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甬道里分不清时间,周围的气温在一点点下降,杜俊知道是夜来了,瑞典的夜很冷,就像是吕勒河里的凉水一样。
在贝尔摩斯庄园外,皎洁的月光弥漫在瑞典的街道上,这座喧嚣之城终于要开始休息了。钢筋混泥土堆叠的手臂在一点点下沉,马路上那运行了一整天的车辆也开始在停车场里打盹,只有那满街的霓虹灯还在闪烁。
凉凉的夜风刮过吕勒河面,伴随着枯黄的落叶不时还会激起一层层小小的浪花,瑞典的月总是不够圆,从他离开拉萨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注定再也无法看到那高原的满月。
从地中海古沉船事件过后,他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像现在一样顺着吕勒河的方向眺望。一滴接着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过,在不怎么稠密的胡须上稍作停留后又继续向下,终于还是滴入到了吕勒河中。
“影爷,小主和杜俊他们应该已经汇合了!”
月光下他银白色的长袍格外显眼,“嗯,”他点点头,一切都和他预计的一样顺利的进行着,“密切关注协会的一举一动,一旦他们有所行动立即来报!”
“是,”黑袍人退去,吕勒河边又剩他一个人,这样的夜很容易让人失眠,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或许此时的零已经猜到了他的存在了吧?或许此时帝国余辉里的迷门派也已经开始准备对庄园下手了吧?或许此时她也在精密的盘算着在一切吧?
“她!”银袍下的影看着空中皎洁的月,“她也在看着你吧?”
清风袭过,伴着吕勒河面上的寒意,路边的小草被蒙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是霜,瑞典的秋竟也来的如此不经意,就像银袍下影那支离破碎的心一样,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灰暗。
“出来吧,跟了那么久,不冷吗?”
不远处的柳树根后一少年怯怯露面,影回头观望,“风,没想到竟然是你!”
是呀,‘没想到’,这三个字在此刻变得多么随意,风不曾想过他们离别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般!
“你!”有许多话在风的喉咙里挣扎,可终究还是没能脱口而出。
“我很好,”影知道这是风想听到的回答,“你呢?听说现在你是帝国的红人了!”
风哽咽,“没,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影苦笑,“是呀,你从小就运气好,”
风看着影的背,不管曾经有过如何的情义,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了!
“走了,吕勒河边的夜景很美,只是有时候吹过的凉风会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接受的寒意!”
风看着影渐行渐远的背影,“零真的在那庄园下吗?”
“终于,”影停了下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风没有言语,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傅走了,你走了,我也走了,我本想让他一个人留在拉萨,可这个调皮鬼,他哪里待得住,他喜欢玩我就让他玩个够咯!”
“为什么?”风哽咽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拉上他,他不应该加进来的!”
“不应该?”这个问题影也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哪有什么应不应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
说罢,影再没有回头,他们的路或许只有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才会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