩就另结新欢,才葛衣玄袍而去。
“姐姐,姐姐,气消了没?”朱混有点受不了卞玉京的眼神道。
卞玉京反而豁达地道:“所谓诗言心声,先生既如此怜惜妾身,妾身愿随先生而去。”
啊?啊?啊!
这就泡到妞啦?!历史诚未欺我也!
郑建德怒极而笑,道:“朱先生如今圣恩正隆,在下不敢计较,可如此行事,恐让天下人笑。”
朱混道:“曾有位贤达说社稷大乱之前必有三种前兆:一是无论何事,黑白不分。二是善良的人,越来越客气,无用之人越来越猖狂胡为。三是问题极其严重之后,偏偏凡事皆被合理化,一切均被默认,不痛不痒,莫名其妙,没人愿意为这艘破船补补窟窿,权当没看见。犹如此时,按理,在下当着人家丈夫之面泡人家媳妇,不管家庭有何矛盾或矛盾如何尖锐,似乎外人只能去评判而不是去插足,所以说错在我。可不管在座的公侯,或是世家子弟,抑或是学富五车的公子哥儿,或是风尘里打滚的,人人皆觉正常。正如当事人郑公子所言,在下如今圣恩正隆,就可胡作非为,就可无所谓对错。相信大明上下皆如此般,能不亡国乎?没有公平正义的国家要它何用?没有良心良知的人活着何用?”
近日承蒙各位公侯宴请,其实宴请的是我这人,可眼睛瞄着的是我身上的圣宠,在下心理明白的紧。不管怎样我在这里谢过,不过陛下南归,要的是光复北京,要的是大明复国中兴,任人用人不再是凭祖荫,更不是凭资历,一切凭本事说事。最后再为大家献歌一首《存在》,希望各位依照词去思考。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我该如何存在?
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多少次幸福却心如刀绞,多少次灿烂却失魂落魄,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