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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牛刀小试

常印手掌施加在狄云肩头的力道太大,他虽也学了神照经的功夫,开始还能勉力运力相抗,却终究不是对手,被压得瘫坐在地。狄云心中惊骇,不知常印何时有了如此高的功夫。

其实也是常印的内力,还未臻炉火纯青之境,否则如丁典一般神功大成,狄云再如何用力,也只会感觉力气如泥牛入海一般,全不着力,而不会如现下一般运劲太猛,把狄云压趴下了。

狄云心道,丁大哥那日说常兄弟没有武功,那自然是没有武功,神照经面前,做不得假。但常兄弟现下这内力,却又实在雄浑地可怖,比丁典也不差多少了。而且他这身内力,明明白白就是“神照经”的劲力,莫非常兄弟竟就在这半个月间,将神照经练到了如此高深的境地?

常印压住狄云动弹不得,又更兼他说的有理,狄云终究是平复了下来。

丁典内力胜过那道人太多,纵然是比拼内力之时,仍是行有余力。他听见常印与狄云说话,知道狄云担心自己胜这道人不过,当即哈哈一笑,道:“丁大爷可不陪你玩了!”跟着深吸一口气,丹田中真气汹涌而出。

那道人原本跟丁典拼的势均力敌,好似还颇占上风,正洋洋得意,突觉对方内力如山呼海啸一般狂涌而来,格格格格爆声不绝,肋骨、臂骨、腿骨寸寸折断。他眼望丁典,说道:“你……你已练成了‘神照经’……天下……天下……无敌手……”慢慢缩成一个肉团,气绝而死。

狄云心中怦怦乱跳,道:“丁大哥,你这‘神照经’原来……原来这等厉害。当真是天下无敌手么?”

常印笑道:“早跟你说了不必担心老丁,你当梅老剑客天下第一的名头是胡吹大气么?”他此刻仍不知是总说些狄云不知的、他师门中事情惹得狄云不快,随口也就说了。常印转而又问丁典:“这些都是小喽啰,不足为虑,只是血刀门那五个家伙快来了吧?”

丁典深深地望着常印,许久才开口道:“常兄弟,我真不知你是何等的来历,这天下之事,还有你不知道的么?”

常印呵呵笑道:“若说是这方世界嘛,恐怕是没有了。”他话说的古里古怪,但丁典还是听出他对先知先觉的方面颇为自傲,狄云则全然没听懂,只有常印自己知道,《连城诀》只是起点,他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常印说的玄乎,丁典也不去理他,对狄云道:“狄兄弟,常兄弟说得不错,三日之内必有劲敌前来,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丁典不知常印开挂,还道他依旧是孱弱的身子,要布置诱饵,恐怕还得是身强力壮、有武功底子的狄云来才行。

狄云自然答允。常印却道:“不必这么麻烦,淫僧来了,你我一齐将他杀了便是。”常印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底牌,但他知道第二天来的一波人里有个送装备的,会带来不逊于“软猬甲”的宝衣“乌蚕衣”,多一道防御有时那可是多了一条命,若是让狄云做诱饵,那乌蚕衣他可就拿不到手了。

丁典惊奇道:“常兄弟,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了淫僧?”常印此时内力已是深厚至极,比之丁典,也不过差了临门一脚。真要交手,那断然是不敌,可若是不动手,只求掩藏住自己气血内力的雄浑,那就连丁典也看不出。

“到时你自然知道。不过我从没和人动过手,对自己实力终究难以估量,恐怕还要使上些计谋。”常印自知半点实战经验也没有,就延续丁典的计谋好了,“老丁你也别找狄大哥了,就由我来扮作是你,你在暗处伺机行动。”

丁典哈哈笑道:“妙极,妙极,你可跟老丁我想到一块去啦!”

狄云嗫嚅道:“这个……这个……只怕有点……不够光明正大。”丁典哈哈大笑,道:“光明正大,光明正大!江湖上人心多少险诈,个个都以鬼蜮伎俩对你,你待人光明正大,那不是自寻死路么?”狄云道:“话虽如此,不过……不过……”

丁典就开始问狄云为何会入狱,狄云就一一说了。与原著不同,这次他连言达平教他剑法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反正常印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此事,还把那三招剑法学了去,狄云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丁典听了嘿嘿冷笑,抽丝剥茧般将万圭的毒计一一道出,狄云这才懊悔不及。

常印也恨恨道:“我见过的人里,除了凌退思,就要数这万圭最不是个东西。那时我文弱书生一名,只因偷听了他陷害狄大哥的阴谋,险些被他打死,后来又被他当作是匪首送来府衙,还敲了凌退思三千两银子,倒也是狗咬狗。”

丁典在狱室中走来走去,不住摇头,说道:“其中有一个大大的破绽,他们如此工于心计,怎能见不到?”

丁典把疑虑一说,又道戚长发“铁索横江”,为人最是阴险狡诈,却怎能如此放任不管?狄云毕竟不信师父竟是如此之人,将信将疑。

常印呵呵笑道:“那自然是万震山先把戚长发杀了,而后又在室内用腹语假装出那些对话,一脚踢开窗子,假作是戚长发逃走了,其实转回头就把他的尸体砌在了墙里,神不知,鬼不觉,嘻嘻,真是妙极。”

常印说得笑嘻嘻的,好像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狄云当然急了,颤声问道:“你……你说我师父,给万师……万震山这老贼害死了?”

“放宽心,狄大哥。”常印笑道,“你也听老丁说了,你师父外号叫做‘铁索横江’,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只有他陷害别人的份,却有谁能害的了他?当年万震山和言达平两个人尚且被他耍的团团转,何况是现如今万震山一人?你师父眼见不敌,运起内息闭气,假作是被打死了,其实趁万震山不查,又从墙里逃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狄云不住地扶胸庆幸。他被常印带偏了节奏,只顾关心戚长发的死活,潜意识里已经不觉得常印说他师父师兄弟三人都是奸恶之徒有什么不对。

丁典心中奇怪,如此隐秘之事,常印怎么会知道。但他知常印身怀太多秘密,既然是朋友,常印不说,他也就不问。

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一十七个废物过来寻衅,被丁典一一抓死。

丁典将十七具尸体抛了出去,常印立即提气轻身,但见他足尖一点地,躬身一纵,纵出足有两丈余。他见去势将尽,半空里深吸一口气,腰身一拧,又纵身出丈余。

丁典见常印身子轻飘飘地,混似不着力般,飘飘荡荡几个纵跃,就来在了被抛得最远那人身前,身手极为高明。他初时见常印一纵而出,只是惊讶,还道是常印练了什么奇功,竟连神照经都看不出他身怀武功;待到他落地再纵,丁典可就品出点门道来了,骇道:“这……这是神照经上的功夫啊!短短十五日,常兄弟怎能练到如此地步?莫非我丁典蹉跎十数年,竟不如人家十数天用功?”

狄云在一旁大点其头,丁大哥你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姓常的小兄弟绝对是个变态,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绝世妖孽,跟他比,除了打击自信之外,没有其他用处。

常印来到被抛得最远的一具尸体面前站住,突然弯腰抓住这尸体,运足内劲向着身后一具尸体掷去。他身后那具“尸体”其实是闭目装死,他突觉劲风扑面,再要睁眼可就来不及了,赶忙发出两道喂了毒的袖箭,意欲毙敌。

常印早看出穿了乌蚕衣保住一条性命之人乃是此人,但他心知自己实战经验完全没有,生怕遭了此人毒袖箭暗算。于是就故意装作检查尸体的模样,却走过一人,让他放松了警惕,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抓住这具真尸体猛砸向那人。那人袖箭再毒,也是细小暗器,不能穿透人体。此人最后保命的手段全做了无用功,被尸体砸在身上,一阵眩晕。

常印见计谋生效,赶忙走过去,轻飘飘一掌印在这人头上。他神照功尚未大成,使不出丁典“无影神拳”的本领,但一身内力终究非同小可,一掌按上,内劲迸发,将此人脑浆、颅骨打了个粉碎,这才确确实实地毙命了。常印自从学了武功,实力暴增以来,第一回牛刀小试,可见是大获成功。

丁典远处看见那人不死,大吃了一惊,自语道:“我神照经已臻至大成,怎地竟然一抓之下,会有人不死,这世上焉能有此等高人?或者是我练习神照经,出了什么岔子?”

“少疑神疑鬼了,你一下抓他不死,自然不是神照经出了问题,想来是他穿了什么护身宝甲之类的东西。”常印没杀过人,但此人死的全无异状,从外表看去,尸首完整,就与活人睡着了没甚么两样,也就不会呕吐不适。他顺手剥开了那人的衣衫,果然看见他贴身穿着一件漆黑发亮的里衣。

常印三两下将这衣服脱了下来,笑道:“这便是‘乌蚕衣’了,此人想来是雪山派中要紧人物,身上才能有此宝物。老丁,不是兄弟不仁义,只是这人毕竟是你我合力杀死,我要假扮你冒奇险,功夫又不如你高,故此这衣服,我可就笑纳啦!”

丁典摇头苦笑,心说你现下功夫不如我,只怕再过个把月,就比我老丁这十几二十年性命交修的一身实力强了。但常印说得又确实不错,他也用不上这乌蚕衣,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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