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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剑道之悟

晚霞漫天,红霞扑面,千变万幻。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月芽初露之时,黄昏的地平线上,还有一抹残红,红得如血一般的。

大地,山林,都已经陷入了半昏暗当中。

仅有的一点光线,已经在黑暗的吞噬下,慢慢的消失。

光和影在不停的舞动,似是在挣扎似是在欢舞,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动态的美。

这是一个由剑山连成的山脉,所有的山峰都似一把把出鞘的剑,剑气冲天,剑意十足。

这剑山之中就有很多的峡谷,瀑布,远远的就可以听到那滔天的瀑布击打山石的声音,震耳欲聋,遇到这瀑布,所有的人都会避之不及。

然而世间的一切总有例外,一处无名瀑布,高有三十多丈,巨大的瀑布轰隆隆的注入了水潭当中,激起了巨大的白色水花。

而此时,在水潭当中,正立着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一身白衣,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背负着一柄连鞘飞剑,那剑鞘漆黑如墨,剑柄也古朴异常,看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在水潭中站了会儿,少年缓缓向瀑布走去,目光当中露出了相当的认真之色。

看着眼前这湍急而暴力的瀑布,少年没有畏惧没有避让,反而慢慢的向瀑布中走去,没错,这少年,便是要在此地练剑。

在瀑布练剑,瀑布水流轰隆隆的流下,有着绝大的力量,少年要在这样瀑布之下练剑,等于逆水行舟。

这样的情况下,少年在瀑布下练剑,少年不仅要有超出常人能抗瀑布的体质,还必须自身真气恢复速度能够跟得上消耗速度,不然他随时有可能被重创,甚至丧命。然而少年却似对此毫不在意,轻身慢慢的向瀑布中央走去,那熟练的样子,似乎早已练习过无数遍。但没有人会无故来瀑布下练习走路,这就说明,这少年似乎经常来这瀑布下练剑,所以对此无比熟练。

轰!

瀑布天落,半与银河争流,腾虹奔电,踏射万壑。

轰隆隆的巨浪,如同银河由天而降一般,直往潭水轰下,潭水溅起了巨大的白色浪花,其势汹涌无比。

少年越是靠近瀑布越是感觉到巨大的瀑布巨大的冲力,越是离得近越是感觉到似乎整个世界在自己面前轰隆的下来一般,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巨大的白色水花溅在面上,隐隐的生疼。

少年却丝毫不畏所惧,依旧慢慢的向瀑布中央走去。

暴大的水花砸在他的身上,让他身体猛颤,湍急的流水阻挡这他前进的步伐,让他不能快速的达到瀑布中央,然而少年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这些都似早已成为了他修炼的一部分。

终于,在天边最后一点亮光消失的时候,少年来到了瀑布中央。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一拍背上的剑鞘,一抹亮光带着寒意出现在了瀑布底下,少年反手一握,把有寒光流转于剑身的长剑拿在手里,便开始了练剑。

然而少年的剑却是挥得有些零散不堪,毫无招式所言。

剑招,都是由着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这些基本招式构成,然而在这基础上加上一些连贯的动作,会让剑招看起来华丽而有美感。可是瀑布底下的少年却似对那些华丽的剑招不感冒,或者说在瀑布强大的压力之下,少年根本无法使出华丽的剑招。他整个人看起来笨拙不堪,从头到尾都是在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

瀑布之下,少年手中持着一柄寒光长剑,努力反身上挑。

一剑又一剑的逆着瀑布之势斩出,在上挑,努力的完成着所有的基本剑招。

如何斩得更快,如何斩得更强!

这是梦醒回到剑宗的第二年,和两年前离开时一样他又在瀑布下边练剑。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依旧在瀑布下练着剑,手里的剑劈得越发的缓慢,斩得已经有些无力,然而他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似不知疲惫为何物。

初秋的夜里,月明星稀,瀑布轰鸣的声音能在这寂静的空旷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然而在剑山的山脉中却显得有些不够看,它的声音被峡谷完全的围住了,以至于如果你不走到它的面前,都有可能听不到它的声音。

而此时,就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在到处寻找少年所在的瀑布。

“哥哥说要去瀑布下练剑,这么晚了都还不回来,那瀑布到底在哪儿啊?”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蹲在一座满是石林的山峰上小声的嘀咕着,小小的脸上有些焦急,又有些不耐的样子。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小女孩以为是她要寻找的哥哥出现了,大喜的跳起就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一边开口叫道:“哥哥,是你吗?悦儿来找你了。”

小女孩悦儿声音刚落,就看到从石林中走出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却不是她要找的哥哥。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小女孩知道自己叫错了人后,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小手指着这两个她似乎从来没有在峰上见过的人厉声问道。

小女孩的声音幼嫩无比,但却似很有震慑力,只见她的声音一落,再看到她的样子时,那边的年老之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已。

“哈哈,这是哪里跑来的一个可爱小丫头,大半夜的,家人也不管管吗?如果被什么豺狼豹子叼去了可就可惜了。”年老之人的脸色他的同伴没有看到,那少年人看到在这里出现的竟真是一个小女孩,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后指着小女孩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脸的放松。

本来一开始听到这里有说话的声音,少年人本来以为两人的秘密相见被人发现了,惊慌之下的他们在准备跑路的时候露出了慌乱的脚步声,随即听到一个小女孩叫哥哥是声音,镇定下来的他们决定走出来看一看,不想来人真的是一个小女孩,随即不再惊慌,反而有些愤怒被小女孩那么一吓,直接动了杀心。

“咦?你竟然不认识我?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来这里?啊,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坏人了,我得马上告诉哥哥,让他把你们抓起来交给爸爸。”小女孩完全没有感到危险,先是厉声质问,然后大胆猜测,接着出言威胁,聪明得不像话,却是忽略了坏人为什么会是坏人这个问题。

“哈哈,小丫头,你真可爱,你以为我们会放你去叫你的哥哥吗?”少年人听到小女孩的威胁,不但不惧,反而冷笑了起来。

小女孩大怒,继续骂道:“你们两个坏人,赶紧乖乖跟我去让我哥哥抓住,不然有你们好看。”

感受到小女孩的人畜无害,少年人似乎变得很有耐心,开始和小女孩对骂了起来。

那年老之人在最初的惊慌之后,突然镇定了下来,暗道:即使你身边再多高手,可你依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现在此地没有外人,把你掠走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想到就做,老头不理会少年人和小女孩的对骂,直接闪电般的冲到小女孩的身边,一招把还在插着手数落少年的她给打晕了。

“快走,她是宗主的女儿,等宗主发现她不再了就麻烦了。”老人吧小女孩打晕之后,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的抱起昏迷的小女孩,便对那看着他目瞪口呆的少年人说道。

“什么,她是剑宗宗主的女儿?”少年人惊呼出声,然后呆滞的喃喃自语,“完了,这次完了。”

发现少年人的样子,老人忽然完全的镇定了下来,鄙视的看了一眼被吓得连逃跑都不敢的少年人,大吼道:“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吼完老人飞奔而去,那少年人看到没有了老人的身影,这才反应了过来,惊恐的大喊:“等等我,我还不想死啊!”

随即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无名瀑布之下,少年还在不停的逆斩出剑,一剑一剑逆着瀑布之势而上,此时剑势,比起刚进入瀑布修行之时慢如蜗牛,手轻轻的抬一下似乎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然而他仍旧没有要听下来休息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手实在无法继续抬起,只有停顿了下来,抬头看着满天的瀑布茫然不已。

想起父亲告诉自己剑术的几个境界,少年一时有些无奈,站在瀑布下发起了呆。

那是六年前,少年在一次练剑中突然发现练了六年的剑有些不对,就跑去问父亲,记得当时父亲看着自己无比欣慰微微一笑才说:“虽然不能修仙,但是只要把剑术练到大成,相信就是一般的修仙者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而且,甚至有可能以剑入道,到时,唉,算了,以剑入道太虚无缥缈了,还是给你说说剑术的境界吧……一般而言,剑术划分为四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便是你以前的境界,剑招是死的,人也是死的。你的每一招一式都按照别人所教的练习,永远不去思考,不去发现,那样你的剑术永远也得不到提升,还好你此刻已经悟了。也就是说,你达到了第二个层次,便是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拘泥于剑招。”

当时听得父亲这么说,少年心中闪过明悟,这次练剑的时候,自己悟出来的,便是这点,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必把一整套剑法用完,用完自己需要的剑招便行了,当然,感觉到剑术的第二重境界,和真正的做到剑术的第二重境界,又完全不同。少年被预为天纵之才,完全为剑而生之人,还得神剑认主,都花费了六年才达到这个地步,虽然这其中有他年少不懂事的原因在里面,但想想别人,资质没有他好,又没有一个剑术宗师的父亲教导,即使努力,也该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悟到这一步吧。

还是那句话,知易行难。

“第三个层次,便是剑意,不过这一个境界极难领悟,难领悟这个境界的,便是相当不错的高手,昔年为父在二十三岁之年,领悟了剑意,领悟剑意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剑术水平大涨,便被凭着一把剑打遍年轻一代无敌手。”说道这里,父亲顿了一顿嘿嘿笑着补充说了一句,“你母亲也是由于被为父一剑打败才倾心于为父的,所以你要努力啊。”

“第四个层次,是传说当中的境界,终极剑意,一旦领悟了终极剑意,天下万物,无不可以化入剑中,草木山石,无不可以入剑,化成滔滔剑法,是剑法的最高境界”他记得当时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不过那个境界是传说当中的,至今也没有听说哪个练成了这个境界,只在传说当中。”

说完又看着那把跟随了他无数年的剑呐呐说道:“只在传说之中吗?我有些不信呢?”

自言自语了一句后,父亲又对自己警告说:“剑术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急躁不得。此刻你才十岁就已经到了第二境界,已经是天纵奇才了,如果能在十八岁前达到第三境界,到时这天下哪里你都可以去得。”

当时听完父亲的话,少年就急吼吼的又去练剑了,然而像以前一样练了五年,除了剑变得奇快无比外,竟是怎么也达不到父亲所说的第三境界,于是在某一天,又去询问父亲的他便被告知让他以后都在瀑布下练剑,然后仔细感受剑的变化。

“只要你感觉到剑已不再是剑,却又只是剑,随手一挥,剑气可达几十米之外,随口一说,也带着无边的剑势,到那时,你就悟了剑意了。”

想到父亲所说的那些话,少年心中一热又想站起来开始练剑,不过此时,少年也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练剑了,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练到死,都有可能无法提升了。

苦练无法提升的话,也只有靠悟了。

当即把剑插回背后的剑鞘,然后人缓缓的坐在瀑布之上,由着瀑布冲涮而下,坐在瀑布下面想着,在瀑布之下的时候,血肉也感觉到瀑布不停冲击而下那巨大的冲击力,少年也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瀑布由着上头轰然落下,少年也在沉思着,这瀑布的水流似乎有些变化,水流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有冲击力强的时候有冲击力弱的时候,如果能很好的利用水流的变化的话,自己的剑会不会更快一些。

沉思了良久之后,少年突然睁开眼,背上的长剑瞬间出鞘,对着瀑布反身一撩而上。

长剑反身一撩而上,这般的一撩而上,少年分明的感觉到,自己的长剑剑出剑与刚才并不一样,可以感觉到不同剑身处受到的冲击力有细微的不同,如果剑身完全在冲击力弱的区域,可不可以更快呢?

在瀑布中练剑是如此,那么,在空气当中练剑又如何?修仙界有部分的研究者早就研究出,空中并不是什么也没有,而是有一种气体的存在,这种空气也可以阻碍长剑的速度,水流有力弱的区域,那么,空气中有没有力强的区域力弱的区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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