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手扶膝盖,喘着粗气,于恬恬冲着一个方向大喊。
“林一!”又一声声嘶力竭。
空旷的场地,杵着几棵树,有几个篮球架,哪有人!人去哪儿了?
“怎么了?”
闻声,于恬恬如同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只顾陈述最紧要的一点:“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
王卓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学生服外套多余地搭在肩上,学生服裤子依旧穿出时装范,脚上的是一双白中带蓝球鞋,笔直修长,翩翩少年模样立在那。他脸色一点点的变坏,最后他飞快地向一个方向奔去。
站在路口,左右张望,只要一点点线索,哪怕就一点点也好,王卓反复祈祷着。
“因为成绩优异,被某重点高中选去了。”“家里花了大价钱,去了要考大学的城市就读,听说可以享受地方保护。”“好像是走门路去了W中,这下就等着S大的录取通知书了。”坐在出租车里,头脑中反复放映几个同学间关于李贯为什么离开的私声议论,可林一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事实经过,明明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当事人发生了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在一群人中,王卓扎眼突出,语气坚实笃定。
铺开一张地图,一群人围上,几个人指指画画,几个人面面相觑,几个人点头确认。冷眼看眼前,王卓控制自己面容清冷,因为不管他多么的方寸大乱,他更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各种车辆鱼贯而出,去向四面八方。“我可以找遍这座城市,但是请你不要离开这座城市。”王卓跨上身旁的摩托车,目光坚毅地望着前方,继而扭动手下的把手,一阵风似的刮过。
穿梭城市中,看景物快速的从眼前闪过,不去注目每一处,就那么与所有路过,人生所有遇到的人和事大概也都是过路风景吧!这样想着,林一突然觉得悲凉,那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
大街小巷地穿梭,经过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不大的城市,她又会在哪里呢?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找他吗?如果找他还好,可是她不知道他在哪儿啊!那她还会做些什么,会去哪儿?王卓目光焦灼地张望着。
疲惫地望向窗外,林一给自己划开的世界没人打扰。司机有求必应地一路向前开着,除了他偶尔通过对讲机联络队友和反馈路况,车内没有多余的话。而景物和人,也无一进入林一的思绪。
一圈圈的绕着这座城市,一路走,走着就好,就这样一直下去。
“擦!”车怎么停了下来!看前方,不是在等交通灯。林一疑惑地望向司机,又感觉旁侧有东西在靠近,看去,窗外一辆摩托车正在熄火。突突突的声音消失中,摩托车上的人摘下头盔,是王卓。
转回头,林一问司机的后脑勺:“怎么停下了?”
“这车我不能再走了,你下车吧!”司机礼貌的放话。
看窗外,王卓下了摩托车,正站在自己对面。看他,他的眼中竟然有哀求!
“谢谢!”林一对司机说,然后转身推车门。
这心惊肉跳的半天,太过漫长,也太难熬了。当真的看到林一安安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王卓清朗一笑,是青春年纪的美好。
“等我一下。”王卓低头跟林一说,然后向车前窗走去。
见状,车上的人走下迎上。
“谢了!”
“客气!有事招呼!”
“好,找个时间咱们约着一起聚聚!”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却气场强大,王卓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
“没问题。”
目送出租车离开,尽管混了这么些年总是会积累些人情旧账,礼尚往来很正常,但王卓对所有帮助他找到林一的人充满感激。
回头,林一站在那里,在夕阳柔和的光照下,散发着温暖。眼前的景象值得所有,王卓带笑走向林一。
“想去哪儿,我带你去!”王卓的声音有小暖男的温柔,也有成熟男子的稳重。
转身,坐上摩托车,林一一言不发。
嘴角的笑扩大开来,王卓快步上前把自己的头盔拿给林一,看她不行动,帮她戴上;又想到晚风会很冷,王卓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林一挡在身前。
“应该可以了。”对着林一,王卓点头确认后,上车,发动!
划过清风,追着落日而去,看晚霞一点点的把周边染黄,看华灯初上,穿梭夜与灯的五光十色中,一辆坐着两个人的摩托车横冲直撞于所有美丽而美好的地方。
这一天生平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茫然无措,想用尽一切去换一样东西,用尽了所有办法,想和世界叫嚣,所有的所有都过去,现在林一就坐在自己的车上,这足够王卓只感到幸福。
坐在车后座,林一什么也没有想,她不想想,也不想说话,就任由王卓带着。
“突突突”的一辆摩托车划破黑夜,划破星空,在安静下来的角落呼啸而过。这样的时间再长些,去更多的地方。
“大夫,我手又伤了。”王卓立在摩托车旁,看着林一回寝,在她迈入寝门的时候冲着她的背影喊。
没有回答,意料之中,今天和她说的所有话都没有回应,但是只有自己喊出这句王卓才安心,因为那是他和她明天见的约定。
继续站在原地,一阵风过,冷!秋季的冷,清冷!已经灌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再被这么一吹,王卓一阵哆嗦。来回快步走着取暖,移动的视线瞥见放在车后座的衣服。拿起衣服,还是暖的,低头深嗅有淡淡的香,紧抱在胸前,王卓胸口升起一阵热。
“嘶~嘶~”
“嘶~嘶~”
“王卓!”见人没反应,于恬恬大喊。
回过神,王卓向一个方向望去。
星空寂静,那个如皓月般清冷明亮的人,什么时候就平常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了,该是自己多大的福气,想着,不自觉地就恢复柔声细语,“到了!”于恬恬说,挂着甜甜的笑。
打OK指回应,这下可以放心了。王卓回身上车发动车离开。
于恬恬为眼里那样帅气的背影深深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