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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兄妹二人在山中一边逃亡,一边躲藏,渐渐逼近边境线,眼见着就要逃出瀛洲国。

瀛洲国内,大部分是一片平原一面靠海,也有几处丘陵地带,但是到了边境地区,不是高山峻岭,就是大江阻隔,这使得瀛洲国更容易积蓄国力,但也意味着如果被攻破天险,将有灭国之险。事实上,瀛洲国几度面临灭国,不过靠着几大家族的合作挺了过去。

如今公孙家族已经覆灭,其他家族战力又损,与瀛洲国比邻的沧澜国看准时机悍然发动战争。而巴蜀及南楚则小动作不断,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分上一杯羹。说的再明白一点,几大国,或者说几大国的家族都看上了公孙家族的道瞳。

公孙兄妹二人即将面临的,是所有人的围追堵截,是的,所有人。虽说落入其他国家手中,暂时生命安全会得以保证,失去自由是肯定的,但是一旦榨干剩余价值,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兄妹二人现在缺少情报,对于以后将面临的状况一无所知,公孙宵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突破国境线。公孙宵的想法是跑到沧澜国,然后找准时机逃往海外蓬莱小国,毕竟现在瀛洲出海盘查很严格。而现在战争打响,沧澜与瀛洲对于交界之地必然高度警惕,想要逃入沧澜,必须需要经过一处天险,公孙兄妹有两个选择,一是混出关卡,现在出入不许,只能强攻,只凭自己难如登天;二是翻过一处绝壁,而绝壁之下,有瀛洲国的兵力部署,人数不多,但是一旦发现兄妹二人,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一路逃亡,公孙宵总是能凭借过人的智慧避过难关,而这次突发状况太过危急,公孙宵陷入沉思。混出关卡是不用想了,翻过绝壁倒是一个选择,只是必须动用道术了,倒是有把握带着妹妹翻过去,只是惊动官兵,追兵必然闻风而至;若等战争结束?不行,缺少情报,不知此番战争时间长短,而赵氏一族肯定知道了我兄妹二人的存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公孙宵心中打定主意,决意翻过那处绝壁。

公孙宵听闻这处绝壁长有一种名贵药材,虽采来无用,不过可以隐藏下身份,附身对妹妹说:“晓晓,我们伪装成采药人,翻过那处绝壁,有人问起,就说家中父亲久病缠身,听闻这处药材可以治病,故来此地,切勿露出破绽。”公孙晓晓点了点头。

令公孙宵小小的欣喜了一下,族长思虑很周全,准备了各式可以伪装的衣服,还有药锄和药筐,这下不必另去购置,剩下一番功夫。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速速行动,早一日脱离瀛洲国,早一日安全。

二人行至山中,途中遇到些许打猎之人,也有些采药之人,一路对付过去,也没留下什么破绽,只是遇到了一位老人,听了二人编造的身世,要伸手帮帮他们。

“两个小娃娃身世也是凄凉,我手中也有这味药材,送与你们吧。”

“老伯见谅,无功不受禄,我们还是自己去采的好。”公孙宵不知这位老人来历,面露警惕之色“多谢老伯,我兄妹二人告辞了。”

“呦,小娃娃肯定是个能识文断字的,说话文绉绉的,而且也蛮小心的嘛,一路走来怕是不易啊,也罢,我这药材也有人早就要了,我留着吧,我知道一条山路,相对来说没那么危险,指给你们吧。”

老人面色慈祥,抓住了公孙宵的手腕,公孙宵见老人一片好意,也不好挣脱,指点了二人之后,老人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去,只不过背对兄妹二人离开时,说了这么一番话:“两个小娃娃早些去吧,天黑了,路就更不好走了,你们先辈与我有恩,此番想报于你们吧。若是觉得我今日有恩与你们,且对我后人略微手下留些情分吧。”说完,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公孙兄妹心头一惊,这是空间道术,而且道术内敛,并未有一丝外泄,道术到如此境界,此人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此人知道我们身世,也知道我的打算,前面赠药怕是试探,抓我手臂为了确认,说是报恩,应该与我们有些渊源,只是为何我直接保护我们?或者送我们去一个安全之地,且他乔装来此,那他的出手不能为他人所知。

“哥,那个老人说的路……”

“走吧,若此人有歹心,我们早就身死了。记住他吧,我们如果真的活下来,您也真的需要,我们一定回来报恩的。”

另一处山上,两位老者并肩而立,一位慈祥些,就是刚才那位采药的老人,一位略微凌厉些,正是是皇族的秦业!

“蒙老哥到底还是出手了。”

“呵呵,你也没阻止我嘛。”

“我也本想出手的,只不过他们未必肯信我”秦业面色缓和,露出些笑容。

“是我,我也不信。不过你真的就放过他们?”

“这两个小家伙毕竟不是嫡系,而且他们也并无复仇之心。就算有,对我皇族磨砺一番也不错。”

“你倒是豁达,不过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天资极高,而且那个少年心性远比同龄人成熟,你会怎样?”那位慈祥的老者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蒙老哥,你还是老样子啊!”秦业苦笑“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哈哈……”蒙家老祖双手往身后一甩,不见了。

“唉,蒙老哥心底还是有怨气啊。秦驷啊秦驷,做到如此境地到底是对是错?唉,祖训不得违背,我也不干扰你的判断,这路还是你自己去走吧。”

公孙兄妹就这么及其轻松的过了边境线,甚至翻山都不需要,只通过一条山洞就来到了沧澜国。但是此时公孙宵心里是极为复杂的,他看出来了那老人的来历。

那位老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并且对边境极为熟悉,刚刚走过的那条山路,可以供军队宿营的地方就有三处,都很明显的有宿营的痕迹,其中一处是刚刚离开几天留下的痕迹,恐怕是为了让人离开而故意调走的。自己很早就在帝国情报部门工作,对于这一套还是很熟悉的,帝国能有如此手段的只有在军中握有大权的蒙氏一族,只是冒着被秦驷猜忌的风险帮助自己,为的是什么,仅仅如老人所说为了报恩吗?不对,不应该仅仅是这样,可是为了什么呢?

对了,那老人是蒙氏一族的族老吧,此举应该有向秦驷示威的意思在里面,公孙氏一除,在军中可以和蒙氏一族争夺话语权的家族就没有了,赵氏的权力大多集中在情报部门和文官方面,蒙氏一族有危机感了,而现任蒙氏族长虽说是个名将,但是愚忠,说不得蒙氏族老就需要出面做些什么了。唉,如果公孙一族有一位大能者的话……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考虑如何逃命要紧,进了沧澜状况想必能比瀛洲好上许多。

沧澜国的沿海地区其实极少,之所以叫沧澜,完全是因为沧澜草原。沧澜草原一望无际,只要有风,整个草原就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而且游牧民族对草原称呼发音很像沧澜,草原借此得名,沧澜国是由一位草原上的英雄立国的,后来慢慢发展,吞噬周边,渐渐形成了一个大国,国家尚武风,极其好战,瀛洲国有几度被沧澜国破关而入,若非几大家族同心,瀛洲国早灭了几次。公孙宵倒是不愁语言不通的问题,他早早就学会了草原民族的语言,而且沧澜国也不是只有草原民族,只是很少有瀛洲国的人来这里,毕竟是敌对国家,而他们兄妹二人的特征太过明显,少不得要受些欺负。

来到了一个小城,这个小县城气氛很压抑,到处是巡逻的士兵,城外还有一处军营,看样子规模不小,公孙宵心里有了猜测,八成是沧澜国趁着瀛洲国内乱之际发动了战争,只是这样一来,在沧澜国行走就更加不方便了,只是这一场战争的时机太好了,公孙家逃出来的族人更容易脱离瀛洲国的追踪,这背后必然有公孙智的手笔,族长不亏于瀛洲第一智者之称,只是不知道战争的规模,情况如何,相比之下,现在受些委屈也无妨。

原定计划是入了沧澜国直奔连海城,乘船去蓬莱群岛,如今怕是要绕下远路了,赵氏一族不会放弃追杀的,不在瀛洲国,做些手脚就方便很多,也是时候还以颜色了,追杀一路,满腔的怨愤正没地方发泄,如此更好!

如此想着,公孙宵在这小城的街上买些必要的补给,只是这价格要高上一些,有些东西也不会卖给他,毕竟两国交战中,对他有所防备也是难免。但是有些时候,你越是忍耐,麻烦就越会找上门来。

“那俩人什么来路,看着像是瀛洲国的人吧。”

“少爷明鉴,头发乌黑且不弯曲,走路也不似我们威武,是瀛洲国的人。”

“用你教我!”被叫做少爷的那人拍了身旁说话的随从脑袋一下“不会是奸细吧。”

那随从也不见生气,满面讨好又带着猥亵之色:“嘿嘿嘿,少爷说是,那就是,说不是那就不是。”

“还是你懂我心思,去,把那俩人给我叫来。”

“少爷您瞧好吧。”

公孙兄妹一路走来,路上尽是些防备的目光,自己心下也知道,多半是战争的原因。正寻找食宿之地,迎面来了一人,打扮是随从的打扮,只是这形象,说他是贼眉鼠眼是分毫不差,仔细看看,偶尔会露出一丝猥亵之色,实在令人生厌。只见来人躬身一礼:“我家少爷请二位移步一叙,不知二位可否赏个面子?”

公孙宵皱着眉头,不过这是一路首次与他们表达善意的人,心下略一思索,决定跟他去一遭,至少探听些需要的情报。

“劳烦小哥前面带路。”

“二位请跟我来。”

说着,走到一家茶馆,正当中,一位身着阔绰之人态度十分悠闲坐在那里,一边品茶一边摇头晃脑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那位便是我家少爷,二位请落座吧。”

“二位喝点什么?”这位少爷很是和颜悦色“不用客气。”

“随便来两杯粗茶就好。”

“诶,怎可如此怠慢。这样吧,我替二位做主了,这家茶馆的花茶不错,小四,去要两杯上好的花茶来。”

“如此,劳您破费了。”公孙宵心里警戒之心顿起,无事献殷勤,小心为上。捏了捏妹妹的手,另一只手在嘴角摸了摸。公孙晓晓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坐在一边。

“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宫九夜,这是舍妹宫晓,敢问……”

“哦哦,我叫乞颜巴尔思。”

“原来是乞颜少爷,敢问叫我二人来此有何见教?”

公孙宵来这之前准备很充分,乞颜在沧澜国是大姓,这个‘大’并非是指人多,而是指地位显赫,在沧澜一统之前,乞颜是沧澜草原上相当大的一个部落,发展到如今是沧澜上层比较显赫的贵族,位高权重,手握实权。

这公孙宵心里在想,那边也没闲着,这个乞颜少爷仔细打量这兄妹二人,当然主要是看妹妹。这哥哥答话不卑不亢,举止也甚是得体,妹妹一语不发,也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看起来家境不凡。最重要的是这个妹妹,落落大方,虽说一路风尘仆仆,也难掩娇俏,这不过十五出落成这个样子,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啊,啧啧,自己眼光不赖,艳福也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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