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讲多了,还是言归正传说自己的事吧。日子转眼就到了秋天。父亲老琢磨着我是不是因为身体虚老能看到怪异的不该看到的东西。有一天我们刚好放了秋假,于是父亲就带着我去村后道观里拜见齐老道。临走时在蓝子里装了些瓜果让我提着。来到道观父亲和齐老道喝茶聊天,我在正殿的廊下闲玩,听着他们的闲聊。
“齐老,二保这孩子即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干儿子,今天你跟我说句掏心的话,他是身子弱原因,还是别的缘由,总是看到一些怪异的东西,给想想办法。“
半天才听到齐老道期期艾艾的声音,“先天是有灵根,如果后天加以煅造可成大器,现在是他后天不足,,,,不如假期让他和我住在观里修习一些强身健体的修真法门,看看再说。“
半响才听到父亲说了一句,“也好,让他修习一下,看看再说“。
又过得半响,父亲走了,从那一天起我就住在了道观,跟着干爹修起真来。
这一晚他给我讲了很多,最难忘记得是,干爹说他如今己快不记的自己有多大岁数,只记得自己已过了三百三十二个年节了,他从七岁无父无母之后,离开南阳,逃荒的路上被师父收养至今,己是过了三百二拾五个年头。我觉得离奇,心中想道,你都成了老妖怪了,那以后没准就把我教成个小妖怪。
睡觉以前必做的工课就是打坐,为了让我认真的修练他先给演了一个戏法。就是他平躺在地上,然后用意念功,能将自己平平飞起,然后象年画一样舒展的贴在墙壁上。这个功法让我看得目瞪口呆,比少林和尚的功夫还棒,那时候少林寺电影风行,快赶上许首长了,那时在我们村孩子们的心里许首长是天下最有能耐的人,听人传说中央开会,唯有许首长没来,大领导说不等了,开完会,许首长从灯罩上下来了。
他给我讲了入门的基础道法。修心乃是以心御气,以气循身,以身结丹,以丹化神。在打坐的同时默背老子的道德经一百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这一夜,我做了好多好多的梦,梦境中一个人对我说,等了你好久你才来,来了就好好修炼吧,炼成之后,以后这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妖魔鬼怪的管理就托付给你了。
一会儿,又梦到天空中幻化着五彩缤纷的彩虹,就是一座桥,我走在这桥上,忽然飞来一只仙鹤,我带着仙鹤,仙鹤也带着我飞呀飞呀,怎么脚下这么空,突然就醒了。原来天己亮了,看看身旁空了的铺位,干爹早已起来。
早晨是站桩,顾名思义,要象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站着,面向东方,两腿微曲,含胸拔背,两手怀中虚抱,名曰采气。腿都站酸了,也没见气来,更别说采气了。干爹说,采气必要心静,心静则气来,用心采气,气在虚空。我努力使自己心静,采了半响,倒采得肚子里饥肠碌碌。
下一步是明五行,水,木,火,金,土,特别强调的道法里水是第一位的,配合身体部位是肾水,肝木,心火,金内丹,土归于自然。方位自然是东,南,西,北,中。一套拳在干爹手里打出,急如狂风暴雨,轻若花丛翩翩蝶舞,在我使出却是如醉和尚归山,跌跌撞撞。
三日后,干爹问我练的有何感受,我思忖了片刻,答道,“就是饿的急,我得气了,我能采到气了。“
他不置可否的一答,“怎么得,气是什么样?“。
“早晨对着太阳时,气从太阳来,千丝万缕,如丝如针,密密麻麻,暖融融的“。
“好,有这样的感觉就不错,得气采气是个过程,对于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为啥老子经篇中说,道可道,非常道。“。
一天,突然来了一位乡民,要找干爹齐老道,脸上很焦急的样子,我把乡民领到后园,他在后园浇菜,抬起一脸的认真样子望着乡民。
“乡民急切的说齐道长,快救救我的家中吧,我母亲刚死了五天,明日就出葬入土为安了,可是昨天夜里哭灵的时候,她老人家的一双眼睛飘出棺外悬在棺头,把哭灵的惊倒了四,五个,现在我婆娘还人事不知,糊涂着呢。没办法请你老去给看看,“。
“你请的阴阳先生呢?,他也没得办法。”
“唉,,别提阴阳先生,请得是罗村的马大先生,马大先生说祖师爷也没遇过这种情况,祖师爷也就没教过咋个对付,所以让我来请道长,说方圆几百里道长的道行最高,他现在在家避着呢。“
也许是最后几句恭维的话起了作用,干爹慢腾腾地从菜园出来,从水里洗去手上的泥污问。
咋来的“
骑车子,我带着你“。
“那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了,备只二年以上的公鸡。“
唉,来人爽快的答应着人就出门没影了,因为三里五村的乡民都知道,齐道长从不失信,他说随后就到,你没到自家门口,他就己经在你家门外等着你哪,即使你骑着车子也快不过他的步行,曾经有人奇怪他的步法,也跟踪过,但都没能成功,后来悄悄的对人说,他那不叫走步,简直快如闪电,势如奔马,眨眼之间就从你的视线里不见了。
乡民走后,干爹收拾好一个布包,穿好那件油光水滑的道袍过来嘱咐我,“好好练功,不许自个去后园,“。
那件脏兮兮的破道袍干爹说有三百多年了,是他的师父天一道长赐给他的是一件铁衣,百邪不浸,百鬼难伤,道家的法宝,当时赐他衣时,给他道号,叫铁衣道长,只不过现在的人不兴叫号,问他姓齐,便多叫他齐道长,背后叫,齐老道。
干爹走了不久,从观墙的豁口处探出个脑袋,他鬼头鬼脑的向里看了片刻,就开始跨跃。
“汰,何方妖怪,报上名来。“
张小打个机灵,转过身来。
“吓我一跳。你咋知道是我。“
我从隐避的墙后走出来,“早算准你要来,看到你,单在这儿候着。“
“吹牛,练了几天就会算,那有那么灵光。“
“就有。“
“那你算算我早晨吃得啥饭。“
“嗯,,这,,“我眨么着眼晴,极力地想从他的脸上分辨出吃过山药粥,还是玉米饼。
半响,张小说,“甭瞧,算不出了吧,我早晨吃得攸面鱼。“
我赶紧抓住话头,“我正想说你吃得是攸面鱼,你到先说了“。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算不准,我吃得是山药粥。“
我心里有几分沮丧,张小真狡猾,又让他给骗了。
“这几天都练了什么功。“他一幅认真的问。
我试着把刚学会的一套拳打给他看。
他看罢,摆头晃脑地说,“不好,给少林和尚提鞋都不配。“真是太气人了。
“你这几天去那儿了“我悻悻地问。“去我姑家出完葬就没回来,和几个表哥玩呢,要不早来找你来了“。
“听说你又碰到鬼啦,“。
没有,他们说,那叫鬼附身,我姑的魂魄附在我的身上,稀里胡涂地说了一些鬼话,把我那几个表哥吓坏了,跪着叩头直求饶。后来是我爸一盆冷水浇醒了我。观里边有啥好玩的。“
“我干爹常去那神像后面,敢不敢去。“我平常见到干爹总是一个人去神像后边,不知道有啥秘密,我自个去说实话还有点槮的慌,不如今天趁干爹没在和张小去探一探。
“有啥不敢”。
我俩小心地绕过神像,后面的墙壁上是一幅画。画中一个模样凶恶的秃顶道人正在抓鬼。让人看得心惊。
“唉,,你看动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
“真的,动了。“
我又往前看去,还是那幅画,那里动了。
“真的,刚才他的脚动了“。张小用手点向画中道士的脚趾,突然,画向右边走去,发出轧轧,,轧的声音。原来是一道暗门。
顺着暗门下三个台级,里边是个藏书屋。屋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全是道家的书,有“道德经,修道天问,自然道门,道与相,捉鬼神篇,修道风水论。八卦周天,等等,书籍是琳琅满目多不胜数。
左墙角挂着一柄桃木剑,有二尺多长,张小拿下在手里耍了一圈,虚空里一劈,觉得没啥好玩,便又挂了回去,唉,这有面境子“他惊讶的叫我,我放下一本“大道归真“。凑过去一看,在一块红布下盖着一面镜子,四边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黑黝黝的好不心惊。那镜面如同怪物的眼晴,泛着浅红色的光晕。我急忙用红布给復蒙上,拉着张小赶忙退了出来。
“咱俩去后园看看。“
“后园没啥好看的,“因为干爹走时一再嘱咐,我不敢让张小去后园,一旦闯出祸来,干爹回来时没得说。
“就只是看看嘛,“他不等我同意抜腿就向后园跑去。绕过正殿,有个偏门,门用铁环扣着,张小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铁环扣解了。
后园内,左边一片菜地,右边是荒芜的蒿草。草丛边上却有一口虚掩着的水井。
这下张小也蔫了,那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坐在井口边愣愣地看着菜园,不知想些什么。
我正要喊他出去。突然他鬼使神差的将那边上井口掩着的石牌推开。此时就听井口里“忽刺刺“一阵响声。忽而井口处冒出一股浓密的黑烟。顿时黑烟弥漫了整个后园,对面不见五指。随着弥慢的黑烟中充斥着一股呛鼻的腥味。
我两吓的大惊失色,赶忙互相扶拉着跑到前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这时只听后园内如同婴啼似的阵嚎叫。我两更是魂飞魄散急切中避入了屋里。
过得良久,见外面无甚动静,便战战惊惊的出来。后园中又如以往似的平静。我两咋起胆子到后园一看,黑烟早都散尽,啥都没有,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和张小将石牌推成原样,退出后将门上铁环琏起。
回到前院,张小还心有余悸,忧心忡忡地告别走了。