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食堂里，田蒙、宁肖肖、张舞“吸溜”“吸溜”地吸着果汁，对面坐着王卓。
“还没回来？”
“没！”闷头喝的人统一齐摇头。
“你们考试时间是不是出来了？”
“恩！”三个人又一齐点头。
将嘴从吸管上移开，抬头看王卓，张舞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安慰道：“安啦，她一个有过前科的人，怕啥！”
田蒙、宁肖肖一起向张舞行注目礼，知道她心大，可她这心也太大了点儿吧。
“对啊，我没说错啊！”对看着自己的人进行反驳，张舞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天真表情。
“那她到底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问吴宇。”
三个人一一回答后，三对目光齐聚张舞。
“他一定知道啊！”张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不早说！”“就是，害人家担心。”
望着王卓匆忙离开的身影，田蒙、宁肖肖一起责怪张舞。
“她丢过吗？出过事吗？”
齐摇头，似乎再没有责怪张舞的理由。
找过宿舍，问过人，王卓在篮球场看见打球的吴宇。而真切地他也看到了场边的林一。
有说有笑，安安好好，林一就在眼前。
静静转身离开，王卓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什么事。
人们在干什么，欢笑着什么，与之擦肩走过，王卓什么也不关心。
“我发现要是找不到你的话，来这儿准没错！”看台下韩冰冰对王卓说。
王卓不引人注意地将左右手交叠一起，就像他此刻脸上的笑容那么的不明显，或者那不是笑，是无奈。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韩冰冰扶着栏杆打量眼下。
眼前空旷沧桑，旧田径场是这个样子的，它从来如此，只是现在看来无尽悲伤。待在悲伤里，王卓让自己安静下来，他一直没有出息地一被林一伤就来这里，他只能来这里，因为在这里，他有可能等来他想等的人。
“能不能快点儿啊，要断气了！”林一冲着场上的人喊。
“就这口气省着，够活一会儿的了。”
“饿啊！”一段声波渐渐弱下去，最后就剩奄奄一息。
“哐！”一球破网而出。
“耶！”林一站起，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显然不是马上要挂的人啊！”输方吴宇直直盯着林一看。
“哟，饿啊！”林一表演差点儿跌倒的戏码，演戏她一直很有天赋。
“一起去看看餐厅吧！”在王卓身旁坐下有一会儿后，韩冰冰征询道。
“有一家听说不错……”一起走下看台，韩冰冰讲述。
围着王卓转，韩冰冰不自觉就这样了，其实她有很多事要做，其实也有很多人像她对王卓一样对自己，但像她一直做的那样，她一直都在王卓身旁，付出多少、努力多少她也想这样做。
“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点过餐后，韩冰冰问。
“几天不见，黑了呢，想吃什么？”
“快的，好吃的，贵的。”
她！王卓听出林一的声音。
“恩，就这样吧！”是吴宇的声音。
入耳的话，一直传递到王卓的右手上，后来，传上心头，很疼！
“你是不是又犯什么错误了？”
“赌球，输了！”
“快点上啊，很饿很饿。”
“对了，她说她饿的都快over了，看着像吗？”
“恩，挺像的，很快，稍等哈！”
仔细地听着，听着声音走近自己，王卓看见服务员从自己面前走过。
“看你，昨晚没睡好吧？”
“还行，除了人多吵了点，椅子不舒服了点。”
说着林一瘫在桌上，其实她很累她没睡醒。
“坐着？”
“不然呢，你认为我还有钱买卧铺吗？”
“那你今天还来？”
“挣钱不是。”
“知道你能折腾没想到你这么能折腾！”
“我喜欢，你管！”
听着声音忽大忽小，有时含糊，王卓猜测林一是趴在桌子上说话的。兜里的右手疼痛感加剧。那里有伤，是他一个小时前，用手敲击石阶留下的。
“饭来了，快吃吧！”
“太好了！”闻声起立，要恢复元气，林一这样想。
“你能慢点吗？”
“不能！”
分明是喊着说喊着回的，听在耳里却很甜蜜。紧攥右手，让疼痛更清晰，王卓感觉这样才好过。
“快，走了！”是林一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接着再无清晰声音。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韩冰冰关切地问。
坐着，饭来了，饭菜的味道是否真的好，王卓不知道，而韩冰冰在和自己说什么，王卓不能反映，唯有疼真切，他也知道为什么疼。
换上餐厅的工装，走上工作岗位，林一、吴宇开始了打工生活。
“别太卖力，偷点懒！”吴宇对着林一叮嘱。和林一在一起还真是操心，可谁让自己上辈子欠她的呢！坐了一个晚上的车，现在还要站四个小时，吴宇真的很担心林一吃不消。
当林一、吴宇再次出现在视线，当看见他们间的举动，当只看他们。
向着王卓的视线望去，林一拿着一摞空盘。
“给我吧！”吴宇迎上林一，去接她手里的盘子。
“我可以。”林一坚持。
“说给我就给我。”吴宇不由分说地一通把盘子拿过来。
“你这样，我干什么，我也是来打工的。”林一跟在吴宇身后碎碎念。
“王卓！”“王卓！”
王卓回过神，一个杯子应声落地。
玻璃杯的破碎声，在还没什么人的餐厅里显得清亮脆响，几个人的目光看过来，没人说话的气氛很压抑。
王卓不自觉地低头去捡。
“小心！”
“呀！你的手！”韩冰冰惊讶地抓起王卓的右手看。
“这是怎么弄的？”
“这得包扎一下。”
“不对，应该消消毒。”
“应该先找家药店，不，我们去医院吧。”
韩冰冰担心得很慌乱。
“先去处理一下，这里我来收拾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王卓将自己的手抽离，抬头向声源望去。
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林一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片。
看着，林一的表情平静、平常。她不是有“急救包”吗？为什么不给自己处理一下，他为什么不关心自己，却和别人那样好呢，想着，王卓很悲伤。将手里的碎片放下，无奈，无助，王卓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
平静地捡起王卓放下的带血的碎片，他的手被刮伤了吗？他怎么这么笨！可是自己还是生他的气，想和他闹别扭。
“我们先去处理一下吧！”韩冰冰的声音很温柔。
“用手！你笨啊！”看了眼林一，又看了看王卓，“让开，我来收拾吧！”吴宇的声音柔和下来。
让开，让吴宇来收拾，林一看见王卓和韩冰冰离开。
“怎么了？”
“没事，累！”说着林一一个长舒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