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一头雾水。雷加上玉，这是什么字？
“不认识。”
“灵，聚灵符的灵。”殷梦云一边说，一边拉住了起身正准备给雷戈倒水的刘军。“你小心点，别烫着阚商的女朋友。”
刘军不解。“阚商的女朋友？在哪儿？”
“就是那张椅子上。”殷梦云指指雷戈和阚商之间的空椅子。
雷戈和阚商入座之后，并没有挨着坐，而是隔了一个位置。这个空位置自然是给小女鬼春花的。春花虽然吃不了东西，就连闻香气都是精神安慰，但雷戈还是给她留了一个位置，并将那两张符垫在了椅子上。眼下小春花正一边看着桌上的凉菜，一边吸取着灵气，惬意得很。
刘军和张玥看不到小春花，正觉得好奇，听了殷梦云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那张符纸。张玥吓得“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直接蹦到了椅子上，双手紧紧搂住刘军的脖子，花容失色。
刘军虽然脸色也不太对，却冷静得多。他搂着张玥，眼睛却看着殷梦云。“殷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本来也以为是开玩笑，不过现在有点信了。究竟怎么回事，你问他。”
刘军转向雷戈。“殷姐说的是真的吗？这……这房间里有……有鬼？”
雷戈很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啊，一直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不过你们不要怕，这是阚商的女朋友，不伤人的，她连看电视都要我帮她调台。”
刘军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张玥放在椅子上坐好。过了片刻，他强笑了一声：“殷姐，怪不得你今天会叫我来吃饭，原来有故事啊。雷戈，阚商，自我介绍一下，玉城市公安总局特勤组，三级警司，刘军，文刀刘，军人的军。”
雷戈握着刘军伸过来的手。他意识到，这个刘军恐怕不是普通的警察，这特勤组也不是普通的特勤，说不定是特异功能的特。
刘军重新入座，还特地给小春花也倒了一杯茶。小春花扯了扯雷戈。“雷戈哥哥，帮我向他说声谢谢呗。”
雷戈点点头，对刘军说道：“我小嫂子让我向你说声谢谢。”
刘军的脸色不太自然，却还是笑了起来。“不客气。这个，殷姐，还是你先说吧，说完了，我再说。”
殷梦云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在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中，灵字就是上面一个雷，下面一个玉或者巫，这个字就是灵。实际上，雷字本身有时候也读作灵，是互通的。在古人的概念中，雷就是灵，灵就是雷，都是从天上来的。”
“天上来的，鬼不应该是在地下吗？”
“鬼和神，其实是灵的不同称呼。古人说，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所谓二气，也就是阴阳二气。不过，这种说法其实也不太准确，从原始宗教的观念来看，鬼神并没什么区别，都是灵。”
雷戈认真倾听。他觉得殷梦云说的虽然和常识有些区别，但似乎更接近真相。
“古人相信万物有灵，但是普通人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巫。巫要与鬼神沟通，就需要玉作为媒介。所以巫和玉这两个字又常常互换。换句话说，要和鬼神沟通，巫与玉缺一不可。就我们目前的考古成果来看，在新石器时代和青铜器时代之间有一个长达四五千年的玉器时代，而拥有大量玉器的人，无一例外是部落的巫师。”
“后来被青铜时代代替了？”
“准确的说，不是。东亚民族，特别是受中原文化影响的文化圈，都保留了玉文化的习俗。有关玉的神话层出不穷，比如和氏璧，比如含玉而生的贾宝玉。玉器交易如此火爆，也是表现之一。区别在于现在真正懂玉的人其实非常有限，除了专业人士，更没几个人知道玉和巫的关系。”
雷戈眨眨眼睛，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么说吧，就算是专业人士，比如我，知道巫和玉的关系，也知道巫玉这种特别的玉器种类，却并不相信什么灵，最多当成人类幼年时期的一种天真想象。实事求是的说，直到现在，我还是像做梦，不敢相信真有灵这回事。”
殷梦云说完，把目光转向了刘军。“刘军，我的脑子有点乱，你先说吧。”
刘军点点头。“好吧，雷戈，我刚才说了，我是特勤组，但是和影视剧里的特勤组略有不同的是，我们执行的特殊任务不仅包括突发事件，还承担一些常规侦破手段无法解决，或者无法解释的事件，也就是常说的灵异事件。”
“你是说像749所什么的？”
“差不多吧，具体的，我还不能说太多。”刘军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在积累的卷宗里，很多案件是误传，但是有一些案件，除了用灵异来解释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比如说，经过统计发现，雷雨天气之后，异常死亡现象会有一个小高峰。地震之后，通常也会出现一个小高峰。”
阚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的意思是说，雷雨天气和地震会带来灵的异常变化？”
“差不多这个意思。”刘军接着说道：“经过长期的积累，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叫什么，来自哪里，又如何作案，我们一概不清楚。他们就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是偶尔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如果不是巧合，常常会被忽略掉。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不能断定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一个组织存在。”
雷戈心中一动，忽然说道：“你是说猎灵师吧？”
刘军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雷戈转过头，看着坐着椅子上晃荡着两条腿，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刘军的小春花。“我小嫂子告诉我的。她说，猎灵师专门抓鬼。”说着，他举起手，亮出刻有猫头鹰的墨玉指环。“这个就是猎灵师的身份证明，对不对？”
刘军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搜集到的线索中就包括这只刻有猫头鹰的指环，不过只是一些影像，这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实物。你能让我看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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